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醉第二天早早起来准备去大理寺继续督查,却听演武场早早就起了舞剑的声音,楚醉纳闷兀自上前看看。
却见随遇一早起来就在演武场练剑,寒风里没穿厚衣服,脸颊到手腕痛的通红,颇有不要命的架势。
楚醉连忙上前查看,这才发现她通红的手腕周边一圈已经被冻裂好几道口子,有血滋滋从里面冒出来。
“你做什么?停下!”楚醉心头一紧,立刻出手三两下夺下他手中的剑,怒道:“你干什么!”
小随遇浑然不觉,伸手去夺剑:“这几日胡族的马发狂的事绊住了你,你能在京城多待几天,能我武功练到能自保,你是不是就会带我去边关了?”
“荒谬!”楚醉对这种小孩子的想法不置可否,只是压着心底的一点怒火,直接抬手点了他的穴道,打横扛起他扔回了房间。
对着跟来的几个家丁吩咐道:“关他几天,这几日不许四殿下出这里半步!”
“是!”
家丁们领命之后,楚醉又叫了纪婉月过来给他处理伤口,之后头也不回的起身去了大理寺。
大理寺卿还算能干,真的给楚醉找来了接触过那批战马所有人员,按照楚醉的吩咐全部带到了大理寺最大的铁牢里。
楚醉到的时候,牢房里喊冤声此起彼伏,多少个汉子趴着牢门对楚醉哭诉:“侯爷,我们是冤枉的。”
“我是冤枉的呀侯爷,我也不知道那些个战马为什么会突然发狂,跟我无关啊!”
楚醉好好的坐在牢房外临时搬的椅子上,莞尔道:“冤不冤,得一会儿试过了才知道,对了.....”
楚醉看向大理寺卿:“叱列世子请过来了吗?”
“在.....”
大理寺卿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雪舞的声音从牢房里最外边传出来,楚醉闻声看去,看见叱列锋拉着雪舞走进来。
雪舞捂着鼻子瞥了一眼楚醉:“这是什么破地方,也敢叫我们过来?脏死了。”
“事出紧急,所以只好委屈你们了。”楚醉坐起来拍了拍雪舞的肩膀,笑道:“不知王妃可否能帮个忙?”
“什么?”雪舞厌恶道:“赶紧说完赶紧放我们走,不然我可要告诉你们皇上,你故意虐待我们,要毁了两国好不容易建立的和平。”
叱列锋很客气道:“侯爷请讲。”
楚醉笑着对狱卒吩咐道:“打开牢门!”
牢门怦然打开,这是大理寺最大的一个牢狱,里面的人一见牢门大开分别哀嚎着:“我们是无辜的。”
甚至有胆子大的直接冲了出来,想要以最快的速度逃跑,向皇帝报告楚醉的卑劣行径。
“杀!”
眼看一个人刚冲出牢门,直接被楚醉早就安排在牢房门口的人给砍掉了脑袋。
鲜血刹那间喷涌而出,直接溅了雪舞一身,刚刚还端着王妃架子的雪舞瞬间吓白了脸,连呼吸都是颤抖的。
牢房里其他准备宠出来的瞬间也止住了脚步,有的吓得瘫软在地,有的胆子大的直接骂道:
“楚醉!你滥杀无辜动用私刑,皇上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楚醉微微一笑:“我倒要看看皇上能怎么不烦过我,今日找不着凶手,楚某就陪你们耗到底!”
楚醉说着把那满是血的人头捡起来摆在自己座位旁边,道:“不配合的,直接杀了,有想向皇上告我的,也要有命走得出这个门!”
楚醉常年征战在外,说话字里行间带着专属于武将的霸气,让人不寒而栗,有些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而且除了皇帝楚醉向来懒得跟旁人讲道理。
眼看里面的人老实了,楚醉才对雪舞一笑道:“王妃可能进去一下配合我的调查?”
雪舞脸色更白,看着楚醉半天咽了口唾沫,双手都在颤抖:
“楚醉,你......你......你好大的胆子,查案子都查到我头上来了,你信不信我.....”
