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才人倒是会说话,难怪皇上愿意去跟你聊天。”
袁昭容酸酸的说道,眉眼间多是嫌弃,却有少许的殷羡。
“是妹妹最笨才对。”
袁昭容并不打算这么轻易的放过她,“沈才人……”
“袁姐姐这是干什么,难不成是嫉妒了,不过这也难怪,袁姐姐一向不喜欢诗词歌赋,想来皇上也许久未去了吧。”
“你?”袁昭容坐直了身体,狠狠的瞪向对面的女子。
孙昭容面对她的视线却一点都不害怕,反而还有一股挑衅的味道,后宫众人谁不知道,袁昭容是个草包,大字都不认识几个,如果不是她的父亲是户部尚书根本就没机会进宫。
沈暮雪也不找痕迹的看了一眼孙昭容,随即淡淡的收回视线,孙昭容的父亲是吏部尚书,掌管着科举,每年都有不少的额外收入。
是以孙昭容虽然只是一个昭容,却也用的起万贵妃才用的上的豆蔻。
两者一对比之下,好坏立刻见分晓,虽然袁昭容的父亲是户部尚书掌管钱财,培养出来的女儿却好似是暴发户,一脑袋的浆糊。
“好了,大家都是姐妹,应该和气一些才是,本宫也有些乏了,各位妹妹还是回去吧。”
“是!”
沈暮雪依旧跪在地上不敢起身,各宫的妃嫔似乎也当她是透明人,只有万贵妃在露过她身边的时候,眼神变了变,抬手被丫鬟扶着走了。
至于袁昭容更是直接的冷哼一声。
“妹妹,皇后娘娘都已经走了,你怎么还跪着啊,还是起来吧!”
说话的是孙昭容,拉起了沈暮雪的手,随即一脸的惊讶,“妹妹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冷啊,可是病还没好?”
沈暮雪行了一礼,“多谢姐姐挂心,是老毛病了,今天还多亏了姐姐帮我挡了两句,要不然沈暮雪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都是自家姐妹,说什么感谢的话,妹妹久在病重,之前姐姐也不便打扰,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妹妹请姐姐去做做如何?”
沈暮雪顿了顿,似是有为难之色,一时间未曾开口。
孙昭容似是不悦的开口,“怎么,妹妹这是嫌弃姐姐?”
沈暮雪慌张的摇了摇头,“姐姐,怎么会呢,只是妹妹的病还没好,怕过了病气给姐姐,咳咳……”说着咳嗽了起来,声音空洞幽灵,似乎大病未愈之兆。
果然孙昭容拉着沈暮雪的手顿了顿,眉眼间也多了几分嫌弃,却自以为掩饰的很好,“既然是这样,那姐姐就不打扰了,等到妹妹痊愈了,姐姐请妹妹来望月轩坐坐,到时候妹妹可不要推辞啊。”
“咳咳……,一定,咳咳,一定。”
孙昭容苦笑的退后了两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那姐姐就先走了。”
“送姐姐!”
孙昭容转身立刻,隐约加快了脚步,似是在嫌弃什么。
胭脂这才上前扶住沈暮雪,“才人?”
“回去吧!”
沈暮雪被胭脂扶着出了凤栖宫,一路上都在咳嗽,有不少宫人直接给她让了路,生怕被传染上什么不好的病。
就这样沈暮雪一路畅通无阻的回到了映月宫。
正乾宫!
“如何,今天朝拜可有什么趣事?”楚慕歌揉了揉发胀的眉心,看着走进来一脸笑意的德胜,心知他是听到了什么消息,而今日是六宫朝拜皇后的大日子,想来应该是凤栖宫出了事。
德胜笑了两声,“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皇上,今日的朝拜倒是有趣的很?”
楚慕歌手指一顿,挪动了一下身体,端起了一旁的清茶,吹了吹,“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
“今日沈才人不知为何,竟然跟万贵妃穿了相近的宫服,惹得万贵妃不悦。”
沈才人?楚慕歌手中的杯子顿了顿,猛然想起了那受宠若惊的沈才人,嘴角几不可见的浮起丝丝笑意,“万贵妃处罚她了?”
“不曾。”
“哦?有人跟万贵妃穿了相似的宫服,万贵妃竟然没有处罚她,一定是皇后开口求情了。”
“也不是。”
楚慕歌的眼中终于出现了几分错愕,“你且细细讲来。”
“是……”
德胜话落许久,楚慕歌一动不动,眼神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些什么,陡然间想到了什么,眼底闪过凶残的嗜血。
这样的眼神让一旁的德胜都觉得有些发冷,身体越发的低下,心中思虑着什么地方说错了。
可是当德胜再一次抬头的时候,楚慕歌的脸上却再也看不到什么凶残,反而是一脸愉悦,似乎刚才的一瞬只是幻觉一般。
能够在众多妃嫔的围攻下,全身而退,还惹得孙昭容拉拢,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
也难怪,沈尚书正直不阿,养出来的女儿又岂是柔弱之辈。
“德胜传旨,朕晚些时候去映月宫与沈才人一同用晚膳,让沈才人准备好。”
德胜楞了一下,随即急忙点头,“是。”
出了正乾宫的门,德胜一脸茫然,怎么突然要去映月宫了?
去映月宫的目的是什么,恩宠,安抚,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德胜跟在皇上身边这么久,这是第一次看不懂皇上的意思,然而让他更加看不懂的则是这位沈才人。
胭脂的消息来得也快,在德胜还未到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急忙告诉了沈暮雪。
沈暮雪放下了手中的《史学传》,眸光漾了漾,旋即朝着胭脂招了招手,在她的耳边耳语了几声,胭脂先是面露不解,可是看到沈暮雪坚定的眼神之后,重重的点头。
皇上选择今日过来,怕是已经知道了朝拜的事情,今日朝拜她的举止中规中矩,看似没有任何的异样,可是落入皇上的眼中却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他此举就是过来试探,试探她到底是否如同表面上的那般柔弱。
这原本在意料之中,只是沈暮雪有些忧心,楚慕歌到底有没有一颗良善之心。
若是他只是一个精明能干的帝王,喜欢玩弄权术,平衡四方而全然不顾他人死活,那么纵使她有再多的谋略也无用。
可是如果他的心有那么一丝丝的良善,那么沈家的事情方有出头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