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墨舟刚看到帝阙这这么热闹, 就知道自己得到的消息应该不准。
这哪里像重创啊?这怎么比以前还热闹呢?
“怎么你还亲自来了, 是出什么事了吗?”帝阙脸不红心不跳的装傻问道。
鹤辞一边恰草莓,一边在心里啧啧啧。还忙到走不开,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帝阙这么戏精啊,难道是在南极没人跟他演?
“我就是来看看…看看你们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墨舟摆了摆手, 表示不在意这些, “不过现在看你们这么精神,我也放心了。”
帝阙眉梢微动,他还真没想到墨舟会这么说, 可是…他能这么好心?
“帝阙,你这眼神什么意思?”墨舟当然看得出帝阙的防备,“还真拿我当敌人看了?”
帝阙认真的看着他,缓缓问道:“敌、人?”
“咳,我真是来看你们的…我还带了物资。”墨舟移开视线不和他对视,“聊表心意。”
帝阙眨了眨眼,一摊手:“东西?”
“诶!你这人…”墨舟身边的女人不服气的上前一步,就被他自家族长拦下了。
墨舟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退回去, 这才回身对着帝阙伸手示意,“借一步说话?”
帝阙摸了摸鹤辞的小脑袋,迈步跟了上去。
两人稍稍走远了些。
“其实, 我只是想顺便问问。”墨舟看着帝阙的神情,低声问道,“你们为什么会被大王乌贼袭击啊?”
墨舟刚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庆幸他们没有和帝阙一样派人去照顾普通企鹅,可紧接着, 墨舟就觉得不对劲。
大王乌贼和海皇较劲就算了,为什么会突然盯上帝阙?同是进化企鹅,墨舟有点心慌。
“放心,不会波及到你们。”帝阙一脸神秘,就是不说。
“这…”墨舟有些着急,“老弟,算哥欠你个人情,你告诉我前因后果,我自己分析就行。”
帝阙想了想,忽然问道:“你带了什么来的?”
墨舟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缓了缓,勉强维持着笑容,“果蔬和铁器…这可都是我自己的私人财产!”
听到这话,帝阙看起来很满意的点了点他,可下一瞬,又有些犹豫的皱眉道:“马上要集会了,你那水果…不会是要坏掉的吧?”
这话把墨舟气的在心里扎帝阙小人:你就可劲演吧!
但他面上还得特别真诚的保证,“怎么可能,我可是诚、心、诚、意的。”
帝阙又磨蹭了一会,才妥协道:“行吧,那你先把东西给我。”
墨舟:……
他眼看着帝阙把自己的私有财产收走,告诉自己不能心疼,不能心疼。
“所以,帝阙老弟,繁育地那…是发生了什么?”
“在海皇离开南极的时候,那的海豹族长蔺桀,投靠了大王乌贼。”
帝阙特别淡定,可墨舟脸上的微笑都维持不下去了。
“海豹他们…疯了吗!?”
帝阙很少能看到墨舟失态,心情还蛮好的,“蔺桀没有异能,你应该还记得,他继任族长那天,岑誉觉醒的事吧。”
海豹族里一直希望族长拥有异能,甚至直接明文规定,只要觉醒异能,就可以继任族长。可巧的是,他们族里连着三代都没有人觉醒。
族群在其他生物有意无意的打压下,差点走向衰败。
墨舟记得,当初蔺桀是凭实力争取到的族长之位的。他挽救了族群于危难,在族人中呼声很高。
这本该是顺理成章的事。
直到岑誉的突然觉醒,把他推到了一个尴尬的位置。
这就好比蔺桀拼了命才能挽回族群的颓势,而岑誉只依靠着天赋就可以做到。
但不能否认的是,蔺桀确实是个很好的族长,哪怕岑誉的存在会让他难堪,他依旧尽心尽力的照顾、教导对方。
“其实蔺桀会走到这一步,主要是因为海豹族里又有人逼在他退位。”帝阙回头看着撑在木箱旁发呆的岑誉,微微摇了摇头。
“这些年,因为岑誉说他不想做族长,他们族里的一些老顽固就觉得他是顾及蔺桀,所以,他们想让蔺桀主动退位。”
然后…适得其反。
墨舟啧了一声。
这被逼到了绝路,岂不是只要大王乌贼稍加引诱…就……
可这和大王乌贼袭击帝企鹅,有什么关系???
看出墨舟的疑惑,帝阙忽然勾唇笑了一下,“所以我猜,大王乌贼可能是看不惯有异能的进化生物吧。”
有异能的墨舟:???
怎么回事,这帝企鹅怎么还吓唬人呢!?
