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安城门楼,穿着军服的男子,脸色难看的说着,城门外越来越多的人群。
“右将军,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传言,说那位小姐只要是生活困苦的百姓就会收留,现在不光那些难民跑来咱这,就连附近生活不下去的百姓也跑咱这来了。”
被称为右将军的髯须大汉闻言,叹道:“让百姓生活不下去,是我们的责任。”
“右将军,这怎么能怪咱们军士,明明就是蛮子可恶。”军服男子气愤道:“若不是他们时常来犯我边境村落,我西北百姓怎么会常年饱受战乱之苦。”
说到愤恨处,军服男子狠捶一下桌面,“迟早有一天,我们要将蛮子杀尽!”
“荀冒,你说的对。迟早有一天,我们要将蛮子杀尽。”髯须大汉被说的热血沸腾,激动的吼道:“我金猛发誓,不除蛮子,不离边关!”
军服男子荀冒跟着吼道:“不除蛮子,不离边关!”
这话两人说的气势磅礴,但荀冒说过之后,却又道:“可恨朝廷昏庸,竟将老将军和小将军罢黜。”
说着,他脸上现出迟疑,“右将军,现在很多兄弟都说,要随两位将军离去。若他们都走了,只凭你我还能除尽蛮子吗?”
“不能除尽,也要杀!”髯须大汉煞气外露,肃杀道:“我金猛就一条命,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荀冒听了这话,豪情也重新燃起,“荀冒誓死追随右将军身边杀蛮。”
眼前这位右将军,可是边疆最英勇的猛士,身上早已经染尽蛮子血。
只要跟随在对方身边,不愁杀不够蛮子。
只是……
“右将军,您身份金贵,不能跟随两位将军离去,憾也!”荀冒说着,不解道:“朝廷罢黜了两位将军,为什么却没有提到您?”
髯须大汉闻言,却不赞同,“我金猛只是金家一庶子,算什么金贵。且我只是一小小右将军,朝廷岂会注意我。父亲和大哥这等英雄人物,才是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
“右将军,您这话可不对。您的英勇,咱边疆谁人不知?”荀冒眼中全是对髯须大汉的崇拜。
髯须大汉一笑,“你一个大老粗懂什么!父亲曾说过,有勇有谋才是真正的英雄。”
话说完,髯须大汉露出一点点寞落。
他金猛只是一个冲锋陷阵的莽将而已。
大老粗荀冒却注意不到,旁边人的情绪细微变化。
他听了对方的话,只不服道:“我荀冒就觉得右将军您好。”
“报!”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小兵,响亮的声音。
金猛与荀冒对视一眼,出声道:“进来。”
小兵走进来,对两人恭敬道:“报右将军和荀校尉,城外有一支万人车队接近。”
金猛登时起身,“定是靖安侯府的车队到了。荀冒,你随我一起去看看!”
待金猛很荀冒到城门处,万人车队已经走到了城门处。
只见原本被拦在门外的百姓,黑压压一片跪在了车队对面。
金猛见状,被髯须遮住的脸,变了变神色。
“右将军,属下要不要出去拦一下那些百姓?”荀冒望着城外,担忧的问道。
金猛抬手,“不必。若侯府的小姐真的心善,未免不是这些百姓的好造化。”
一听这话,荀冒也狠狠点了点头。
在他们西北,尤其是临近蛮子的村落,那些百姓过的真是太苦了。
尤其是今年,朝廷将两位将军罢黜后。
朝廷新派来的将军不作为,百姓们更是受了大苦。
至于那些远道而来的百姓,就更不用说了。
都是可怜人!
是的,在金猛和荀冒这里,不论是附近的人,还是远来逃赋税的人,都是普通的百姓。
就在这时,城外车队中出来人,开始接收那些百姓。
随着百姓高兴的欢呼声。
荀冒心有不忍道:“就是苦了那位心善的小姐了。”
想要养活那么多人,真是太不容易了。
而见车队真的开始接收城外百姓的金猛,此时却是高兴的笑了。
他侧首看向身边人道:“荀冒,你这话说的不对。”
荀冒闻言,讶异道:“右将军,属下说的怎么不对了?”
金猛大笑的回道:“真正苦的是那位小姐的哥哥。”
他解释道:“一个娇滴滴的闺中女子怎么可能养活那么多人,还不是靠的那位宠妹妹的靖安侯府二少爷。”
荀冒一听这话,顿时也明白了。
可不是右将军说这回事。
不过荀冒还是道:“右将军,您虽然说的对。但属下认为,还是要感谢那位小姐的心善,不然靖安侯府二少爷未必会愿意费这个心思。”
口中说的是未必,但实际上心中却是肯定的。
养那些百姓费心、费力,却又难以得到什么好处。
哪个杀伐决断的人,会去做这样亏本的买卖。
不敢说他人,就是右将军的父兄,金家两位将军都不会。
“荀冒,你说的对!”金猛细想一下,还真是如此。
先有侯府那位小姐心善,后才有侯府二少爷为那些百姓寻活路。
他曾听闻,那位侯府二少爷曾阻止过妹妹的心善,只不过最后拧不过妹妹的眼泪,退让了。
想着,金猛就开口道:“荀冒,我回去会和大哥说,让他善待侯府的小姐。”
“右将军,你万不可和小将军说这话。”荀冒闻言大吃一惊,他忙阻止道:“您今后是那位小姐的小叔子,说此话实为不妥。右将军,您不妨暗中照顾那位心善的侯府小姐一二。”
金猛听了这话后怕,“想不到我差点就害了那位小姐。”
这话说完,金猛又惊讶不已的盯着荀冒,“你今脑瓜子怎么转的的那么快?”
尤其还是关于这些宅院之事。
“右将军,属下曾见过有一女子,因为被怀疑与丈夫的弟弟有染,被沉塘了。”荀冒心有戚戚焉,“是以属下刚才是真的害怕。”
金猛闻言也倒吸一口凉气。
顿时暗暗打断主意,他今后能不照拂那位侯府小姐就不照拂。
若……若对方真的有难,他也定小心再小心,绝不让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