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奇了怪了?
这文基哪里去了呢?
为何不在这洞房之中?
原来九天出了洞房之后,文基就紧赶几步来到石门前,咬着牙,拧着眉,拼命地抠起门缝来,欲想打开那扇洞门逃走,但是直抠得精疲力竭,十个手指锥心般痛,也甭想挪动那洞门半分。
他一时束手无策,绝望地坐倒在洞门旁,呼哧呼哧直喘气。
歇有片刻,文基突然想起黑石坠的灵通来,遂急急取出,对在嘴边道:“黑石,黑石……我可遇上**烦了,你若真认我为主人,就快快显灵,带我离开这悬壶山三仙洞吧?”
黑石坠在文基手中寂然不动,玄光泛泛,毫无反应。
“哦,我想起来了:黑石要是念咒语的。”文基搔搔后脑勺道,“我想想……在青阳县土地庙里,我说什么来着?哦……对了!我骂了你‘不忠不义’,你就吓得显灵了,那么现在我不骂你,你要是有忠有义,就快显个灵吧。”
咦!怪事哩!文基刚提起“忠义”二字,那黑石坠猛然就闪出两道金光来。
“原来这咒语是“忠义”二字啊!”文基恍然大悟,十分激动道,“好!黑石,你要是对我尽忠尽义,那就赶快带我回家去吧。”
果然话音落处,神迹又现!
黑石坠在文基手里跳了两跳,“”地一声,闪出万道金光,倏然间罩裹着文基,划一道金光穿壁而去。
此事看来奇巧,实则绝非奇巧,这黑石坠本是大成府至圣之宝文武砚,神通威灵之极,它随主转落红尘,出自文基命根,吸噬他的精血将近二十年,彼此早有通灵之契,只不过文基还不知道而已。
如果文武砚在雪峰山和土地庙的两次显灵是文基误打误撞,蒙中“文武七字决”的秘诀的话,那么这一次在悬壶山三仙洞,却是文基当真实意地参透了“文武七字决”中的二字秘辛。
正所谓悟道一途本就只在玄机一点,玄机打开,迷津顿悟。
文基参透玄机,启开了文武砚的灵通,坐在一团金光之中,出三仙洞,离悬壶山,一路风掣电驰,飘山越河,径往南唐国宛陵郡华阳镇谭家庄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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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那夜,文基被九天掳去,燕灵一时傻在了院内,小化连唤了数声“小姐”,她这才回过神来,正待要追赶时,却见黑夜茫茫,早已不见了九天的去向。
正在心急意乱,无计可施时,忽然瞥见文础的书房内亮着灯火,燕灵恰似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匆匆奔至那书窗下叫喊求助:“文础弟弟!文础弟弟……快出来啊,定之哥哥被九天抢走了!”
燕灵只当如此一唤,文础必会出来无疑。
殊料任燕灵如何叫唤,文基坐在书桌前观读《华严经》,始终如入禅定,充耳不闻。而书桌上的白鼠亦如雕塑一般,不惊不慌,木然不动。
其实此时文基灵性打开,元识出窍,正在华严海会上闻听牟尼佛祖宣讲《华严经之普贤行愿品》,为佛光法音所加持,大千殊妙不可描叙,哪里能听见燕灵的叫唤?
而燕灵道行甚浅,不仅看不见文础周身的道光罩护白鼠,而且更不知这佛道中的玄妙殊胜。
见文础不予理睬,燕灵一头恼火,正要闯入文础的书房,忽听身后有人唤道:“燕灵妹妹,你在叫嚷什么呢?”
燕灵回头一看,原来是慧女主仆听见院中叫嚷声就赶过来了。
“慧姐姐,你来得正好,定之哥哥被九天抢走了。”燕灵仿佛极其委屈,噘嘴道,“我叫文础弟弟,可是他却不理我。”
“你没看见文础弟弟正在读经书吗?这读书入了迷的人,有时便是打雷下雨也听不见。”慧女已走至书房下,回答道,“况且你就是叫来了文础弟弟,他也没有那个本事追上九天啊。”
“那……那该怎么办啊?”燕灵急得狗咬尾巴一样团团转。
“没关系,九天不会伤害定之的。”慧女倒是波澜不惊。
“不是这个意思啦!”燕灵大急,不停跺脚道。
“那是什么意思?”慧女莫名其妙。
“她……她……她说要和定之哥哥成亲呢。”燕灵极不情愿地说出了心声。
“啊?是这样啊?如果是这样,倒是有些麻烦了。”慧女暗吃一惊,想起那夜九天问她的话,颇怨凤凰嚼舌根子,便宽慰道,“这要是真成了亲……”
“呸呸呸……慧姐姐嘴臭呢,不许你胡说!”燕灵一听“成亲”二字,急得猫抓心似的道,“不行!我要找定之哥哥去。”
话音落处,燕灵火急火燎地准备蹿房而去。
慧女一把挽住燕灵的麒麟臂道:“燕灵妹妹,你不知道九天在哪里,怎么去找定之?”
