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纯雪和苏入尘接到电话急忙赶到医院,当杨纯雪看到走廊上那抹失魂落魄的身影时,呼吸顿了一下。
夏皖独自一人坐在手术外冰冷的长椅上,她双手猩红沾满鲜血,蹭到衣服上的血已经干涸留下暗红色的印记。
“夏皖”杨纯雪快步走过去抱住她颤抖的身子,手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在她耳边一遍遍地重复:“没事了,没事了。”
突如其来的温度让夏皖动了一下,挂在眼角迟迟没有滚落的眼泪顺着脸庞慢慢滚落。落到嘴边冰凉冰凉的,是因为它在眼角停留的时间太长了。
“你来了纯雪。”夏皖硬生生地在嘴角挤出一抹苦笑,对她道。
“嗯,进去多久了。”杨纯雪揽着她的肩膀询问,这一刻的夏皖太过脆弱了,让人心疼极了。
“快两个小时了。”夏皖木木地说,快两个小时的时间等的她真的太过煎熬了。
苏入尘还保持着震惊,皱眉看了满身是血的夏皖对杨纯雪说道:“你先带她去洗洗。”
杨纯雪这才想起来狼狈不堪的夏皖,她这样看起来是有点恐怖。
“我带你去洗洗。”杨纯雪轻柔地说,夏皖点了点头一步三回头跟着她离开。
夏皖草草地将自己收拾了一下,便急着赶回手术室外。
.......
三人沉默地坐着。
啪的一声,手术室灯灭了,三人同时起身走向门口。
穿着手术服的医生率先出来,医生还没有喘口气就被夏皖拉住急急地询问。
“医生,人怎么样了。”
“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人还需要继续观察。”
医生说这颗子弹很险,离心脏只有0.3毫米的距离。
夏皖提着的心慢慢恢复原位,但却是感觉在被咸盐水泡着,浑身的血由滚烫变得冰冰冷冷的,对苏入逸失望透顶。那个男人真狠心,狠心的真要杀了自己。
肚子上突然传来钻心的疼,疼得额头上爬满细细密密的冷汗,她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死死地捏着杨纯雪的手。
手上的疼痛让杨纯雪看向身边的夏皖,看她捂着肚子面色苍白身体不由自主地往下倒猛地就慌了神。
“夏皖,你怎么了夏皖。”
夏皖忍着疼:“我肚子疼。”
医生一看杨纯雪的样子立马就做出了判断,立马说道:“这位小姐怕是因为刺激要生了。”
对两人说完医生便去叫还没有收拾完的护士,又是一场兵荒马乱。
夏皖感觉自己被按到冰凉的床上,有刺眼的光打在自己身上,叮叮当当的手术刀割在身上,可自己感受不到疼痛,之后就是婴儿的啼哭声,那声音越来越小。
事情已经过去了几天,南擎从特护病房转到了普通病房,夏皖生产后身体虚弱在床上躺了几天也能下地走路,只是孩子因为早产还在保温箱里放在,夏皖每天都会走过去看看孩子。
夏皖和杨纯雪站在大落地玻璃前看里面的孩子,夏皖隔着玻璃目光柔和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因为是早产儿看起来比其他孩子要小很多,缩成一团眼紧紧地闭着看起来特别可怜。
“不进去抱抱吗?”杨纯雪看着里面的孩子无奈地说道。
虽然每天都会来看但从进去抱,前两天是不能可后来可以抱的时候她也不抱。
夏皖摇了摇头,眷恋地看了一眼孩子转身率先离开。
杨纯雪对着她孤独的背影摇了摇头,追上她的步伐。
两人离开后从暗处走出一个俊朗的男人,青黑的眼窝红红的眼睛让他看起来很憔悴,他直直地站着望着两人的背影走远直到消失。
许久之后他收回眼神看向玻璃里面的某个孩子。
有护士经过看到他一直盯着里面的孩子看,以为是哪个孩子的爸爸,她出声说了一句:“你的孩子是哪个,你可以进去抱抱。”
男人朝里面指了指正是夏皖的孩子。
护士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对那个孩子有点印象。是个早产儿,自从孩子出生妈妈每天都会来看看,只是从没见过孩子爸爸,她便好奇地再次询问。“哦,你说那个啊!你是孩子的?”
“我是孩子的——父亲,之前在出差今天刚回来。”苏入逸在说到是孩子父亲的时候停顿了一下。
护士看他满脸疲惫又风尘仆仆的样子当了真,放他进去嘱咐好时间便离开了。
苏入逸注视着保温箱里正睡得熟的孩子,面色柔和,他用手轻轻抚摸孩子的脸,红红的小脸格外**。
他的手从孩子的眉毛到眼睛,嘴巴一路向下停在孩子的脖子上,轻轻的捏了捏,真的很软也很细,一直手就可以抱住再一用力他就会碎。
苏入逸细细端详着孩子的面容,眉毛,鼻子,嘴巴都像夏皖,唯独这双眼睛不知道像谁,不像夏皖也不像他倒像那个南擎,再一想如果是自己的孩子预产期比这要晚一些。
想来这可能是夏皖和南擎的孩子。
他唇角勾起,浑身散发着凛冽杀气,停留在孩子脖子上的手猛地收进,还没等孩子哭出声另一只手就捂住了孩子的嘴。
他双目猩红,钻进牛角尖中被冲昏了头脑,他的手死死地捏着孩子的脖子,直到孩子的脸从红色变为青色,直到感受不到跳动,他才梦醒般松了手。
他瞪大双眼盯着孩子,持续了一会儿他突然笑了,这是南擎和夏皖的孩子,是夏皖先背叛他的,他有什么好愧疚的。
他踉跄着离开,不久便有护士来了,看孩子死了急忙通知家属。
护士没有多想,以为是正常死亡因为新生儿本来就弱,就算出生的时候没死,之后也可能随时死亡。
夏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激动地晕了过去,醒了之后便吵着要看监控,因为她不相信自己的孩子会无故死亡。
院方没办法只能给她调放监控,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竟然有人这么大胆和狠心敢硬生生地将孩子掐死。
夏皖她咬着嘴唇,眼眶潮湿,心底的每根神经都痉挛了起来,为孩子也为那个男人。
他真的好狠,他怎么下得去手的。夏皖忍不住冲到他面前质问,
频结束她对苏入逸抱有的唯一一点念想破灭,此时心里装的只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