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制定了破阵之策未必就是最好的。”方庆隐冷静道,“阿弥卓尊者乃是佛祖的大弟子,又在诺那法界内住了这么多年,多少应该了解一些魔军情况,今日前来助战,我们何不向阿弥卓尊者请教请教破阵之策。”
“不错不错……本王这一高兴竟然就没有想到此着!”灵王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遂就换作一副极其谦虚的姿态,向阿弥卓请教道,“尊者:魔军在十万岭设下一座大杀阵,我灵台大军只探阵一次,破阵一次,就损失了数十万神兵,四十多员神将,如今被阻在这十万岭前,寸步难行,尊者可有什么良策、助我灵台大军破阵?”
阿弥卓恭敬道:“灵王:阿弥卓此来,正是要助灵台大军破魔军大阵。”
“好!”灵王闻说此话,兴奋异常,“尊者请说——”
“灵王:阿弥卓身边的这位赢罗宫主对魔军大阵颇有了解,就请她向灵王仔细说说如何破魔军大阵吧。”阿弥卓推荐坐在他右旁的赢罗宫主。
“也好也好……就请赢罗宫主说说如何破魔军大阵。”
“本宫主此来,正是为了卓郎能破魔军大阵,既然灵王有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赢罗宫主娇滴滴说罢,含情脉脉地瞥了阿弥卓一眼。
灵王并未留意,殷切相请道:“宫主请说,我们洗耳恭听。”
“那本宫主就献丑了。”赢罗宫主说道,“魔军大阵乃是魔尊稚佈肩亲自秘创,阵名叫作‘十灵界殃阵’,以‘十灵幡’为阵眼。设阵之时,中央帅台上立一‘十灵幡’,由阵主掌控,帅台周围分布魔军,由六位副阵主指挥,阵形可随意变化,并暗设地裂阵,网阵,箭阵等等,但——这些都无关紧要,紧要的是那些镇贴‘靈’符的魔兵魔将与那‘十灵幡’缔结的感应。”
“紧要的是那些镇贴‘靈’符的魔兵魔将与那‘十灵幡’缔结的感应?”
“灵王有所不知,那‘十灵幡’乃是由‘殃气’所炼。”
“殃气?!”
“正是,凡具有血气者皆有三魂七魄,皆有‘殃气’,除非修道已成者。这‘殃气’乃是先天而生,凶煞无比,依附三魂七魄而存。凡具有血气而修道未成者死,其‘殃气’必出,收‘殃’再炼,可回煞重生。三魂七魄共称‘十殃’,因此具有血气而修道未成者,若有“靈”符镇贴,经‘十灵幡’召唤,可回煞重生十次。”
“噫嚱!难怪那幡叫作‘十灵幡’,原来它能够将魔军起死回生十次!”灵王惊倒在帅座上,有些不知所措道,“如此说来,魔军能够起死回生十次,那岂不是就有两千万大军?!”
闻说魔军能够起死回生十次,兵力可达两千万!众位大神无不惊骇。
赢罗宫主却淡定道:“而且魔军与十灵幡相互策应,若进攻魔军,十灵幡随后催发威力;若进攻十灵幡,则魔军可以回头护幡,委实有些厉害。”
“岂止是有些厉害啊,那是非常厉害啊!请宫主速速说出如何破阵吧。”
“此阵虽然有些厉害,但破它也是容易,本宫主这里有三条破阵之策。”
“三条破阵之策?!”灵王震惊,破阵之策一条足也,遑论三条!
“正是,第一条、消灭魔军,只要消灭魔兵魔将的魂魄或者肉体,他们就失去回煞重生的依托;第二条、摧毁十灵幡,摧毁了十灵幡,魔兵魔将就失去了回煞重生的机会;第三条、斩杀阵主,将阵主斩杀就无人掌控十灵幡,十灵幡无人掌控就无法发挥威力,魔军自然也就无法回煞重生了。”
“果然是破阵的三条良策啊!”灵王听完高兴道,“除了第一条良策外,摧毁十灵幡和斩杀阵主这两条良策,佛祖和大护法也都有想到,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可惜现在仍没有想到、如何闯上魔军帅台、摧毁十灵幡和斩杀肩罗伐。此前大护法指点‘里应外合,中间开花’之计时,曾建议‘空投’大将到魔军帅台上,然后摧毁十灵幡,或者斩杀肩罗伐,但具体如何实施‘空投’仍是束手无策。”
“这倒也是,若是强行闯阵,必遭魔军发现和阻截,自与大军攻阵无异。”
“本王也正是此虑,看来只有实施公主建议的第一条破阵良策了。”灵王定策道,“现在我军有一百多万大军,数百员战将,十数位大神,消灭那些魔兵魔将的魂魄或者肉体,还是大有把握的,破阵也是大有可能的。”
“灵王说的对!”刑天突然接话道,“此前破阵,我们也消灭不少魔兵魔将,但不知消灭魔兵魔将的魂魄和肉体就是破阵之法,现在既已知道此法,那下次破阵时,我们便直接毁灭魔兵魔将的魂魄和肉体,叫他们不得重生!”