“总之,这件事已经翻篇了,毕竟大王乌贼的族长赤炎一口咬定,这是赤诀的私自行动。”帝阙拍了拍墨舟。
“你就放心吧,惹事的已经被关起来了。”
墨舟假笑了一下。他才不信,谁能承认自己是幕后主使啊。
墨舟:“那这么说,明年应该就安全了吧?我其实还有件事……”
这时远处的南砚忽然走了过来,打断了他的话,“族长!物资分发好了。”
帝阙顺势和墨舟结束话题,“我得去忙了,要不你等我忙完再接着说?”
墨舟特别“善解人意”的笑道:“没事!你忙你的!”
南砚和阿德利企鹅礼貌的打了招呼,就急吼吼的和帝阙走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墨舟带来的人聚在他身边,欲言又止。
墨舟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他说了半天,跟我兜圈子呢。”
南砚转过头走出一段距离,就小声问帝阙,“他们要干嘛?”
“打听繁育地发生了什么,顺便看我伤的怎么样。”帝阙白得了一堆东西,心情好的很,“我还活的好好的,让他失望了。”
“刚刚你再晚来一秒,他就要问明年繁育地的事了,一会我正好当他的面直接讲一下。”
南砚连连点头,可他走了两步却发现帝阙好像没有跟上来。
“怎么了?是忘了什么事么?”南砚心里咯噔一下,回头问道。
然后,他就看到帝阙低下头揉了揉鹤辞的小脑袋,又往口袋里放了两个亮晶晶的草莓,小声叮嘱道:“一会不许突然冒头。”
小企鹅啾啾叫了一声,缩回口袋不动了。
南砚:……
这几天帝阙一直带着睡着的鹤辞处理各种事,南砚差点忘了鹤辞已经醒了。
帝阙按照计划,对族人宣布了明年不用再继续保护普通帝企鹅的事情。
大部分人都对此松了一口气。
这次大王乌贼的突然袭击,让很多族人对于保护普通帝企鹅的事产生了惧怕与抵触心理。
同时也让他们清醒过来,历年来这都是拿命换的交易,只不过是帝阙减少了他们这些年的伤亡,才显得安逸。
个别还想浑水摸鱼的人,出于对帝阙的敬畏,还有对危险的惧怕,也根本不敢发声。
可进化帝企鹅们愿意,阿德利企鹅就很难受了。
“他什么意思啊?故意的吧……”墨舟身侧的女人有些不忿的嘀咕着。
她不信帝阙不知道,他们来是为了什么。
“墨染,别急。”墨舟还算淡定,“帝阙绝对不会扔下普通帝企鹅不管的。”
紧接着,他就听到帝阙继续说,“普通帝企鹅将由源来管理,但他现在受伤未愈,具体要等源的身体恢复后再议。”
源?
墨舟眉头紧皱,那是谁?帝企鹅有这号人物么?还是个受伤未愈的?
这真的不是帝阙为了搪塞他…胡诌的么?
族人们心满意足的四散开,族群中再次热闹起来。
看着帝阙走过来,墨舟整理好情绪,迎了上去,“帝阙,你…到底打算怎么处理普通企鹅的事啊?”
“说句心里话,我也是头疼的不得了,要不咱们…商量商量,一起想个办法?”
“我就是因为想不出好办法,所以才把这事交给源的。”帝阙眉头紧皱,一副忧虑的模样。
如果他没有偷偷的把鹤辞按回口袋里,就更真诚了。
墨舟有些不悦的皱眉,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了,帝阙居然还是寸步不让,“可我从没听说你族里,有叫源的人啊?”
这人要不就是不存在,要不就是很平庸。
而帝阙等的就是这句话,“源是刚来到族群的,他很特别。”
墨舟保持微笑,但他就差在眼神里写着,你编,你再编!
“源以前,一直是普通企鹅,连幼崽都有了,结果今年,他意外进化了。”
帝阙满意的看着墨舟震惊的表情,“所以说,我想不出办法,但源肯定帮得上忙。”
“成年的普通企鹅居然……”墨舟及时压低声音,“你确定么?”
“当然,这事确实匪夷所思,源出现之前,我也是不信的。”
帝阙信心满满的样子看的墨舟直磨牙。
如果这是真的……原本想把那些普通阿德利企鹅扔着不管的墨舟,犹豫了。
鹤辞被帝阙按着脑瓜揉的头昏脑涨,他只听懂帝阙又在忽悠人了。
墨舟将信将疑,他心不在焉的又和帝阙聊了会,说了些场面话,有些着急的离开了。
“啧啧啧,太惨了。”
南砚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笑的贼开心,“这大老远赶过来,又说好话又送东西的,结果什么都没捞到,惨啊!”
