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弯弯,符锦枝灿然一笑,“夫君并无不对,只我在想,夫君如此英伟,恐招女子喜爱。”
金猛……下意识摸向自家的浓密的胡须。
他开心的想:夫人果真极爱慕他!
唇边情不自禁的上扬。
“夫人多虑了,为夫这样貌,怕是只得夫人一人欢心。”
符锦枝:“夫君浅薄了,看一个人,怎么能光看他的样貌。夫君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只这一点,就足以让人喜爱。”
说着,符锦枝坐直身子,她直视自家男人。
“夫君,在遇见我之前,可有女子向夫君表达爱慕?”
金猛眼中闪出笑意,自家夫人这是想要翻旧账吗?
不过,他并不怕。
金猛坦荡道:“夫人,我曾与你言过,在遇见夫人之前,我未接触过其他女子。”
“没有接触过,不代表没有女子向夫君诉衷肠。”符锦枝挑眉,戏言道:“比如夫君走在路上,突然跑出来一个女子,向夫君表达爱慕?”
闻言,金猛感觉无奈。
但他对于自家夫人的在意,非常受用。
于是,他带笑的回答:“并无此样的事。”
话说出来,金猛髯须动了下,跟着又道:“其他任何方式都没有。不过我见有女子,向大哥表达爱慕。像夫人刚才说的,在路上也见过一次。”
金猛口中的大哥,自然是指嫡兄金耀。
“那夫君以为,那些女子是真心爱慕大哥吗?”符锦枝问道。
金猛点头,“大哥从小优秀。”
“所以日后,如果有女子也如向大哥表达爱慕一样,向夫君表达爱慕,夫君也会认为他们是真心爱慕你咯?”符锦枝笑吟吟的道。
随着这话,是金猛心头,再次袭上的危险感觉。
这熟悉的降临,却让金猛恍然大悟。
再看着明明笑着,却让他感觉的危险的自家夫人。
话从金猛口中,脱口而出:“夫人,你妒了!”
妒之一字,听到符锦枝耳中,登时让笑容一僵。
不过下一息,符锦枝就摇头,幽幽道:“夫君,我不是妒,我是在保障未来的幸福生活。”
符锦枝说的真心。
然而金猛听在耳中,却只觉是一个意思。
反正就是自家夫人,想要独占自己。
耳根悄悄红了。
自家夫人真是太霸道了。
“夫人,你想多了,我又不是大哥,不会有女子真心爱慕我?”
停顿一下,金猛耳根更热的又道:“夫人除外。”
快速说出了四个字后,金猛眼神游移,望向房顶,继续道:“那些女子如果爱慕我,一定是看我现在身份高了。但他们不知道,我这一切,都是依托夫人,也只有夫人才是真心待我。”
金猛真的很庆幸,在自己被家人放弃时,能遇到自家夫人。
想着,金猛就觉得,他一定要让自家夫人安心。
于是他忍着耳后的热意,一双炯目回到自己夫人身上,神色坚定道:“夫人信我。我金猛承诺了不纳妾,就一定会做到。”
虽然当时是觉得自己快死了,他才会在各种情绪下,许下这样的承诺。
但既说出口,金猛就定会守诺。
符锦枝听到金猛一系列的话,却并没有表现出开心。
而是眸光滟涟,娇唇轻吐道:“夫君,若我说,希望你不止如此呢?”
“不止如此?”金猛懵然疑问。
符锦枝:“对!不止如此。我希望夫君……不止不纳妾,而是不可再碰任何女子。”
“夫人也不行?”金猛反射性的问道。
这快速又出人意料的一句话,直把符锦枝直接被问的一噎,“我自是除外。”
“那我答应夫人了。”金猛心下松了口气,不在意的应道。
符锦枝:“……夫君不再思量一番?”
“不用。”金猛粗声道:“我金猛虽不敢说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可绝不是忘恩负义之人。若没有夫人,我这这条命,早就没了。如今我活着,又有夫人如此娇妻相伴,猛心中万分满足。”
听着男人仿佛喝水一般,直接应承的作态。
符锦枝……心下复杂。
别看她好像为未来生活努力的样子,但实际上,符锦枝从没想过,她会与眼前的男子终老。
毕竟在这个时代,男人睡女人,真的比喝水还平常。
而妾,不过是给睡过的女子,一个名分而已。
今日会与金猛提起此事,也是符锦枝想给金猛提个醒。
她既然满意现在的生活,自然要将万事说在前面。
不然没准哪一天,金猛就给她一个“惊喜”。
关键是,对方大概都不会知道,这会是个“惊喜”。
现在说与对方知晓了,对方若是犯了,那么对方定明白,这是个“惊喜”了。
到时候,她也不客气了。
不过,符锦枝看着一脸坦然的高大男子。
嗯!或许对方真的可以做到。
想着,符锦枝唇角不自觉上扬,她歪回软枕上,戏谑的笑道:“那夫君以后要小心了,莫要被人占了便宜。”
闻言,金猛嘴角微抽,他怀疑的看向自己。
难道他还不够强壮?
看出男人想法的符锦枝,笑吟吟道:“以弱胜强,有一个最简单的方法,下药!”
金猛听到下药两字,还真的惊了。
而且很巧的是,金猛还真的知道,一个被女人下过药的人。
想到这个人,金猛的表情,登时变的一言难尽。
“夫君的样子,可是有话要与我说?”符锦枝见对方有故事的样子,感兴趣的问道。
金猛:“……父亲曾被下过药。”
“咦,居然是现成的例子。”符锦枝双眼放过,“夫君快详细讲来?”
金猛:“只是很简单的事情。是父亲后院失宠的姨娘,因想要孩子,给父亲下了药。”
“结果呢?那姨娘可得偿所愿?”符锦枝追问。
金猛摇头,“父亲治家甚严,绝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那姨娘的下药的行为惹父亲盛怒,被父亲当众打死了。”
也是因为事情闹的太大,所以金猛才会知道。
不然他一个当儿子的,不会去注意父亲后院的事情。
神情格外认真,金猛道:“虽然我自认无女子爱慕,但只要有一丝可能,为了夫人,我以后也要格外小心,万不能着了道。毕竟,我比之父亲远矣!”
果然有例子就是简单。
符锦枝眸光带笑,看着格外认真的自家夫君。
这时,金猛突然神情变了变,犹豫的开口道:“夫人,你说有一天,我们会与父亲,短兵相戈吗?”
这是自岳州哗变后,金猛第一次提起,他心中隐忧。
“夫君,你想要与父亲短兵相戈吗?”符锦枝掀唇反问。
金猛摇头,“虽然父亲想要我死,但毕竟他是父亲。”
“那我们就尽量不与父亲短兵相戈。”符锦枝很痛快的言道。
金猛听了这话,却是髯须不安的抖动,“父亲已占青州与岳州,逐鹿之心,昭然若揭,他是不可能放弃西北的。”
“夫君,时局易变,如今这天下,谁也不敢保证明天。所以我刚才说的是尽量。”
符锦枝说着,伸出了手。
金猛看一眼,也伸出手。
粗糙的大手与柔嫩的葇荑相握。
符锦枝继续道:“我们尽量避免与父亲交战,但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若有一天,避无可避……”
“我会与夫人共进退。”金猛眼底闪过痛苦,面上却坚定道。
不要说金猛不孝。
因为比起想要他的命,为其铺路的父亲。
危难之时下嫁于他,并与其一同度过难关的夫人,才是更值得的人。
或许人就是不经念叨的,竖日,肃安城迎来了金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