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锦枝听出巧儿的不舍,她微微一叹,“巧儿,你觉得昨日夫君,对荀冒的惩罚严重吗?”
随着主子的话,巧儿想起了荀冒对自己下狠手的画面,她一时无言。
这时,符锦枝侧首看过去。
“巧儿,你又知道夫君他,为什么如此惩罚荀冒吗?”
巧儿下意识回问:“为什么?”
“因为……”符锦枝眸底闪过精光,“杀一儆百。”
后四个字出来,巧儿的心猛的一跳。
她重复道:“杀一儆百?”
“对。”符锦枝铿锵有力的重重点头。
然后,她的眸光,慢慢移向了门外。
在那个方向,有一个男人,正在用凶恶,做自己的保护伞。
……
此时,大将军府门外。
一个个杖刑长凳,被摆放出来。
走在街道上的一个人,无意中看到这一幕,脚步登时停了。
他身边的同伴不明所以,也停下脚步,回身问道:“范兄,你怎么了?”
被叫做范兄面色苍白,听到同伴的问话,他面色古怪的指向大将军府门的方向。
同伴见状,莫名兴奋起来:“范兄,难道是咱们正好遇到大将军出行?”
这人说着,快速转身看向了大将军府门口。
然后,他也看见了一个个长凳。
“不是大将军出行。”
话语中的失望,显而易见。
伴随着这话,他也想起了身边周兄面色上的古怪。
于是,这人问道:“范兄,你知道摆这些长凳,是在做什么吗?”
迟疑了一下,接着说:“我怎么瞅着,像是杖刑用的长凳?”
“不是像。”范兄看着大将军府中出来的人,回道:“李兄你看,杖板已经被拿出来了。”
李姓同伴也在看着大将军府门,自然他也看到了。
他惊讶的呼一声,“真的是杖刑啊!”
似乎觉得自己这一声太大了,李姓同伴捂住了嘴。
他变为小声道:“这是谁那么胆大包天,居然惹了大将军?”
闻言,那位范兄若有所思。
“李兄,范某听闻大将军府上,昨日捉拿了荀冒荀将军的管家一家。”
李姓同伴李兄又是一惊,“为什么捉拿荀将军的管家?”
“在下不知。”范兄摇了摇头。
就在那李兄还要问的时候,周围也有其他人开始驻足。
然后,就见大将军出来了。
人们脸上的神色顿时变为兴奋和敬仰。
不敢说整个西北,但在肃安城中,大将军金猛就是每一个人的仰望所在。
别说看见大将军,就是平日提到大将军的名号,对每一个肃安城中人,都是不同的。
金猛并不知晓那些驻足人的想法。
他炯目威严的扫一眼周围的人,粗声吩咐道:“将人带出来!”
“是,大将军。”金和应下后,手一挥,立刻就有府中下人行动。
片刻后,荀冒的管家一家,就被押了出来。
立时有眼尖之人,出声道:“我认识被押着的那个男子,他是荀将军府的管家。”
随着这人的话语,更多的人,确认了荀将军府管家一家的身份。
絮絮不断的话语进入耳中,金猛面色一沉,扫向人群。
登时,人们都住了声。
“拜见大将军!”
不知是谁最开始跪下的,不过是几息时间,金猛目之所及,全部都跪下叩拜道。
金猛:“……起来!”
“谢大将军。”
众人又是齐声一谢,然后才面色兴奋的起身。
天呀!他们今日太幸运了,居然与大将军说话了。
不知众人所想的金猛,他板着脸对准备好的人下人道:“行刑!”
“是,大将军。”下人齐声应道,板子拍在肉上的声音顿起。
之前那位李兄愣了,“大将军都不解释一下,为什么惩罚吗?”
“不用解释,我们也都知道,是那荀将军府管家的错。”
这话不是范兄答的,而是一旁的一个中年男子口中说出来的。
而那位范兄,也跟着点头道:“李兄,大将军既然惩罚人,必然有道理。”
李兄:“我明白你们的话,可……”
可什么?
他说不出来。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大将军府门外的人群越来越多。
一直到惩罚结束,这位李兄都没有再出声。
直到受罚的人被拖走,大将军府的下人开始清理门前的血迹。
他才再道:“范兄,我要将此事,去告诉舅父。”
“若李兄不弃,范某愿与李兄同去。”那范兄道。
李兄:“有范兄相陪,是在下的荣幸。只我看范兄的脸色?”
“不过是本身体弱,又乍闻了血气而已。”那范兄露出一抹笑,“李兄放心,我无事。”
李兄:“既如此,在下就放心了。”
两人商定,立刻往卫将军府的方向走。
原来那李兄之母,正是这肃安城的第二人,卫鹰卫将军的亲妹子。
也就是说,李兄口中的舅父,正是卫鹰卫将军。
然而,他们不过刚走了十几步,那位李兄就面露惊讶道:“范兄,那是我舅父的马车。”
说着,人就快步走了过去。
范兄整理一下衣衫,跟了上去。
他近前时,马车帘已被撩开,卫将军的面容露了出来。
“范生拜见卫将军。”范兄恭敬道。
闻言,卫将军看过去。
那李兄解释道:“舅父,这是我的好友。”
卫将军点了点头,移开了目光。
不过了一个体弱的青年,并没有让卫将军在意。
卫将军看着外甥问道:“你这是去哪?”
“启禀舅父,我正要去寻您。”李兄回道。
卫将军:“可是为了大将军府门的事情?”
“舅父料事如神。”李兄夸道。
卫将军:“不过是猜测而已。”
笑着说了一句,卫将军继续道:“我已经都看到了,不用再特意告诉我了。”
舅父已经知晓这件事,这李兄没有意外。
毕竟,他在这里见到了舅父。
不过,他心有不解之事。
李兄:“舅父,荀将军府的管家一家犯了何事?”
“此事我尚不清楚。”卫将军闻言回道。
这李兄霎时惊讶不已,“舅父竟也不知晓?”
“我不知晓有何惊奇?”卫将军严肃道:“大将军府上之事,只要大将军不往外透露,不知道才是正常。”
李兄闻言俯首,“舅父莫气,是我不懂事。”
卫将军原本就没真的生气,此时见外甥态度好。
他面色缓了缓,再言道:“我虽现在不知晓是何事,但我们很快就会知晓了。”
“舅父此言何意?”那李兄面露不解。
卫将军:“你可知,昨日荀冒将军,从大将军府上负伤而出。”
那李兄一听,瞪大了眼。
“舅父是要去询问荀冒将军?”想了想,那李兄小心的问道。
卫将军摇头,“不用我,赵将军父女已经在荀将军府了。”
说着,卫将军的目光移向大将军府门前。
他继续道:“大将军既然在府门前行刑,自然不会遮拦缘由。”
“舅父果真厉害。”那李姓再次夸赞道。
一旁的范生听着甥舅二人的话,却是若有所思。
先不说赵将军父母在荀冒处如何。
只说荀冒的管家一家被拖回府中。
符锦枝迎了出来。
“夫君?”看着从府外大步回来的男子,她出口叫道。
被叫的金猛,他皱了下眉头,然后道:“夫人,我们回去。”
符锦枝没动,她望向下人处。
“如何了?”
听到这话的金和,他看眼大将军,开口道:“回少夫人,除荀将军府的管家已经断气外,其他人都活着。”
一个笼统的活着,必起死亡,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符锦枝看向自家男人,弯了眉眼,“夫君果然最懂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