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打扫战场,不但将新城外的战场打扫干净,更是将蛮子各部都端了个底朝天的黑风,在金猛眼中,确实是个人才。
而当符锦枝知道原因后,她笑着歪倒在软塌上。
“夫君,你让黑风出去打扫战场,安排的极妙。”
金猛不是居功之人,闻言道:“是他自己主动请命的。”
“那也是夫君慧眼识英才。”符锦枝夸道:“若夫君没一双慧眼,他就是再请命,也是白搭。”
金猛仔细想想,言道:“夫人说的有道理。”
“咦?”符锦枝挑起眉头,一双清亮的眸子,发光的盯着男人的脸庞。
被盯的金猛,感到些微的不自在,他耳垂悄然的发红的问:“夫人,可是我脸上有不妥?”
“夫君脸上并无不妥,只是……”符锦枝凑近男人,呼出的热气打在男人的脸上,“夫君刚才说的话,深得我心。”
金猛攥紧拳头,“那夫人可是要给我奖励?”
就在金猛耳垂越发红的幻想时,符锦枝突然大笑着后退。
“哈哈,我今日才发现,夫君成功被我带歪了。”
说着,符锦枝又得意的摇头晃脑道:“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古人诚不欺我也!”
登时,金猛失落的松了一口气。
然后他一双炯目中带上无奈,“夫人,我没有歪。”
至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金猛还是认同的。
符锦枝瞅着,歪不自知的自家夫君,决定给与肯定。
毕竟,自信的人最美丽。
于是,符锦枝重重点头,“夫君说的极是,你没有歪。”
这话说完,符锦枝歪回软枕上,然后她眉梢扬了起来。
“夫君,你知道黑风为什么能成为你口中的人才吗?”
金猛闻言,不再想歪不歪的问题,而是若有所思道:“夫人,难道黑风有什么来历?”
“来历?”符锦枝眨了下眼,“这么说,确实有。”
金猛髯须抖动,等着自家夫人下面的话。
然而!
符锦枝:“嗯……他曾经是西北地界上,一个成功的土匪头子。”
在脑中想着黑风是出身名门或师从名师的金猛……
看着自家夫君发愣的模样,符锦枝弯了眉眼。
她笑吟吟道:“夫君,你须知,行行出状元,即使是土匪,也有老大和小喽啰之分。”
只愣了一下金猛,刷一下精神了。
实在是,行行出状元这一句话,太精辟了。
于是,金猛两眼放光的看着自家夫人。
他金猛的命也太好了,居然能娶到如此厉害的夫人。
符锦枝矜持的挑唇笑,“夫君这眼神,还真是……热情啊!”
日落西山,缕缕香味儿飘散在大厨房上空。
客院中,焦家两人用过晚食,那叫阿喵的少年。
依旧望着院门。
“父亲,我们已经在这府上,用了三天晚食,您说那位新的金大将军,是不是把我们忘了?”
在椅子上看书的中年男子,望着少年神色中的焦急,他言道:“阿喵,你心急了。”
少年闻言,蹭蹭几步,走到中年男子身边,“父亲,不是我想心急,而是被困在这院子里,太过无聊。”
“来了!”中年男子刚要回答,突然视线一转,看向院门的方向道。
少年怔了下,随后快速走到房门口。
果真见有人从院门处走来。
他惊讶的看向父亲。
中年男子抚须,“你若是静心,也可听到开门声。”
少年轻吐一下舌头,转开头。
中年男子失笑着,放下了手中的书。
脚步声由远及近,金安走进正房,就见端坐的中年男子,以及站在门边的少爷。
他眉目不动,开口道:“大将军请先生去书房?”
