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小姐,你凭什么就这么肯定呢。他充其量算是你的养父,跟你又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刚说完这些话,宋临冀立马就意识到了不妥。对着一个失去十几年记忆的小姑娘说这些,无疑是在给她伤口上撒盐。
果然,连夏戚好不容易才憋回去的泪水又浸湿了她的眼眶。
“抱歉,我不是这意思,你别哭,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也是自己口无遮拦。”
连夏戚揉揉眼睛,她就算要哭也不可能在宋临冀面前哭。老道长说过,眼泪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它只会让你变得更加懦弱。
“谁要哭了!你看错了。”
都开始哽咽了,还嘴硬。
宋临冀认为她的情况不适合再继续交谈下去,否则就会演变成“水漫金山”的大型灾难现场。
“你回去休息吧,你房间有卫生间,毛巾在柜子里。”
“恩。谢谢!”
连夏戚不敢多说话了,她害怕眼泪掉下来。在一个才认识不过十二个时辰的男人面前哭泣,属实是一件丢脸的事情。
她走后,宋临冀径直向后躺去。这一天折腾的,真是身心俱疲。可是他不敢入睡,不想见到那些像恶鬼一般的东西。
尽管宋临冀的意识是这样想,可是他的身体却不受控制。约莫半个小时后,他的双眼又闭上了。
奇怪的是,他这一夜睡得还算安详。没有半张脸的婴儿,也没有三头六臂的怪物,只有一些刺耳的声音。
不过,他早就习惯了。
第二天一睁眼,宋临冀发现自己的枕头竟然湿了。他摸了摸嘴角,没发现有口水的印记。难道,自己昨晚哭了?
不可能,这么多年以来,他都清晰的记得每一晚的梦,绝不可能一觉醒来以后一点记忆都没有。
再说了,自己的梦境里都是些骇人的鬼怪,怎么会让他掉眼泪呢。
怪哉!
不去想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了,今天他还要跟对手公司争取一单大生意。
起床,穿衣,梳洗。半个小时后,他又是那个潇洒到惊为天人的万人迷宋临冀了。任何陌生人,都不可能把他跟昨天那个做出诡异举动的疯子联想起来。
宋临冀下楼的时候,发现连夏戚已经在楼下了。
想到昨晚的唐突,他略带讨好似的道了一句:“早安。”
连夏戚不是一个记仇的人,昨晚的不愉快在她睡醒以后就已经烟消云散了。
“早。”
宋连华是最后下来的那个,他察觉到两人之间似乎有了某种微妙的变化,不禁对昨晚发生的事情浮想联翩。
他走以后,宋临冀的房间里到底上演了怎样一幕戏。然而,当宋连华看到连夏戚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以后,立马晃了晃脑袋,忘记了那些带有颜色的想法。
他相信自己大哥就算再饥不择食,也不会无耻到去伤害连夏戚这种纯情小白兔。
“早安,夏戚。”
这才过了一夜,宋连华对连夏戚的称呼就上升到了另一个阶层。
“早……”
连夏戚有些茫然,在她的记忆里从来没有人这么称呼过自己。老道长一向喊自己为“小七”,师兄们都是“小师妹”的叫着。
听到这个称呼,宋临冀给宋连华投去了一个极具威胁意味的眼神。后者毫不在意,不过一个称呼而已,大哥何必这么上纲上线。
“哥,你今天是不是要跟英华抢生意啊。”
“这不叫抢,这是公平竞争。”
宋临冀骨子里虽然是一个骄傲的人,可他从不将其表现在脸上。因此他刚到公司的时候,那些老懂事们都觉着他好欺负,抛下一个又一个难题。
然而事实证明,他是一头雄狮。一旦发怒,所有人还为成为宋临冀的囊中之物。接手公司后不出半月,宋氏集团的股票就涨了十个点。
厉害如宋擎苍,也做不到如此地步。自此,宋氏集团全体上下没有一个人敢不把二十多岁的宋临冀放在眼里。
他用实力向大家证明,什么叫青出于蓝胜于蓝。
宋连华重重的给宋临冀的肩膀来了一记,“哥,我相信胜利一定属于你。”
宋临冀眯起眼睛,嫌恶的将对方的手拿了下去。
“你是想弑兄夺位吗?”
宋连华大笑,他巴不得宋临冀一直坐在宋氏集团掌门人的位置上。这样自己就不需要学习那些枯燥无味的经济学知识,可以抽出空好好钻研鬼神之事了。
“不不不,皇兄您人品贵重,必能承继大统,着继总裁位,以兴宋氏集团基业。”
连夏戚看着兄弟两的互动,心头涌上一股羡慕之意。自己的血亲,到底在何处。
是否在这城市的不远处,有对父母正在焦急,的寻找自己丢失的女儿,而连夏戚就是他们所寻之人呢。
“臭小子!”
宋临冀嘴上这么说,可他脸上却是隐藏不住的笑意。
可没过几秒,他的笑容逐渐凝固。要是没有那些噩梦缠身,自己的母亲还会健在,父亲也不会变得诡异无常,宋家还是那个和和美美的宋家。
发现宋临冀的表情变化,宋连华知道他又在乱想了。这个哥哥,无论出了什么事总是自己扛,让他这个弟弟情何以堪呢。
宋连华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是代表着兄弟情谊。
才来宋家不过一天的连夏戚当然弄不懂这其中奥妙,只当他们是喜怒无常。上一秒还笑意盈盈,下一秒就敛容屏气。
“连小姐,你是看上我们兄弟中的某一个了吗?为何直勾勾的盯着我们看?”
连夏戚懊恼,又被宋临冀调笑了。
“没有。”
听到她这个回答,宋临冀一脸惊愕。
“难道你如此贪心,一下看中了我们两个?”
连夏戚重重的放下手中的杯子,一字一句道:“我、一、个、也、没、看、上。”
这个宋临冀真是的,总是喜欢曲解别人的意思。也就余咊那么好脾气的一个姑娘,能忍得了这种无厘头的玩笑。
连夏戚却不知道,在余咊面前,宋临冀永远都做不到收放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