“他得到消息了不是吗?”观众不在了,帝阙也就不演了,“他一定会去和族人打听源的事。”
不管源到底是什么情况,他进化的事已经在族里传开了,无论墨舟怎么打听,结果都是一样的。
普通企鹅成年后也有进化的可能性。
对于那些普通阿德利企鹅,帝阙也只能帮到这了。
站在后方的辛月听着南砚的笑声,快步走过来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把他扯走了,“别感叹了,快来收拾,把东西都送回仓库去。”
正在整理记录叶片的泷霜有些羡慕的看着他们,片刻后她想起来,源已经进化了,而且还在家等她。
泷霜红着脸理了理发丝,低下头整理散落的物资,也不知道源在做什么…
而源此时正在洞穴里来回踱步,他想出去找泷霜,可……又不能去。
过了一会,他停下脚步,轻笑一声。
其实刚恢复了一些记忆时,他愣了好一会,也不怪泷霜认为他是刚进化。
他以前从没想过,会有妻子,有孩子,但现在他却觉得…这种生活只是想起来,就美好的不得了。
源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的坐了回去,等着泷霜回来。
他偷偷的盘算着,要几天“学会”走路才好呢。
天空中明亮的太阳微微倾斜,帝阙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有昼夜交替的,虽然夜晚与白昼相比十分短暂。
辛月督促着南砚把那些冰霜溶解掉,回头就看到帝阙把绒毛上带着粉红色的鹤辞托在手上。
还取出一块湿润的布料,按着小企鹅,给对方擦着身上脸上的草莓汁。
辛月看的忍俊不禁,“我家那个小子念叨鹤辞好几天了,等鹤辞恢复好,可以随时来找哥哥玩啊。”
正在和帝阙抗争的鹤辞一愣,他偏过头看向辛月。
对了!他还没看到过其他进化的小企鹅呢!
可帝阙直接把巴掌大的布料盖在鹤辞身上,自己提他回答了这个邀请,“到时再说。”
挣扎不开的鹤辞隔着布料啄了帝阙一口。
辛月看着帝阙离开的背影,戳了戳泷霜,“帝阙是真把鹤辞当孩子养了啊。”
泷霜还没说话,南砚就凑过来小声道:“帝阙还说让鹤辞跟他住一起呢。我就等着看过几天鹤辞变回来,帝阙他还怎么说。”
走远了的帝阙并不知道南砚准备看自己热闹,他正在给鹤辞清洁小绒毛,顺便…叮嘱他。
“我不在的时候,不要随便和别人走。”
鹤辞认命的摊好,“就算现在不行,过几天我就能变回去了!到时候我总可以出去玩了吧?”
帝阙手下的动作一停,他想说不行但是…他没有理由。
他沉默的有点久,鹤辞好奇的抬起小脑袋看他,结果一偏头就看到了岑誉从后面赶上来。
“帝阙!我住哪啊!”
岑誉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他大大方方的走过来,“雷晏她们姐妹俩都有地方住了,我总不能还不如她们吧?”
“你不能留下来。”帝阙手下一松,鹤辞就赶紧顶着乱糟糟的小绒毛站了起来。
他直接趴在帝阙手背上,把被草莓汁染红的绒毛压住。
就帝阙这手法,再擦毛就该掉了!
而听到这话的岑誉愣了一下,抿了抿唇角,“我才不走,我自己去找地方住。”
“你迟早要回去的。”帝阙拢着鹤辞,怕他掉下去。
“蔺桀这个族长是做不成了,你以为自己窝在我这就能躲得掉?”
帝阙看着他,“你到底在躲什么?”
岑誉僵着脸不说话了,半晌他才开口道:“那我……”
“你有两条路。”帝阙摸着鹤辞脸上那片粉红色的小毛毛,“自己回你们族里去,或者…我送你回去。总之,你别想着跑。”
岑誉:……
“卧槽你还是人嘛?我好不容易才跑出来的!?”岑誉后退数步,警惕的看着帝阙。
而帝阙只是看了他一眼,就低着头把鹤辞抱起来,看着他身前那片粉红的绒毛,小声道:“好像擦不掉啊。”
鹤辞急得小翅膀和爪子并用推着帝阙的手,“擦不掉了,再擦就掉毛了,过段时间肯定会好的!”
不知道为什么,岑誉总觉得自己受到了暴击。
他长叹一口气,“你这真的挺好的,我只是想混混日子…当然我绝不偷懒!”
可帝阙不管他如何表态,就是不松口。
岑誉这几天压抑的烦躁慢慢涌上心头,他有些颓废的敲着自己的额头,“我根本不想做什么族长,我也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
“蔺桀的族长当的好好的,他…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鹤辞被这转变弄得一愣,帝阙安抚的揉了揉他的后颈,带着他走到岑誉面前。
“你知道蔺桀为什么会变么?知道那些族人盼了你多久么?”
作者有话要说: 帝阙:粉色的鹤辞?
我也想吃草莓,我还想吃丑橘、猕猴桃,麻辣烫,烤串…呜呜呜呜【四千五!四舍五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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