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面面相觑,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圣上让他们当场站队,是这样的吧?是吧?是吧?
他们眼里是深深的怀疑和震惊,没有一个人动。
容首辅见状站了出来,“老夫带个头。”他走到韩靖越身后,“老夫支持安王殿下。”
文王和他一系的官员脸色就是一变。
内阁首辅,朝中第一人,更何况容首辅还做过几任主考官,学生门徒遍天下,现在殿上站着的就有不少他的门生。
他公开支持安王,影响力得多大?
果然,自容首辅一动,大臣们慢慢都动了起来。有人站到安王这边,也有人站到文王那边。但更多的人还是站到安王这边,甚至连文王一系外围的官员也动摇了,纷纷想着:容首辅这样的定海神针都支持安王,他们就算眼光不行,也该跟着聪明的人走。
于是,越来越多的文臣站到了安王这边。
至于武将,有一大半都是支持安王的,毕竟韩靖越是以战功崛起的,武将对他有天然的亲近感。
大殿上泾渭分明的两伙人,安王这边无疑要多一些。
文王一系的官员黑着脸,有的脸上还带着怒气,死死盯着倒戈安王这边的人。若不是还有理智在,他们非冲过来把人揪住狠狠打一顿。
建安帝对这结果很满意,“安王胜出,朕宣布,安王是太子。行了,太子也选出来了,你们也不用再吵了,都给朕专心政务,退朝。”
建安帝甩手走了,留下满殿大臣都要怀疑人生了。吵了那么久的立太子,本以为还要再吵上三五个月,就被圣上这样儿戏般定下了?
这?这?这怎么跟做梦一样?
还是容首辅先动了,“臣拜见太子殿下,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有他带头,其他大臣也跟着行礼,就连支持文王的官员也不例外。唯独文王一人站着未动,一张脸黑得能滴墨汁。
“容大人快快请起。”韩靖越亲手扶起容首辅,“诸位大臣也都请起,孤以后劳烦诸位大人的时候还多着呢。”
“殿下客气了,说什么劳烦,都是臣子们应尽的本分。”
“臣之荣幸。”
------
一时间奉承声不绝。
文王的脸色更难看了,也更气愤了。这些人中不乏有之前向他讨好溜须之人,现在见他失势了,转头就拍起来别人的马屁,这未免也太快了吧?
让他向安王低头,这无疑比要他的命还难受。文王冷哼一声,大步朝外走去。
文王能任性走人,他一系的官员却不行。不仅不能走,还得帮着他描补,“太子殿下,文王殿下他——”心里飞快地想着措词。
新走马上任的太子殿下特别善解人意,“孤知道,文王弟只是心情不好,孤能理解。”
作为胜利者,还不许人家失败者发发脾气吗?这点涵养他还是有的。
在府里养胎的金九音都惊呆了,她家小哥哥只不过去上了早朝,怎么就成太子了?这也太玄幻了吧?
红叶等人高兴坏了,“王爷成太子了,那咱们王妃岂不就是太子妃了?改口,赶紧改口,以后不要喊王妃了,都得喊太子妃娘娘。听见了没?记住了,千万别喊错了。”
“错不了,奴婢给太子妃娘娘请安,哎呀,妈呀,果然比王妃娘娘更有气势。”桃花欢喜得眼都眯成了一道缝。
秋露,“奴婢成太子妃身边的大丫鬟了?这不是做梦吧?”
“哎呦,你掐我干什么?”霜华胳膊一疼,不过她并没恼,反而还笑嘻嘻的,抬手在秋露胳膊上掐了一把,“想知道是不是做梦,掐你自己不就知道了?疼吗?”
秋露很老实地点头,“疼!”
“疼就对了,不是做梦。”
“太好了,奴婢真成了太子妃身边的大丫鬟了!奴婢,奴婢要去告诉老子娘。”秋露高兴地不知如何是好,转身就往外跑。
“奴婢也回家告诉老子娘这桩大喜事。”一向稳重的霜华也跑了。
不过此时的金九音注意力压根不在她们身上,她在想:世子夫人,王妃,太子妃,还没到三年呢,她这职位跟坐了火箭似的,升得也太快了吧!
她现在是太子妃了,离皇后也不远了,皇后再往上就是太后。本以为王妃也就到顶了,没想到她的升职空间还是挺大的。
正感慨着呢,突然她僵住了。
等会,韩靖越不是说对皇位不感兴趣的吗?怎么就成太子了?她可不信他是被逼上位的,他若无心谁逼他都没用。
哼,臭男人肯定瞒了她什么!
忙碌了一天的韩靖越回到府里,迎接他的便是一脸怒容的小媳妇,他不由心中一紧,这又是闹哪般幺蛾子呢?
“呦,太子殿下回来啦!臣妾迎接来迟,还望殿下恕罪。”金九音阴阳怪气的。
韩靖越这下更肯定了,“这是谁惹我们王妃不高兴了?”
“不是太子妃吗?”金九音斜睨着他。
韩靖越改口,“对,对,是太子妃。谁惹我们太子妃不高兴了?”一副要给她撑腰做主的样子。
金九音拍开他的手,狠瞪他,“除了你还有谁?”
韩靖越很冤,他没做什么呀。
“你不是说对皇位没兴趣的吗?”金九音气鼓鼓地指责,“怎么就成太子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韩靖越松了一口气,“突然之间就感兴趣了。”见她仍然撅着嘴,便道:“你不喜欢我当皇帝吗?”
“这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吗?”金九音依旧瞪他,“大家都喜欢位高权重,可位高权重代表着的是责任。一国之君可不是说说那么好听,你要把天下苍生扛在肩上,不得累死?我,我还不想守寡呢。”
望着眼前愤愤的女人,韩靖越笑了。他成了太子,身边的人都异常兴奋,这代表着他能给他们更多的权势和地位。
唯有眼前这个女人跟他发脾气,她不在乎他的权势地位,哪怕皇位她都没看在眼里,她在乎的是他会不会累,她不希望他扛起那么沉重的责任。
全天下也唯有这一人全心全意想着他了,这让他如何不爱她?
“放心,不会让你守寡的。”韩靖越贴着她的耳边呢喃,整个人都柔和起来。
这个女人是长在他心上的!韩靖越再一次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