“对对对!直接毁灭魔兵魔将的魂魄和肉体,叫他们不得重生!!”
“上次我灵台五十万大军就差点破了魔军大阵,此次已有一百多万大军,又有阿弥卓尊者和赢罗宫主助战,何愁魔军大阵不破?!”
“正是!正是……”
刑天、烛龙、九凤、共工等众位大神得知破阵之法,各个豪言壮语。
灵王道:“众位大神说的不错,此次真是要多谢阿弥卓尊者和赢罗宫主了。”
“灵王不必相谢。”阿弥卓和赢罗宫主异口同声道。
“嗯,大恩不言谢,尊者、宫主和百万义军一路赶来定是辛苦,就让本王设下薄宴,权当为大家接风洗尘,略表敬意吧,等尤爷招募勇士回来以后,我们便准备破阵。”灵王说罢,传令大摆酒宴,为百万义军接风洗尘。
众位大神无不欢心,自进兵十万岭以来,连吃两次败仗,损兵折将数十万,每日都沉浸在悲伤愤怒之中,今日终于可以稍开胸怀,一遣糟糕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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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灵台大营,摆开酒宴,为百万义军接风洗尘。
灵台将士和义军将士相互敬酒,开怀畅饮,暂时将失败的惨痛搁置一旁。
欢饮一日,酒宴结束,两军各自安歇。
灵王破阵心切,毕竟他一直担心着灵台山遭遇邪灵进攻之事,若是时日太久,或怕大护法、普贤大士、天癸太子坚守不住,从而致令灵母嫦娥陷入险境。
因此酒宴散后,他便派遣九凤速去召回蚩尤,尽早商议破阵事宜。
九凤奉令出营,驾驭巨凤,往西界而去。
与此同时,阿弥卓陪侍诺那佛祖身旁,进入寝营来叙话。
赢罗宫主欲想同行,却被阿弥卓使眼色制止,只好闷闷不乐地同赢希回营暂歇。
进入寝营来,诺那佛祖就床上坐定。
阿弥卓则小心翼翼地跪在了床前,边拜边道:“佛祖:弟子有事禀告。”
诺那佛祖微微点头道:“本师心中也正有许多疑惑、想来问问你。”
“不劳佛祖动问,弟子自知罪孽深重,有辱师门。”
“罪孽深重?有辱师门?”路那佛祖暗吃一惊。
“是,请佛祖听弟子慢慢道来。”阿弥卓磕头在地道,“当年弟子率领众师弟和周天护法神灵,在结界关阻击魔尊稚佈肩,经过一番惨烈大战,众师弟和周天护法神灵全部阵亡,弟子也被魔尊稚佈肩所擒。”
“你被魔尊稚佈肩所擒,如何能活到今日?难道你曾投在魔尊稚佈肩门下?”
“弟子不曾投在魔尊稚佈肩门下,而是被赢罗宫主救下,所以才能够活到今日,在此与佛祖重逢。”
“你被赢罗宫主救下?这位赢罗宫主应该与赢山赢花宫有关吧?”
“是,当年赢山赢花宫也曾参与围剿佛祖的佛魔大战。”
“嗯,昨日本师看见那些旗号上、都绣有如五指并拢般的‘五山’图腾,就已想到了赢山赢花宫,不过当时并没有提起,免得提起来彼此尴尬。”
“佛祖慈悲大度。”
“传说赢山族本是开创此处法界的太古大能后裔,共分五族,尚武敬祖,所修赢山道法也不简单。赢山族曾统御过此界,后来日见式微,才退居到祖地赢山,本师大兴诺那佛法之时,一直与赢山五族和平相处,互不相犯。”
“是,赢山五族参与围剿佛祖实属被逼无奈,若不听从魔尊稚佈肩的号令,赢山五族将被杀戮绝尽,上任赢花宫宫主(也就是赢罗宫主的母亲)和五族大长老便是被逼自杀的。”
“本师并不计较此事,不过偶尔一提而已,只想问你——这位赢罗宫主是如何救下你的?”
“弟子被魔尊稚佈肩所擒,在推往斩佛台斩首示众时,被赢罗宫主一眼看中,定要招弟子入赘赢花宫,并以拜魔尊稚佈肩为义父,率领赢山五族归顺为条件,最后魔尊稚佈肩断定弟子不过是受了重伤的废物,便答应了赢罗宫主,收她做了义女,又册封为‘义公主’,才将弟子赏赐给了她。”
“那你当时就与赢罗公主结为夫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