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的样子,似乎对这个图案很是了解。
这样一来……
沈暮雪面目森冷,刺客的事情应该很快就能查清楚了。
“这是青衣楼的标志。”
楚暮歌沉默了许久,才缓声从口中吐出这几个字。
青衣楼?
沈暮雪虽然不知道青衣楼是什么,但也不难猜测。
将今日的刺客的事情联系到一起,这应当是一个杀手组织。
“雪儿,你是从哪里看到的这个图案?”
楚暮歌双目犀利,手指拿着纸张不断摩挲着图案,眉心冷淡。
“我是在万更衣的发簪上面看到的。”
发簪!
楚暮歌面色忽的一变,“琳琅,杀手是女子还是男子?”
琳琅垂首,“回禀皇上,五名刺客皆是女子,若是没有赵统领的帮忙,奴婢与沈喜公公怕是不敌,且奴婢在尸首的脚踝处,发现了与宝林所画图案一致的纹身。”
“这就什么都对上了。。”
楚暮歌双目一直看着眼前的图案,若有所思。
“青衣楼,是一个十分有名的杀手组织,里面的杀手均为女子。”
良久,楚暮歌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雇主会得到刻有青衣楼标志的一个发簪,直到任务结束收回。”
“雪儿,你确定是在万更衣那里见到的吗?”
楚暮歌唇边笑意微凝,声音已经带上了几分凉意。
“对,”沈暮雪十分笃定,“因为万更衣平日里穿的十分华丽,今日却一身缟素,再加上她头上的一只簪子与身上的衣服显得有些相违和,我便多看了两眼,这图案,就是那发簪的花纹。”
“这就没错了,”
楚暮歌声音泛冷,“青衣楼为江湖人士所知,万更衣大约没想到我会知道青衣楼的存在,因此才会露出这么显而易见的马脚。”
事情还没开始调查就已经知道了个大概,沈暮雪原本充斥在心中的冷意在此时却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波澜不惊的平静。
今日这件事她若是没有留下心眼,怕是要被冤枉的透透的。
“皇上。”
沈暮雪上前一步,郑重的向楚暮歌行了一礼,“臣妾请求参与调查。”
楚暮歌将纸张放在身旁,亲自扶起沈暮雪,“这件事与你没有太大关系,交给我来办就是了。”
“不,”沈暮雪轻微摇头,“这件事万更衣就是冲着臣妾来的,您若是不信的话,大可以看一看明早万更衣会不会来梨花台。”
冲着沈暮雪来的?
楚暮歌眼眸立时就冷了下来。
从早上请安的谣言开始,到现在的刺客刺杀事件的发生,桩桩件件都是把矛头对准了沈暮雪。
楚暮歌的双眸淬了冰一样的寒冷。
那些人的手伸的也实在是太长了些,这是已经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只是……他还是担心这件事还会有不小的后续等着沈暮雪。
“以我来看,为防你被察觉,还是让琳琅代你陪同蒋怀公公参与此案,有什么线索再与你说,你看如何?”
楚暮歌说的也有道理,也是最折中的办法,沈暮雪点头应下,只是心里仍旧吃了苍蝇一样的难受。
利用刺客来栽赃到她的身上,她倒还真的小瞧了万更衣。
不过万更衣想要就此除掉她,手段还是太嫩了些!
想到这里,沈暮雪抬眸,认真的看向楚暮歌,“皇上,您准备如何处置万更衣?”
即便楚暮歌对她有
承诺,可今日若不是她留意到了万更衣头上的那只发簪,或许明日刺杀林美人的真凶,就变成了自己。
看着沈暮雪那双定定的双眸,楚暮歌张了张嘴,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有关于万家,一切部署都还没有准备好,这个时候实在不适宜深究刺杀的事情。
“等到调查有了证据,我会给你一个公平的结果。”
楚暮歌说完,将纸张放在一旁,有些不敢看沈暮雪那双微微发亮的眼睛。
沈暮雪垂目,嘴角露出一抹无声讽刺的笑容。
她已经猜出来楚暮歌的选择了。
明知道楚暮歌是不得已的选择,可沈暮雪就是挥不去心中的那丝不甘心。
“那臣妾就等皇上的结果。”
她说完,微微背过身子,声音有些低落,“臣妾有些困了,想要小睡一会儿,皇上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就去忙吧。”
楚暮歌伸手就想要抓住沈暮雪的衣角,却还是忍住了,放在半空的手硬是收了回来,“我忙完再跟你解释。”
他心底莫名不安起来,只是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只好深深的看了沈暮雪一眼,转身便离去了。
只剩下沈暮雪坐在桌案旁边,看着桌子上的图案,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现在已经是快要接近傍晚了,琳琅跟着赵统领出去后还没回来,而沈喜在驻青别院盯着万更衣,还没有什么消息传过来,一切都还没有定数。
不过林美人险些遇刺的事情传遍了整个后宫,楚暮歌这个时候也去了昌宁宫安抚林美人。
林美人近来又是后宫新宠,此时的昌宁宫门庭若市。
大多数都是冲着楚暮歌来的。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距离其格尔离开京城就只剩下半个时辰不到了,而楚暮歌还没有过来。
沈暮雪心不在焉的向着宫门外看去,却一直不见楚暮歌的身影。
不过是调查刺客的事情罢了,即便用林美人做掩饰,这个时候也应该结束了吧。
沈暮雪先换好了男装,心里仍旧憋着一股闷气。
“主子,”胭脂为沈暮雪披上了一件衣袍,“今日天气有些凉,您在软榻上等着皇上就是了,别在感染了风寒。”
“谁说我在等他?”
沈暮雪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手里拿着汤婆子,“我又不冷,不过是想要坐一会儿,很快就回去了。”
“……”
胭脂看着沈暮雪一身利落的男装打扮,默默低下了头,没再接话。
她的主子她知道,一直都这么口是心非。
“皇上驾到——”
德胜的声音一响起来,沈暮雪几乎是在尾音结束的同时站了起来。
却又在看到胭脂促狭的笑意的时候,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声,简单伸了伸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