中年男子起身,“劳您带路。”
少年眼珠动了动,一言不发的跟在中年男子身后。
而此时金猛正和符锦枝在库房看宝贝。
“这都是黑风在各部落带回来的。”金猛指着琳琅满目的物品道:“除了这些死物,还有牛羊马匹等物,那些现在都在新城里面养着。”
别看黑风出去打扫战场,扒开了一扇城门。
但扒开的这扇城门,在黑风回来之后,就重新被堵上了。
自家夫人之前说,让他们在里面生活一个月,绝不是玩笑。
因为你很难保证,不会再有蛮子来犯。
虽然他觉得今日自己所为,足够那些蛮子胆颤。
在金猛如此想的时候,符锦枝也点头,开口道:“今日一战,夫君定将蛮子吓破了胆子。新城收紧门户,养那些活物正合适。”
上次肃安城中,灭蛮一战赢的漂亮。
然人总是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
今次,符锦枝的计划,就是要让这些人真真实实的所见。
这也是符锦枝不阻止那些蛮子逃离的原因。
因为,她要用这些人,将自家夫君凶残之名远播。
就好像对凶狠狡诈的狼一样,温柔是无用的,你要用气势压倒他,比他更狠,更凶残,更狡诈才行。
想着,符锦枝就道:“夫君,你可是照我所言,将烧焦的蛮人尸体,原地不动的留在新城外?”
“我已依照夫人所言,且交代过,任何人不得去动那些尸体,否则重罚。”金猛认真的回道。
对于蛮子,金猛深恶痛绝,是以对于这样的要求,金猛执行的毫无心理负担。
甚至,若不是自家夫人不允,金猛都想把那些尸体吊在新城外面。
感受到自家夫君的气势,符锦枝点了点头。
然后她往里面走去。
一圈走下来,符锦枝对这里的东西,心中已有了大概。
她言道:“夫君,我明日会让人将这里的东西登记造册,然后搬进后院的大库房。”
他们现在所在的,是前院的库房。
而有符锦枝在,放在前院,自然没有放在后院安全。
金猛自然不会对自家夫人的决定,有异议。
在他看,前院与后院,并无区别。
这时,金猛看眼自家夫人。
好吧!因为现在每天住在后院,金猛也觉得放在后院不错。
他点头,“夫人做主就好。”
金猛说完,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言道:“夫人且等一下。”
说着,他快速向里走去。
一会儿之后,金猛拿着一个木盒回到了符锦枝身边。
“夫人,这是上好的红宝石,你拿去赏玩。”
能让自家夫君特地想着给自己的上好宝石,符锦枝很感兴趣。
她当即就笑着接了过来。
当她打开后,果然没有失望。
这样的红宝石,在后世就是有价无市的宝贝。
想着,后世女王王冠上的红宝石。
符锦枝嘴上就道:“夫君,你觉不觉得,这宝石镶在王冠上,特别合适?”
王冠?
金猛瞳孔快速缩紧。
自家夫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然而,就在金猛想要开口发问的时候,符锦枝已经合上了盖子。
“夫君,这宝石我很喜欢,谢谢夫君。”
符锦枝似是没发现自家夫君的异样,她看向门,“卦师应该到了。夫君,我们去书房吧!”
说着话,符锦枝已经往外走去。
金猛动了动嘴,但最后,他还是无声的跟了上去。
两人到书房时,卦师还没有到。
“夫君,我去后面,你自己在外面等。”
符锦枝说完,就往里面走去。
不过走了几步,符锦枝就回身,笑着问:“夫君,你可愿意为我沏一杯茶水?”
金猛闻言愣,“夫人想要我沏茶?”
“夫君不愿意吗?”符锦枝垂眸,声音降低。
而这声音听在金猛耳中,就是自家夫人伤心了。
为了一杯茶,让自家夫人伤心?
金猛他想也不想,就道:“我现在就给夫人沏茶。”
“夫君你真好。”符锦枝登时笑着抬起头。
金猛:“……”
不过一杯茶,自家夫人也太好哄了。
提上桌子上的茶壶,金猛跟着自家夫人,走进了后面的小间。
一杯茶水沏好,金猛刚把茶壶放下,腰上就多了一双手。
他低头看去,“夫人?”