叱列锋也略有护短之意:“侯爷......这?”
“无妨,胡族战马冲撞我天炎国宫门之事非同小可,一旦处理不好就会坏了两国的交情,在其位谋其职,不如王妃还是委屈一下吧!”
楚醉说罢,直接把雪舞扔进了牢笼。
紧接着外面几个人拉了三匹战马过来,楚醉命人把战马松松垮垮的拴在了牢房的栏杆上,伸手直接用银针往战马身体里注射了黑色的液体。
注射完之后,楚醉缓缓收回针,几乎是悠闲地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缓缓开口道:“这是从发狂的战马身体里提取出来的毒素,我让宫里的太医用特殊的药催化过,只要注射一点,战马就会再次发狂。”
牢里的人听着楚醉用平静的语气说出了几乎是丧心病狂的话,而牢里的战马已经开始不安的用前蹄刨地,发出阵阵难忍的嘶鸣,眼看就要冲破那松松垮垮的绳子冲向牢里的那一群人。
雪舞吓得脸色惨如白纸,一下子没站稳整个身子瘫软在地上,又为了躲避战马赶紧往坐着退了几步。
眼中已经被吓出了眼泪:“楚醉,楚醉谁你的胆子,竟然敢对我刑讯逼供!”
雪舞显然受到了极度惊吓,声音都是颤抖的,几句话说不利索,音调已经变了。
楚醉让人拉住了叱列锋,继续悠然自得的坐着,态度极其恶劣道:
“王妃这话就不对了,我一没拿着烙铁,二没摆上钉床,三没请你坐一坐老虎凳,刑讯逼供四个字实在是受之有愧。”
雪舞又怕又气,浑身汗毛竖成了刺猬,还没来得及后退几步,一匹马先行失控在牢里横冲直撞,另外两匹马连锁反应一般丝毫不落后的也冲了出去。
漫天的血腥的哭喊声中,楚醉淡淡看着,道:“你们这些人里,一定有人有控制这发狂的马儿的方法,若是此时不交出来,就等着丧命吧!”
第一匹马撞到了墙上,把自己整个马头撞得血肉模糊,牢房里乱作一团,进而有人提议一起杀了另外两匹马,见他们越战越勇,楚醉对外面招招手道:
“其他的十匹马也牵过来,通通放进去,今日若是找不出那无耻小人,就一个活口也不留。”
雪舞躲在人群后,声嘶力竭的喊:“楚醉!你会遭报应的!”
楚醉毫不在意的指挥人再把那十匹发狂的马放进牢笼,眼看牢房里死伤之人越来越多,终于不知何处想起了一声格外绵长的口哨,穿过鼎沸的人声,进入了发狂的战马的耳朵。
紧接着,所有的战马奇迹般的安静下来,楚醉立刻下令打开牢门,根本不用费力搜索,就看到了雪舞嘴巴里含着的那个白玉口哨。
楚醉立刻指挥侍卫把雪舞拉出来,指挥其他狱卒放人出去,门口已经守好了太医给人医治。
雪舞满身泥污,还在惊吓之中,被拖出来扔到了楚醉面前。
都不用楚醉开口,她已经含着那口哨呼吸紊乱,眼角布满了血丝,仿佛一瞬间老了二十岁,最终万般沧桑的抬头对上楚醉的眼眸,忽然安静的像一个死人。
楚醉缓缓靠后,先看向叱列锋:“真相出来了,世子打算怎么做?”
叱列锋紧握的双拳青筋暴起,他宠了好几年的人,所有人都说她不好自己对她的情却从未变过,可是在今日这个热血的草原男儿遭到了彻彻底底的背叛。
那个哨子,他认识,是他那野心勃勃脑子不够使的大哥的。
不需要问一句话了,叱列锋已经全部明白了,他神色忽然暗淡,了无生趣的对楚醉行礼道:
“任凭侯爷处置。”
送走了叱列锋落寞的背影,楚醉才起身安排这些受伤者,表示了歉意并把雪舞送到了天牢,回宫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