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谁麾下?”
符锦枝的视线突然看回中年将领,中年将领一愣,赵将军走了出来。
“回大将军夫人,此人是在属下麾下。”
闻言,符锦枝瞥眼赵将军,视线再落回中年将领身上。
中年将领俯身,“回大将军夫人,赵将军所言不错,属下正是在其麾下。”
符锦枝:“所属何职,职责又何在?”
“大将军夫人,属下是赵将军麾下校尉,现在新兵营训练新兵。”中年将领回道。
符锦枝:“我若是没记错,赵将军麾下的新兵,是父亲此次回来,带来的青州军士?”
“回大将军夫人,属下麾下新兵,正在老将军带来的青州军士。”赵将军肯定了大将军夫人符锦枝的话语。
听了赵将军的话,符锦枝微微勾唇,“哦?只不知赵将军可知麾下校尉,已令另投他人?”
瞬间,在场之人面色遽然大变。
不待赵将军开口,中年将领已快速道:“大将军夫人慎言,属下对赵将军忠心耿耿,绝无背叛。”
“如此说来,赵将军也另投他主了?”符锦枝这话一出,赵将军只觉从头到顶都是冷意,“请大将军夫人明鉴,属下绝无令投他主。”
符锦枝看过去,“赵将军此言当真?”
“当真。”赵将军重重点头,“属下所言,乃肺腑之言。”
符锦枝:“既如此,请赵将军当场处置麾下叛徒。”
“大将军夫人,属下冤枉,属下没有背叛啊!”中年将领急喊冤,“赵将军,属下对您忠心耿耿,您不能是非不分,只听大将军夫人几言,就冤枉了属下?”
符锦枝:“我什么时候说你背叛赵将军了?”
“啊?”中年将领茫然。
巧儿瞪过去,“你这个校尉好生糊涂,我们夫人说的是你背叛我们大将军。不过赵将军忠心大将军,所以也可以说你背叛赵将军。”
说着这话,巧儿无视中年将领顿变的神色,她看向赵将军,“赵将军,为了证明您没有背叛,依旧忠心我们大将军,请您快点手刃这个叛徒!”
巧儿指过去的一根手,当真让中年将领心神无措。
“大将军夫人,赵将军,属下没有背叛大将军。”
“你还敢狡辩,刚才我们都听到了,你称呼四老爷为四少爷。”巧儿小眼神愤怒,“老将军他们回来的第一天,就当众言明了,大将军和夫人才是府中真正的当家主子,你哪里来的四少爷?”
中年将领登时面色煞白,阴雨之下,冷汗混在其中漱漱而下。
“那……那只是一个称呼。”
巧儿狠狠呸一声,“说的好听,称呼是随意可以说出口的吗?我一个小小奴婢都知晓的事情,您一个大人物会不知晓?”
“大人物”中年将领,只恨不得堵住那小小奴婢的嘴。
可惜,那小小奴婢是大将军夫人身边的人,他动不得,只能任由对方小嘴恶意不断。
巧儿:“分明是称呼暴露了真心。”
“赵将军,你还不动手吗?”符锦枝清亮的眸光,盯在赵将军身上。
这一刻,赵将军心下左右为难。
按说,女儿嫁给了大将军心腹荀冒,赵将军应该是坚定不移站在大将军这边。
然……奈不住大将军他……战死了。
赵将军的目光,不由看向那黑色棺椁。
不经意间,赵将军却对上了一双带着岁月印迹的黑眸。
那双眸子的主人,是那金老将军。
“阴雨绵绵,我之二子孤魂徘徊在外,当务之急是要迎其归家。赵将军,你……以为呢?”
赵将军……他后悔了。
他就不应该管不住眼睛,往这边看。
然而,更不应该的,是他手底下有那么一个蠢笨的校尉。
赵将军狠狠瞪向中年将领。
在场那么多人,怎么就他话这么多?
中年将领面透害怕,但求生的欲望,让他嘴巴自觉的张开。
“将军,大将军战死,日后西北军务重归前任大将军,属下的称呼没有错。”
赵将军恨声,“前任大将军姓薛,你去地底下寻他吗?”
霎那,中年将领肝胆俱颤。
“将军,属下说错了,是前前任大将军。”
嘴上说着,中年将领求助的目光,隔着雨幕,望向了棺椁旁的金老将军。
斯人蠢笨如此,赵将军真的生出了杀心。
可惜赵将军却不敢妄动。
因为此时这个校尉的死亡,决定的是他日后的命运。
今日之前,赵将军从没想过,他会面临如此艰难的抉择。
难道不该是大将军战死,其父老将军顺势重新接管军权吗?
大将军夫人此时的表现,难道大将军真的未死?
目光不敢再看向那黑色棺椁,
赵将军死死盯向了卫将军。
若论地位,在这西北之中,除了大将军,自是卫将军为首。
卫将军他是何想法,又是否知晓些什么?
再思及岳州迟迟不来的回信,赵将军恨不得亲去岳州,问个清楚。
脑中思绪翻转,实际上不过几息时间,赵将军手臂向后,抽出了随身武器。
“将军,属……下……”
鲜红的血液飞起,随雨水降落,中年将领的嘴巴仍大张着,人却没了气息。
赵将军蹲身,将其瞪大的瞳孔,合上眼帘。
他低声呢喃:“下辈子不要那么蠢。”
雨水仍滴滴答答的落下,滚烫的血水,却如水般流出,染红了大地。
“赵将军,你不要后悔!”金耀脸色难看的愤而出声。
赵将军缓缓起身,佩剑上的鲜红,向下滑落……
“您所言的后悔,本将军不懂。本将军只知忠心的,是金猛金大将军。任何背叛金大将军的人,本将军必一剑斩之!”
金耀:“可你口中的金猛金大将军已死了。”
“大将军死与活,本将军的忠心不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