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夜婴宁的捶打,宠天戈倒也不躲,他确实忽略了女人们脚上大多都踩着一双“恨天高”,走起路来虽然摇曳生姿,美则美矣,可同时也就不可能做到像男人一样大步流星。
“真的扭到了?对不起,我的小姑奶奶。”
宠天戈弯了弯腰,尽量和夜婴宁保持身高上的一致,无奈尴尬地摊摊手。
“废话,脚踝崴了一下,你说是不是真的!”
夜婴宁又气又疼,若不是此刻周围都是过往的行人,她真想抓着宠天戈的衣领,跳起来狠狠抽他丫的几个嘴巴!
她身体一侧扭曲着,弯下腰用手不断轻揉着脚腕,一脸委屈。要不是不想被他耻笑,夜婴宁真想一屁|股坐在路边放声大哭,好缓解连日来的神经紧绷。
怎么能不战战兢兢?夜澜安流|产的事情,虽说暂时被压了下去,但无异于一颗不定时炸弹,连保险栓都没有,说响就能响,把她炸个粉身碎骨!
这些天,夜婴宁足不出户,把整件事翻来覆去地在脑子里想了一遍又一遍。
她重生的只是记忆,又不是智商,不过普普通通一个女人,没有金手指,人生中更没有“开挂”两个字。
她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心平气和地去思考,依旧是那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每个人做事都有自己的目的,但凡遇到死结,就去想想,这件事一旦发生,究竟谁是利益的既得者。
这样一来,夜婴宁似乎就有了一丝头绪,不再像之前那么茫然。
夜澜安对自己固然有着防备和恨意,更多的则是她在感情世界里的不确定感,再加上林行远的步步诱骗。
只是,如果仅仅是这样,她犯得上用自己的亲生骨血做赌注?!那么高的楼梯,稍有差池,就是一尸两命的下场。
更深层的原因,夜婴宁不敢再去想,她真的不想把人性揣测得如此丑陋,令人不忍直视。
原来,这个世界,真的难以做到独善其身。
你善良,你无害,你平心静气,你耐得住寂寞,你汲汲求索,这些并不意味着,这个世界会对你报以同样的温柔。
夜婴宁不禁勾起嘴唇,痛苦地自嘲,她早该看清命运本就喜欢和渺小的人类开着恶劣的玩笑:叶婴宁贫穷卑微,她又何尝做过什么大逆不道危害他人的事情,可还不是惨死在有钱人的魔掌中?
说理?哪有道理可言?强权即是真理!
宠天戈见夜婴宁许久不开口,只是微微低垂着头,原本揉着脚踝的手也渐渐停了下来,不由得出声道:“不要揉,不然越揉越肿。我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说着,他蹲下来,仔细查看。
夜婴宁挣不过,被宠天戈把鞋脱掉,他托着她的足弓,低头看着她的脚。
柔软的脚心贴着他微热的掌心,隔着一层滑溜溜的薄薄的丝|袜,摸上去又凉又滑,触感很舒服,宠天戈情不自禁地伸手摩挲了几下,这才专心检查着脚踝部位。
“还好,扭了一下筋,回去药油擦擦就好。”
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喉咙处有些紧,连带着,似乎全身的体温也窜高了起来。
起身的一刹那,宠天戈忽然想起来自己那位喜欢看美剧的私人秘书Victoria最近时常把一部叫《丑闻》的美剧挂在嘴边,几次之后,他终于忍不住好奇问她,那电视剧究竟讲了什么情节。
“一个危机公关专家和总统恋爱,做了总统的情|人。哇,那总统简直……can'tkeephishandsoffher啊!虽然是意|淫到令人瞠目的地步,不过周末在家打发时间还是很值得的呀!”
Victoria双手合十,罕见地露出一脸向往,然后继续投入到高强度工作中,留下宠天戈一个人站在原地陷入阵阵无语中,最后不得不感慨女人果然是充满幻想的生物。
而现在,他似乎多少体会到了那种“can'tkeephishandsoffher”的微妙感觉。
他从不承认自己是纵|欲过度的男人,只是每每见到她,就想拖她去尽情享受性|爱的快乐。因为这是最直白最有效的表达方式:他想要占有她身体和灵魂的每一寸每一分,直到最深处,毫无缝隙,严密无间。在得到最完整的她的同时,也把自己的全部交给她。
赤|裸,完全,毫无保留。
夜婴宁好不容易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脚,虽说不是旧社会,女人的脚只能给丈夫看,可来来往往这么多的人,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强撑着还要把已经扭伤的脚继续往高跟鞋里塞。
“然后走着走着再扭一下?这回非得“咔”一声拗断骨头不可!”
宠天戈不过一走神的功夫,眼看着这女人又要做傻事,他立即沉下脸色,冷冷诅咒着。
夜婴宁气得脸色煞白,浑身跟着摇晃一下,险些跌倒,她只好认命地攀住宠天戈的肩头,先稳住踉跄的身体。
“你这个禽|兽!有本事你把你脚上的鞋跟我穿,你来穿我的!”
只要一想到他44码的大脚丫勉强塞进自己36码的高跟鞋里,夜婴宁就忍不住发笑,活脱脱的老电影《我的野蛮女友》嘛!
宠天戈没说话,只是转过身,在她面前蹲下,闷声道:“上来。自己拎着鞋。”
夜婴宁当即愣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
终于,宠天戈不耐烦了,扭过头,音量也提高了一些,“脚崴了,怎么脑筋也打结了?抱着我脖子,别跳,慢慢爬上来。”
他的脸上,似乎有着一抹可疑的红晕,虽然很快就被一层刻意的冷淡给掩饰住,但夜婴宁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
她轻笑一声,手上捞起始作俑者——那只红底高跟鞋,小心翼翼地爬到宠天戈的背脊上,两条手臂搂紧他的脖子。
“累死你,勒死你!”
夜婴宁作势收紧双臂,在宠天戈耳边哼哼嘻嘻地小声道,他顿时打了个激灵,大声喝止道:“别乱动!”
她那么妩媚地在他耳根子底下吹气,没两下,他裤子里沉睡的野兽就会彻底醒过来,这可是人来人往的大街,想把她“就地正法”都不行。
终于,夜婴宁安静了下来,一开始还有些羞涩,不过,宠天戈的背温暖又宽厚,步子又稳,不疾不徐,趴在上面一点儿摇晃的感觉都没有,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儿。
“怪不得皇帝老子都要小太监背着,真舒服呀。”
她得意洋洋,宠天戈的司机去送苏清迟了,这会儿,他要么伸手打车,要么就这么背着她“安步当车”,反正无论哪一种,自己都不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