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试探她呢?难不成沈家的案子和皇后还有什么关系吗?
沈暮雪心里冷笑,却再次摇了摇头,“臣妾若是想要寻求皇上的帮助,一早就找皇上了,不会等到现在,臣妾跟您说这些,就是为了让您安心,臣妾不会为了自己的家人去做蠢事连累了皇后娘娘您的。”
沈暮雪看起来似乎和她彻底交了底,皇后只暗暗感叹这一趟来的颇有收获,却拉着她的手往宫门外走去,“好了,你也别难过了,前朝如今变化挺大,你的父亲其实还是个忠勇之士,或许这段时间皇上会重用你的父亲,你要有信心才是,毕竟都这么多年了,前朝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皇上不会计较那么多的。”
“真的吗?”沈暮雪脸上都是惊喜,“多谢皇后娘娘给臣妾这么一个消息!”
看着沈暮雪脸色上的笑容,皇后走到宫门外,正要走进院子离开梨花台,却被沈暮雪再次叫住了。
“娘娘!您先留步,臣妾还有话要跟您说!”
沈暮雪快步走到皇后身前,只是因为忘记了膝盖疼,不小心崴了脚,然而皇后就在面前,沈暮雪干脆顺势而为,适时的皱了皱眉。
……她都忘了自己膝盖还有伤,走这么快做什么?
“你这腿脚是怎么了?”
皇后果然察觉到了沈暮雪走路的不对劲,“可是方才跪的太用力了?”
“不碍事的,”沈暮雪温声笑了笑,面色十分担忧,“臣妾是想要跟您说,有关于苏御医的事情是皇上跟臣妾说的,臣妾相信您,但皇上怕是会怀疑您的,明日晚上臣妾劝皇上来凤栖宫,您可一定要和皇上说清楚,您是他的结发
妻子,若是说清楚了,他一定会相信你的。”
沈暮雪是故意这么跟皇后说的,果不其然,她刚说完,就看到皇后眸中一闪而过的嫉妒。
却还是被皇后极好的掩藏在了眼里,“有妹妹帮助本宫,皇上自然不会真的相信外人,今夜妹妹能够和臣妾说出这么一番话,本宫很是欣慰,改日再来找妹妹说话。”
“那臣妾就恭送皇后娘娘了,”沈暮雪躬身,看着皇后,冲她温软笑了笑,“夜里天凉,您慢些走。”
“妹妹有心了。”
皇后笑着深深的看了眼沈暮雪,转身坐上了凤驾。
皇后一走,沈暮雪脸色就彻底的冷了下来。
试探她也就罢了,还特意挑选在大半夜的时间,封季玄也在梨花台,无非就是想要证明自己温柔和善的人设罢了。
只是她弄不太懂,让封季玄知道的话其实也没太多好处,反而会让封季玄调查清楚之后,怀疑皇后深夜前来梨花台的真正目的。
皇后这天晚上来的实在是让她觉得蹊跷和不对劲。
揉了揉眉心,沈暮雪干脆不再去想,深吸一口气,认真看向了天上的月亮。
中元节快到了,月亮也变得明亮无比,周遭还有闪亮的星星,实在是漂亮。
她也有些想念现代的生活了只是再回想起前世,她只觉得更加陌生,也更加遥远,仿佛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
可她分明才穿越到这个天启国还没有半年的光景。
看了好一会儿,沈暮雪才收回视线,神色由原先的怀念恢复了冰冷。
胭脂原先还不明白皇后为什么会忽然来到了梨花台,而且还偏偏选择深夜皇上还在的时辰。
也不明白沈暮雪为什么会对皇后忽然做出了那一套表演,直到这个时候,看到沈暮雪冷笑着的一张脸,才算是全都明白过来了。
合着这大半夜的,皇后就是为了来试探她家主子的?
一想到方才沈暮雪那用力的一跪,胭脂都替沈暮雪感到膝盖疼。
“主子……”胭脂忙上前去扶住了沈暮雪,心疼的看向沈暮雪的膝盖,“即便是演戏,即便是为了取得皇后娘娘的信任,您也不需要这么拼呀,这天已经开始慢慢冷下来了,您膝盖这么一受伤,若是再落下病根了可该如何是好……”
“……”
她发誓,她是真的不想跪的那么用力的,只是一不小心用力过了头,这才演戏演的用力过猛。
“不碍事,明天去皇上那里拿些药膏涂一涂也就好了。”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沈暮雪怎么可能会跟胭脂说出来,说自己不小心跪的用力了,那该有多丢人?
“您还真是……”胭脂叹了口气,扶着疼得龇牙咧嘴的沈暮雪走进了寝宫,“您真是太逞能了,在皇后面前都能忍那么久,现在怎么忍不了了?”
“实在是有些疼,最后才让皇后知道,也不过是苦肉计罢了。”沈暮雪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勉强坐在软榻上,由着胭脂掀开了裙摆,撩起裤脚。
“主子……”胭脂双眸睁大,实在是不可置信,“您膝盖都肿了,奴婢马上去太医院去找当值的御医!”
说罢转身便要走,却被琳琅拦住了。
“你现在去也没什么用啊,太医院的药房这个时候不会开门的,顶多不过是让御医诊看一下,”琳琅也有些焦急,“多数妃嫔若是深夜到了非要用药不可得地步,都是要回禀了皇后,才能抓药的,主子这个样子,还是得去找皇后娘娘。”
“可是皇后娘娘刚走,她是知道主子腿脚受了伤,可她却只字未提,”胭脂撇了撇嘴,“不过是表面功夫罢了,什么都不提,还不是装作没看到。”
“这些话你在梨花台说一说也就罢了,”沈暮雪说话不咸不淡的,“可千万别传到外头让旁人听到了。”
沈暮雪这话既是叮嘱,也是警告,胭脂心神一凛,即刻明白过来沈暮雪话语中的意思,“奴婢方才失言了,主子莫要怪罪。”
“我不会怪罪你,”沈暮雪用一旁琳琅递过来的冰块敷上膝盖,“你也跟了我有一段时间了,我知道你说话做事都有分寸,所以才更要严格要求你,不能被任何人抓到任何把柄,更何况是如今的关键时刻。”
“主子说的是,奴婢都记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