“夫君,你刚才发愣,可是觉得一个大男人,给我一个小女子沏茶,有失身份?”符锦枝仰头,清亮的眸子,映出男人的脸庞。
金猛一时有些恍神。
恍惚间,他诚实的言道:“我刚才只是有些惊讶夫人的话,并无夫人所言。”
“那夫君觉得,我为何让夫君沏茶?”符锦枝问道。
金猛看着眉眼弯弯的自家夫人,思考了一下道:“夫人身边没有丫鬟。”
出于一些夫妻间的小心思,两人一直都没要下人跟在身边。
符锦枝闻言,笑吟吟道:“我家夫君果然是最好的。”
按照自家夫君所言,自己这是拿他顶替丫鬟的位置了。
可对方却丝毫没有生气,这不是好,还能是什么?
不过,符锦枝可不能让对方有这种错误的想法。
是以,她紧接着道:“可惜夫君说的不对。”
符锦枝更加贴近男人,笑着把脸贴在男人的身上,轻吐道:“是因为我想告诉夫君,我们是夫妻,理应互相照顾。”
“我会一直照顾夫人。”金猛他将手抚上那乌黑的发鬓,真心道。
至于互相照顾,自家夫人从嫁给自己的那天起,就一直在照料自己。
符锦枝脑袋微动,“夫君,丫鬟、下人,都代替不了,我们对彼此的照顾。这是完全不同的。”
听自家夫人提到下人,金猛突然问道:“夫人,若我刚才不愿倒茶呢?”
“那我就要怀疑夫君的心了。”符锦枝轻哼一声,“一杯茶水,夫君都不愿意给我倒,那还有什么指望。”
金猛轻叹。
作为一个莽夫,他完全不能理解,一杯茶水,与真心有何关系?
这时,外面传来金安的声音。
符锦枝登时放开手,“定是那卦师到了,夫君出去吧!”
“让卦师回去。”金猛不舍乍离的温软,诚实的表达了他的想法。
然而,符锦枝却白了男人一眼,“一个大男人,不能随意任性,快出去!”
不能随意任性的金猛,他一双炯目,略带无奈的看一眼自家夫人。
然后再叹一声,往外走去。
符锦枝在男人离开后,脸颊飞上一抹红晕。
被红晕染上一抹朦胧的眸子,看向了那个木盒。
玉手啪嗒打开。
符锦枝瞅着里面的红宝石,哀叹:“女人啊女人,果然还是逃不过宝石的魅力。”
刚才突然让男人给自己倒茶,完全就是那一刻想要撒娇。
至于后面照顾之类的话,是符锦枝为了掩饰,胡乱诌的。
想着,符锦枝一手抚上胸口。
她嫁的这个男人真的不错,不错到心的跳动都有些不同了。
唇角慢慢的上勾,勾出满意的弧度。
只要不打扰她享受生活,这不同的跳动,也可以接受。
“草民拜见大将军。”
声音从外面传进来,符锦枝合上了盖子。
金猛看着站在面前行礼的一大一小两个人,目光落在年长的身上。
青色的宽大衣袍上,白色的面容,再加上一副镇定自若的神色。
看上去确实有几分道行。
他暗下点头,直接道:“荀将军言你算卦极准,你可否现在就帮我算一卦?”
“回大将军,草民不能。”中年男子回道。
然这回答,出乎了金猛的预料。
他粗声问道:“你应知晓,荀将军带你来,是想做什么?”
“草民知晓。”中年男子再回。
金猛见对方面色不变,他也面色不变的继续问:“荀将军言,你一天三卦,为何不能与我算一卦?”
“因草民不会算卦。”
中年男人这话,可是让金猛破功了。
他啪一下拍在桌子上,中年男子眉梢跳了一下。
然后,他作揖道:“大将军还没问过草民姓名。”
金猛:“……你也是个有来历的?”
也?
中年男子暗自记下这字。
他言道:“草民姓焦名甚,出自长青焦家。”
“居然是焦家人。”金猛虽文化课不好,但关于大周的历史,还是学过的。
辅佐大周祖帝的焦家,他是知道的。
但因为知道,所以金猛很无语,“你装神弄鬼做个卦师,就是想要见我?”
中年男子焦甚没想到金猛一语中的。
他诧异的看眼案牍后的高大男人。
然后道:“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