明明自己才是他的亲生儿子,为何宋父要站在连夏戚那边。暂且不论其他,单说傍晚那件事,确实是这女人做的不对。
面对母亲的遗物,宋临冀有这种反应算不上过分。
“她能救你的命!”
救命之人,也是害命之人。
“那父亲可知,自从她出现以后,我的梦魇更加频繁,也更加严重了。再这样下去,恐怕我的命就要折她手里了。”
宋擎苍一拍桌子,大声和道:“放肆!你就这般轻视自己的性命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当着我的面说出这种话,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在临冀心中,您是我最为尊重的人,时刻都不敢在您面前造次。只是,那姓连之人并非善类。”
宋擎苍脸色缓和了许多,他知道宋临冀这么多年过的也是非人的日子。
“不管她是否为善类,只要能帮到你就行。什么都别说了,让她再待一段时间。到时候,要是你的情况依旧没有任何好转,再请她回九华山也不迟。”
作为宋临冀的长辈,他能摆出这种态度已经够不容易了。要是对方依旧不依不饶,那他真是不知好歹了。
“一切都依父亲。”
“别站着了,坐吧。”
说完最重要的事,宋擎苍准备和他聊聊别的。
“最近公司怎么样。”
“一切都好。”
把公司交给宋临冀,宋擎苍格外放心。这孩子在小时候,就已经显露出比同龄人还要睿智的头脑了。
“连华呢,还在搞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吗?”
自己就不明白了,长子深受梦魇困扰,夜不能寐。偏偏次子还对与之相关的事物很是感兴趣,不知道的还以为宋家明为商业世家,实为灵媒巫祝呢。
“略有收敛。”
为何会有收敛,还不是因为被宋临冀强拉硬拽脱去公司吗!
“有时间,把他那些东西全都处理了。日子久了,小心他走火入魔。”
“明白。”
不论是梦魇还是公司都是较为严肃的话题,说久了人都会觉着疲惫,宋擎苍也不例外。
接下来,他准备将话题换成家长里短。宋母不在了,这些事情就落在自己这个当父亲的肩头上了。
“临冀,你也快三十了。三十而立,你可准备好了?”
普通人家需要考虑先成家还是先立业,宋家人无需困扰。至于怎么走,就全看自己而已做何选择了。
兄弟两似乎都对自己的终生大事毫不担心,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宋临冀想逃离书房,他生平最不想谈的就是这些情爱之事。自己这种情况,只会拖累了别人。
“爸,我还年轻,不着急。”
“糊涂!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跟你母亲结婚了。”
宋父和宋母是上个世纪的人,那一辈的思想放到现在自然是格格不入。
“公司还能再往上爬,我不想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去考虑那些无关紧要的事。”
无关紧要,亏他说的出来。人活一世,挣再多少都没有找到一个灵魂伴侣值得。
“我看余咊也到了适婚年龄,你们两个商议商议,找个日子订婚吧。”
不用想都知道,宋擎苍心中的不二人选肯定是余咊。
这姑娘确实不错,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跟自己门当户对,性格还特别讨喜。正是因为余咊条件太好,宋临冀才不想耽误他。
照他目前这个情势发展下去,绝对有可能睡到半夜就对自己的枕边人做出什么伤人的举动。余咊那柔柔弱弱的样子,哪里经得起这种折腾。
这些年,为了让余咊能对自己彻底死心,宋临冀在她面前始终维持一副冷漠淡然的样子。可谁知这非但没让余咊知难而退,反而使得她越挫越勇。
宋临冀在想,是不是随便找一个女人搪塞应付一下宋擎苍和余咊,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了。
但是,他又不想余咊因为自己而伤心落泪。
见宋临冀默不作声,宋擎苍大概就猜到了他心里在想什么。
“临冀,真爱的力量是无穷的。”
二十面前,宋氏集团遭遇了一次前所未有的打击,眼看这么多年的基业就要毁于一旦,宋擎苍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但是回到家以后,看到宋母不离不弃的守在自己身旁,还不断宽慰鼓励自己,宋擎苍信心大增。
硬是凭借自己一人之力扭转乾坤,造就了一代商业神话。
“我与余咊,何谈真爱。”
真要说,那也是余咊的一厢情愿才对。不知为何,宋临冀对余咊就是提不起来兴趣,只把对方当成是自己的妹妹。
或许,两人八字不合吧。
“没有什么事情是时间改变不了的。”
可是这么做,对两人都太不公平了。
“爸,再等等。”
“再等!再等我就没力气抱孙子了!”
宋父虽为商业巨头,可他骨子里也有着普通人的思想。人老了,谁不想看见儿孙满堂的盛况啊。
“您才六十,人生的路还长着呢。”
“臭小子,别在这儿打马虎眼。”
宋临冀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十点了。宋擎苍毕竟不是年轻人,不能熬夜。
“爸,时辰不早了,您赶紧歇息吧。”
宋擎苍叹了一口气,两个儿子条件都不错,怎么就没见他们领媳妇回家呢。
“这事你不做,那就全权交由我。过几日,我去余家走一趟。”
宋临冀哭笑不得,自己父亲何时变得这般心急了。
“爸,你可别让儿子难做。”
到时候万一两家日子都谈拢了,那自己是不得不和余咊硬凑在一起了。
“是你在让我这个做父亲的难做!”
人家老余已经不止一次旁敲侧击问自己这种事情了,该用的借口都用遍了,再拖下去两家的关系迟早完蛋。
“爸……”
宋擎苍抬手,“回去休息吧。”
“是,您也早些休息,晚安。”
宋临冀欲哭无泪,他一个不到三十的人,为何要操心婚姻大事。又不是找不到对象,外面那些女人都跟豺狼虎豹一般盯着自己。
回到房间,落入宋临冀眼帘的又是那个破碎的相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