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道这道人是谁?
不错:他不是别人,正是私自出离瘟部、四处寻找诺那佛祖元灵的费颉费天君!
费天君自与钟山大神烛龙结盟以来,一边邀请山海界内的各处大神,准备会聚钟山,揭竿起事,一边在红尘里跋山涉水,穿村走市,寻找诺那佛祖的元灵。也不知寻找了多少个春夏秋冬,尽管也交结了括苍山和齐云山两处神魔,欲去钟山聚义,但寻找诺那佛祖元灵的线索,始终毫无进展。
这日里,他忽然瞥见宛陵地界上红光白光交射,好似有几路仙神在那里打尖盘桓,因此便想赶来打探消息。为黄山阻去夜路,遂就驾起云斗,准备飞越黄山,却不料正撞见了玄殊真人。
玄殊真人闻喝,仔细一看,但见费天君豹子头,络腮须,肩后黄光藉盛,即知道行不在自己之下,并且能够轻易躲过她的偷袭,更料硬斗不易取胜。
因此,她打稽首礼,笑盈盈回道:“道兄有礼了。小女子乃此山山主玄殊真人。因山居寂寞,见道兄路过此处,便想寻些乐子,不料惊扰了道兄,还望恕罪。若道兄不嫌弃小女子卑微,愿邀入寒舍一叙。”
费天君正欲交结天下人物,以备将来钟山起事,听玄殊真人这么一说,正中下怀,于是回礼道:“原来是玄殊真人,幸会,幸会……贫道乃南天宫瘟部副使费颉费天君。”
“噫嚱……原来是费天君大驾光临!有缘有缘,得遇费兄,实乃小妹三生之幸,快快请寒舍一坐,也好叫小妹略尽这地主之谊。”
玄殊真人说过,不由分说,上前挽住费天君的臂膀,脚下云层涌动,直奔承露观而来。
费天君虽觉玄殊真人举止轻佻,但一时心有别计,遂就飘飘荡荡地随她进入了承露道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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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殊真人暗怀歹念,便在内室设下了一桌美味佳肴,又捧来美酒,佯装热情款待费天君。
只见她蛇腰款摆,抛媚弄眼地走到费天君眼前,娇滴滴道:“山野之地没啥子好招待的,小妹略备了些薄酒,为费兄洗尘。”
话音未落,玄殊真人一边伏身下来,一边微抬纤臂,为费天君斟酒。
费天君在红尘里行走,困乏寂寞多时,今日遇见美人如此大献殷勤,不禁心旌摇荡。他紧盯着玄殊真人的酥胸,酒不醉人人自醉:“妹子如此抬爱,愚兄可是受宠若惊了啊。”
玄殊真人抿唇而笑,自个儿酙满了酒,坐于费天君右侧,举杯道:“费兄……请饮。”
“妹子请饮!”费天君举起酒杯,与玄殊真人碰了杯盏,脖子往后一仰,一饮而尽。
玄殊真人复起身来,提了酒壶,温情款款地替费天君续满了酒。
酒过数巡,费天君只觉得迷迷糊糊,浑身火烧也似,睇着玄殊真人/媚/眼/频/抛,玉/峰/乱/颤,便就把持不住,一边将肩后水磨钢鞭取放在桌上,一边张开左臂搂将上去。
玄殊真人咯咯直笑,水蛇腰一扭,逃脱开去,依在牙床帷幔后,露出一张妖冶的笑容,玉指勾动道:“费兄,你猴急个啥?小妹久居寂寞,正想与你论道论道哩,来呀……来呀……这牙床上正是那论道的好所在。”
“好好好…来了来了……为兄正想与你论道论道。”费天君面红耳赤,呼喘如牛,一边狗急猴跳地脱掉衣袍,一边脚踏稀泥似地奔向床头,一伸双手,就来搂定玄殊真人。
玄殊真人佯装娇羞,玉身连连退避躲闪,忽而就仰倒在牙床之上。
费天君血脉箕张,亢奋异常,正欲作成好事哩,却不料玄殊真人右臂早已缠到背后,食指凝元,倏然来封他的泥丸宫。
这泥丸宫毕竟是个什么所在?
乃在人的眉心与后脑之间,居九宫之中央;婴儿头顶阳骨合缝之处、突突微跳的地方便是,有“混合百神,十转回灵”的说法。如果平常凡人的泥丸宫遭到重创必死无疑,而修道者遭了封禁也会如个痴人傻子一般,最是人身紧要之处。
那一股强劲的道力骤然而至!
费天君如何不觉察?
只听“啊呀”一声大叫,费天君闪电般、抬手格开玄殊真人的玉臂,再不贪恋那身下白生生的细皮嫩肉,突地跳跃下床来。
“好你个阴险的妖妇,本天君差点就栽到你的手里了!”费天君怒然大喝。
但话音才落,费天君忽觉头昏眼花,整个身子摇摇晃晃,双脚站立不住。
他惊慌失色道:“好你个阴险的妖妇!我当你是同道中人,你却要来害我性命!你这酒里究竟放了什么毒药?”
