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金耀疾步走进正房,父亲金老将军的脸色难看。
直觉告诉金耀,父亲他不是因为战事。
习惯的叫一声,金耀询问的目光不由转向,房中的另一人金管家。
金管家看了看上首的人,垂首回道:“少将军,是二少爷。将军得到新任永安王带兵攻打岳州的消息,命人传二少爷来商议,二少爷他……拒绝了。”
最后三个字,金管家说着的很轻很轻。
但房中的几人,却都听的一清二楚。
金老将军当即重重冷哼一声。
“老二个逆子以为打了几场胜仗,就真的战无不胜了。我倒要看看,逆子能不能守住岳州。”
金耀闻言,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嘴上道:“父亲,二弟年少不知轻重,然此战关乎我金家大势,您万不能真的撒手不管啊!”
“耀儿,此事莫要再劝。我意已决。”金老将军再重重冷哼一声,挥手硬声道:“还有你,我知你与老二不同,你心中将家族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但此事为父命令你,绝不可插手。”
这话入耳中,金耀顿时明白,恐怕商议是虚,这句话才是父亲叫他过来的目的。
金耀身形顿了顿,佯作勉强道:“儿子遵命。”
半晌后,金耀和金管家二人走出房间。
黑夜笼罩在两人身上,金管家见金耀出神,低声安慰道:“少将军莫要担心,将军征战几十载,只要有将军在,金家就无虞。”
根本没担心战事,在琢磨守福郡主之事的金耀,眼神闪了闪。
“金叔说的是,我金家父亲在,金家就在。只望二弟得些教训,日后能尊重父亲一些。”
金管家称赞,“少将军纯孝。若二少爷有您几分,将军也可开怀。”
“二弟从一庶子得到了大将军之位,行事出格,也情有可缘。”满足了虚荣心的金耀,秉承着大气,言道。
金管家:“少将军您就是性子好。二少爷他穷人乍富,行事可不止是出格,实在是一言难尽。将军他……怎么说也是二少爷的亲父。”
穷人乍富?
金耀心中暗下重复这四个字。
觉得金管家不愧是父亲身边老人,说的太贴切了。
金猛从只配做他踏脚石的庶子,阴差阳错成为了西北大将军,可不就是穷人乍富。
当初,若是他留下就好了。
“金管家,不可知范生有何喜好?”
金管家左右看了看,言道:“少将军,范生体弱,平日并无特别喜好,但范生家中有一老母,范生对其极为孝顺。”
闻言,金耀心下一动,“范生孝顺,二弟却……唉,可惜了。”
“少将军孝顺,范生也孝顺,日后他若能随少将军左右,定能上下相得。”
金管家的话让金耀面上露出笑容。
然这笑容只是一闪而过。
“范生那日在门外咄咄逼人,如何能与我上下相得?”
金管家:“少将军说笑了,老奴知晓您是爱才之人。”
“我确实爱才,但范生也要真的有大才,才值得破例。”金耀这话说完,笑了笑,“看我,竟然说些无用的话。”
金管家见其不想再谈,配合的也不再搭言。
但他心中知晓,对方说的不是无用之话,而是内心真正的想法。
可见新任永安王攻打岳州的消息,让金耀这个少将军有些按耐不住了。
不过,他何尝不是。
“少将军,今日大焦姨娘带着长盛少爷过来夫人用晚食,现在应还没有离去。”
金老将军和金母虽然住在一个院子里,但两人却早早就分开住了。
正房自然是金老将军占据,而金母则搬去了厢房。
金耀的脸上透出笑意,“长盛竟然也在?我正好要去给母亲请安,也不知长盛有没有想我这个父亲?”
“府中人人皆知,长盛少爷最喜父亲,他定然想您了。”金管家脸上也现出真切的笑意。
金耀一听这话,笑意更甚,“长盛如今尚年幼,待他过两年习文练武,就要不喜我这个严厉的父亲了。”
金管家:“爱之深责之切,长盛少爷一定懂少将军您的苦心,会更加喜爱您。”
“借金叔的吉言。”
因着儿子的原因,金耀与金管家分开的时候,已经忘了守福郡主。
……
符锦枝斜倚在软塌上,看着小丫鬟陪女儿在地上玩耍,水儿从外面走了进来。
见礼之后,她禀报道:“夫人,大少爷从老将军房中出来后,和金管家言说了一小会儿,然后去了老夫人处。大焦姨娘和其子恰好也在。”
水儿的话,符锦枝听在了耳中,但她的眸光落在水儿发鬓上,嘴上的话道:“外面可是起风了?”
“回夫人,外面确是起风了。”水儿说着,手还抚了抚被风吹乱的发髻。
符锦枝叹一声,“原来老天也觉得该起风了。”
似乎只是随口一叹,符锦枝接着问道:“守福郡主还在闹吗?”
“回夫人,是的。回话的小丫鬟言守福郡主精力充沛,奴婢觉得守福郡主怕是要闹一晚。”
水儿的话带着看好戏的意味儿。
符锦枝挑了下眉,“这一个人怕是闹不久,你将大少爷娇妾幼子相伴,转达给守福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