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锦枝看着房中众人笑,“看来你们都还记得。”
“二嫂所言,可是母亲在你燕窝中,下绝育药一事?”金驰目光扫过父亲母亲,以及大哥金耀,出口道。
符锦枝闻声看过去,似笑非笑,“往日夫君称四弟忠厚老实,今日看来真是大大错了。”
房中想到这件事的不止之人,可却只有金驰这个忠厚老实的人,真正的说出口。
再加上与父合谋,暗杀亲兄之事,这金驰何止不忠厚老实,简直就是全黑的。
“身为金家庶子,我如何能成为忠厚老实之人?”符锦枝的话出来,金驰的脸上变的难堪以及苦涩,顿一下,他接着道:“还要多谢二嫂当年点醒之恩。”
符锦枝:“不必谢我,四弟莫要在恩将仇报即可。”
瞬间,金驰变的更加难堪。
一旁金城见之,终究不忍。
他出声转移话题道:“二嫂,母亲予你的毒燕窝,与大焦姨娘他们到底有何干系?”
“三弟聪慧,不妨猜上一猜?”符锦枝顺着金城的话,移开了目光。
金城:“弟弟不及二嫂……”
“符氏,说!”金城话未说完,其父金老将军已不耐的大声喝道。
符锦枝闻言轻啧一声,“父亲也太没耐心了,这样的事情,让人猜上一猜,才更有意思。”
话虽如此说,但符锦枝没真的打算再让金城猜。
毕竟这件事只有她这个掌握主权的人,才觉得有意思,其他人可不这么想。
于是在金老将军的冷脸,和他人期待的目光下,符锦枝紧接着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大干系,只是当年我初嫁到金家,就受到老夫人如何‘疼爱’,感动之余将这份‘疼爱’还到了老夫人的亲儿身上。”
哐当!
金母一骇,瘫软在椅子上。
这一刻喉中痒意,金母都感受不到了,只剩下彻骨的寒凉。
“符氏,你怎么敢?”
符锦枝微笑,“我为何不敢?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一向是我的行事作风。”
“当年是我害你,你应报于我身上。”金母嘶声怒道。
符锦枝:“老夫人,你是不是觉得天底下就你聪明,其他人都是傻子?你一个快要入土的病秧子,能不能生育有何区别?母债子偿,还在你亲儿身上,才是真正的报仇。”
说着,符锦枝压低声音,“老夫人想让我断子绝孙,我自然同样回敬之。”
直视金母欲要弑人的目光,符锦枝唇边勾起一抹冰冷,“老夫人,你若是恨,合该怨恨自大的自己。”
“我要杀了你!”金母噗的吐出一口血。怔愣的金耀下意识叫一声,“母亲?”
但下一息金耀对上母亲的面容,他控制不住的露出恨意。
“耀儿?”金母见之,肝肠寸断。
然而她悲戚的叫声,得到了是亲儿金耀,回避的扭头。
金母瞳孔震动,她倏的符锦枝,“符氏,你是骗我的是不是?你在报复我当年给你绝育药,所以你说假话报复我?你当年不过初嫁进我金家,如何有能力给我儿下药?”
最后一问出口,金母眼中闪过亮光。
对,一定是这样。当年符氏作为一个新嫁妇,府中尚不熟悉,她不可能给耀儿下药。
金母如此想,金耀看了看母亲,眼中也出现了动摇。
他身为金家嫡长子,身边虽不说时时戒备,但也有不少人保护,符氏想要给他下药,并不容易。
“母亲,您忘了二嫂,她是神先生吗?”金城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开口,“二嫂这样的智谋无双之人,她要嫁进咱金家,定然早就将家中摸透了。”
金母与金耀的侥幸之想,戛然而止。
母子两人一齐,杀人般的瞪向金城。
金城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母亲,儿子只是说了一句实话。”
“闭嘴!”金母唇边的血往下流,“老三,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母亲,再也管不到你了?”
金城俯身,“儿子不敢!”
面对一副仿佛吃人的嫡母,金城终是没有二嫂符锦枝的勇气。
这么想着,符锦枝已然掀唇,“三弟的话,令我很欣慰。”
娇唇一张,就是与金母做对的话。
不过众人听了,只觉得正常。
符氏若不如此,才是会令人惊奇。
金城抬起头,面露出感激。
果真帮二嫂是对的,若二嫂能因此忘记他之前的不敬,就更好了。
符锦枝不知道金城担心之前之事,此时的她扫向众人。
“当年母亲将绝育药下在燕窝中,而我反手命人将此药,下在了前院的喜酒中。”
符锦枝唇角微勾,“我的人,亲眼看着老夫人的亲儿金耀,将其喝入了口中。”
金母眼中的亮光,啪的灭了。
“我不信!”
金母倔强的话,阻止不了金耀重新燃起的恨意。
“符氏,你言我服下了绝育药,如何证明?”
“证明?”符锦枝挑起眉头,“此药厉害,寻常大夫查验不出。不过你妻妾俱全,至今却只有一假儿子,这就是证据。”
金管家:“大将军夫人慎言,有些人天生便不易孕育子嗣,何况大老爷十几岁就上了战场,战事艰苦,难免伤了身子。”
顿一下,金管家大义凛然继续道:“老奴是清白的。大将军夫人你纵然想要,在今日彻底打压下大老爷,也莫要拿一无辜稚儿做筏子。”
遽然跳出来的金管家,令众人都忍不住看过去。
“不愧是能让主家给你养儿子之人,脸皮果真够厚。”符锦枝啧声赞道。
然而金管家一点都没觉得这是称赞。
他面皮抖了抖,眼底俱是杀意。
金猛似是察觉到了,他炯目一瞪,不加掩饰的杀意当时压过去。
金管家一滞,眼底的杀意,深深埋进了心底。
符锦枝轻啧一下,转向金老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