“哈哈哈哈……”玄殊真人放声荡笑,纤纤柔臂轻轻挥舞,那一袭红绡飘冉冉裹上身子来。
她斜坐在床头边,半盘着一条修长雪白的玉腿,理弄云鬓,妖艳动人:“只怕你吃了我的迷魂药,知道也是迟了,你还是乖乖地听了我的话吧。”
原来玄殊真人早已在那酒壶里,投下了自炼的迷魂药,这迷魂药平常专门对付那些好色之辈。而这一回,她自己早将解药含在舌尖之下,虽然与费天君一般饮酒,却是安然无恙。
费天君闻听那话,遽惊不已:竟是一个不小心,为她**所迷,着了道儿了!
思忖之间,那迷魂药业已作起怪来,费天君的元神被迷得五迷三道,飘飘荡荡,欲要脱窍而出一般。
但费天君毕竟有三千年的道行哩!
他凝元收神,调运一元真气,硬生生将腹中的酒水逼上咽喉,猛一张口,就喷向了玄殊真人,恰好似一阵急雨骤然而至。
玄殊真人唬得花容失色,不曾料竟有此着。她飞身躲离,径自剑架上取过一柄古定剑,飞杀上来。
费天君又惊又慌,一边忙不迭地套上衣袍,一边从桌上取水磨钢鞭在手,迎架相还。
刹时间,剑来如飞练,鞭去带惊风,二人斗杀在了一起。
玄殊真人本有两千三百年的道行,加之吞噬的煞灵之气,虽未调御,但毕竟凶恶,这道力就增加了两三百年。
费天君尽管有三千多年的道行,却因迷魂药的缘故,一时精神恍惚,法力便难以施展。
因此二人在承露观里,鞭来剑往,你进我退,斗杀了三十多个来回,未分胜负。
最后直杀出承露观来,玄殊真人伏在黄雾里,一声低吼,化出原形,照前扑来,原来是一头花斑母豹子。费天君见状,亦往黄云里一伏,低吼一声,化出原形,扭身迎战,竟然是一头金钱公豹子。
两头豹子,一公一母,扑来抓去,口咬尾扫,在天空里又恶斗了二十多回合。费天君药性已过,时而变豹,时而变人,大展神威,一鞭打在了玄殊真人的左踝上。玄殊真人一声痛吟,化回人形,直落下黄雾来。
费天君凌空飞下,紧跟而至,一脚踏在玄殊真人的胸脯上,举鞭要打:“妖妇,你拿命来!”
“饶命饶命……费兄饶命啊。”玄殊真人忽然泪珠滚落,苦苦求饶,“念在小妹一时糊涂,饶过小妹吧。从今往后,小妹情愿侍奉左右。”
费天君见玄殊真人泪光莹莹,颇招人怜,便犹豫起来。
这一来她与自己本是同类,修行不易;二来正准备与烛龙共谋大事,需要天下同道襄助,三来正所谓“做大事者不计小隙”。
因此,费天君把钢鞭攥在空中道:“念你与我一气同生,修行不易,暂且饶你一命!我来问你:此处可还有其他同修?”
费天君手下留情,玄殊真人喜出望外。
闻听此话,她连忙答道:“有有有……小妹有一个兄长叫常斨,道号黄山老祖,手下还有三个徒弟,千百子孙,道行都十分了得,他们就住在东边的天都峰和钵盂峰。”
费天君听说,暗自欣喜:又可以得到一路人马会聚钟山也。
他便松了脚板,收了钢鞭,扶起玄殊真人道:“愚兄得罪了,愚兄正要邀集天下同道,共图一件大事,请速速带我去拜见你家兄长。”
“费兄:小妹这左踝骨被你打伤了,都走不动了呢。”玄殊真人斜坐在地上,揉着左踝,撒娇道。
“这都怪愚兄了,愚兄来帮你治一治。”费天君说过,蹲下身来,一手捉住玄殊真人的纤纤小脚,一手暗自运功,替她揉捏治伤。
却才运功治愈玄殊真人的左踝,忽见她目露凶光,又来封费天君的泥丸宫。
费天君闻听风声,晃身闪过,抽水磨钢鞭在手,复压在玄殊真人的玉肩上,愤怒道:“你这阴险的妖妇!反复无常,我今日便取了你的性命!”
“费兄饶命……费兄饶命啊……”玄殊真人忽又跪地讨饶,“小妹只因吸了一股玄气,在体内乱窜,十多年来都不曾炼化,因此这才叫小妹时时心生歹念。若费兄可怜小妹,可否帮助小妹降伏了它。”
玄殊真人反复无常,妖媚蛊惑,费天君岂肯再信?
于是他打开天眼,仔细观看玄殊真人,果见有一道玄气在她体内游走不定,不禁震惊道:“好恶毒的煞灵之气!”
“费兄:难道你识得这玄气?”玄殊真人惊问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