“我不管!反正我一定要把定之哥哥找回来。”燕灵挣扎不停,准备去寻找文基。
但慧女紧挽住燕灵不放。
一时间,二人拉拉扯扯地纠缠起来。
正在此时,小雨提着灯笼引领着周夫人匆匆赶来,原来也是听见院中动静。燕灵慌忙停了挣扎,慧女也松了手,双双上来,与周夫人见了礼。
周夫人问道:“灵儿,这大晚上的,你又叫又嚷的干什么?”
“婶娘:不好了,定之哥哥被九天抢走了。”燕灵撇嘴道。
周夫人微微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都怪慧女管教不严,叫凤凰这丫头乱咀舌根子,一不小心说露了文基和燕灵成亲的事,九天听说了此事,就来把文基掳走了。”慧女抱歉道。
“不知定之哥哥现在去了哪里,灵儿正准备找他去呢。”燕灵焦急道。
“九天姑娘来无影去无踪,你这大晚上的到哪里找去?”周夫人微责道。
“这……那……这……”燕灵在又急又躁,但在周夫人面前,不敢任性,只得乖巧沉默。
周夫人又道:“一因一果皆有缘定:是你的,终归是你的;不是你的,勉强不来。灵儿啊,你也不要太着急,基儿会回来的,你还是先回房歇息去吧。”
“婶娘:不是啦,九天说她要和定之哥哥成亲呢,要是真成了亲,我……我……我怎么办?”燕灵越说越泄气。
“要是真成了亲,也是你大她小!”周夫人冷冷道。
“婶娘……”燕灵小嘴噘得老高,极不情愿的样子。
“唉……这姻缘啊,自古都是天定,半点不由人意,就不要/操/那份闲心了,都回房歇息去吧,老爷明日还要早起,不要打扰了他休息。”周夫人说过,唤小雨掌灯前头引路去了。
慧女用手指狠狠戳了一下凤凰额头,怪她捅了马蜂窝。凤凰怯怯地闪了闪身。而后二人一前一后,徐徐离去。
周夫人撂下话来,燕灵不敢违背,只好丢了魂似地返回香房歇息,连文基书房内的药汤盏盘也忘记收拾,还是乖巧地小化给拾掇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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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灵回至香房,和衣倒床而睡,但又如何睡得着呢?
她暗思道:我真傻啊,刚才心急,怎么没想到龙佩,用它不就能找到定之哥哥了吗?唉……不成!幸亏没有用龙佩,就算找到了定之哥哥,我也打不过九天,打不过九天也就抢不回来定之哥哥,可是……抢不回来也要去抢啊……这不是被婶娘给拦住了才没有去嘛。唉……我到底该怎么办啊?难道我就这么干等着?这岂不是生生急死人了!如果定之哥哥和九天真成了亲……呸呸呸……还说慧姐姐嘴臭,你自己的嘴不也是一样臭!
九天仰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一时爬起来,一时又躺下,一时侧身向里,一时翻身朝外……神思焦虑,满脸沮丧。
小化见燕灵丢魂失魄的样子,劝了几次也劝不住,便先自睡了,由她一心折腾去。
折腾来,折腾去,燕灵一宿都不曾入睡。
次日,天蒙蒙亮,她便爬将起来,也不叫醒、睡在外室的小化,自己胡乱洗漱一番后,匆匆忙忙朝谭府大门走来。
途中遇见丫鬟仆人们纷纷上前问安,一个个言语平和,温文有礼,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
燕灵不禁怒火冲天,内心不断地吼道:我定之哥哥被九天抢走啦!你们怎么可以装着一点事都没有的样子?你们还有没有一点良心啊?其实她不知道:在众丫鬟仆人的眼里,九天也不算外人哩。
她一路愤怒抱怨,一路浮躁抓狂,眨眼间就来到了谭府大门楼下。
门仆阿福早已觑见,遂上前请安道:“燕灵小姐早好。”
“早好。”燕灵敷衍一句,直往大门外走。
“燕灵小姐哪里去?”阿福急忙问道。
“我出去走走。”
“不行不行……老爷清早出门时就吩咐过小人:不准燕灵小姐出门半步。”阿福拦住门口道。
切!又怕我出走!我有那么不听话吗?燕灵暗自抱怨,然后对阿福道:“我不出去,我就在大门口站一会儿,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