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一听更加笑的合不拢嘴,白素云面上春色更甚,欲用手绢掩面。
楚醉一时陷入“逃不出去”的绝望中,就慕玥璃那鹰眼,过不了多久一定会识破她,到时候又该怎么说呢?
“不长眼的东西,愣着干什么呀?还不快扶小姐进屋!”
柳氏说着猛力一推,楚醉猝不及防踉跄了几步上前,还没来得及对柳氏发火,就立刻把背埋的更低。
“殿下,请。”白素云伸手微微一请,却见慕玥璃并无动静,只是拉着那“不长眼”小厮道:
“这聘礼都送上门儿了,你还想逃到哪儿去?”
楚醉一个机灵,抬头皮笑肉不笑的“嘿嘿”了两声,信口雌黄道:
“我若是说我谋士做烦了,想来做小厮体验一下生活,您信吗?”
站在后面的柳氏和白素云一瞬间面如菜色僵硬在原地,本来满心欢喜的等着要打压楚醉,好不容易盼来了小皇帝的青睐,却原来......
只是跳梁小丑吗?
楚醉......
白素云脸色更红,只是此刻已经不是少女羞涩的脸红,而是颜面尽失的恼羞成怒。
自从将楚醉赶出家门以后,一路回来毁了她,毁了未然哥哥,毁了父亲,毁了白家,毁了她嫁给小皇帝的最后一点希望......
“楚醉!!!”白素云怒斥一声,直接三两步上去对着楚醉的脸就是一巴掌。
另一旁,楚醉还在跟慕玥璃“死缠烂打”,却被那猝不及防的掌风吹得后背发凉。
迅速闪身躲过去正好闪到了慕玥璃身后。
白素云一击不中差点把自己带倒,又不甘心欲继续上前,却被慕玥璃一个眼神吓回去。
楚醉刚想溜,却见门外已经围了慕玥璃手下的十几个美男子。
真闹心啊!
紧接着,见小皇帝转身望她,活生生盯得她如芒刺在背,只好回身,彬彬有礼地回道:
“殿下,臣今年十八了,已经是个老姑娘,比您还大三岁,臣实在是......”
她说得对,放在这个时代,姑娘十五六岁基本上都成家嫁人了,也就是原主没人张罗,她本也想借此落得个清闲。
可谁知,这小皇帝是找了什么魔,万金之躯非要娶一个“年老色衰”的女子?
难道是因为她的满腹韬略?
楚醉这自恋的想法刚一出,就立刻被压了下去,她哪儿有什么韬略,而且她从未想过要背叛小皇帝。
小皇帝单纯,能以如此“不要脸”的理由把她锁在身边吗?
一定是小皇帝年纪尚轻,又被慕玥璃带坏了,分不清喜欢是何物。
对,一定是这样的。
楚醉正绞尽脑汁措辞时,忽听外面一声“小媳妇儿”,接着一个人扒开众人而来。
不用回头,听这声音楚醉就知道是谁,她平日是不喜欢随遇这么称呼她的,可是到了这个关口,竟然觉得这一声称呼很是合适。
慕玥璃和小皇帝面上表情精彩纷呈,一时不知道如何面对面前之人。
楚醉招手“七郎”过来,一副为难请罪的样子:
“殿下,其实臣已经有丈夫了。”
慕玥璃凝眉将“随遇”打量了一遍,只觉得此人身形跟随遇很像,却根本也分不清是不是。
“她?”慕玥璃明显不信的嗤笑道:“如何证明啊?”
楚醉:“......”
还不等她开口,随遇就一把手拦过她的腰,府下/身子直接吻上了她的唇,那一点冰凉的舌尖轻轻撬开她的唇齿,将他的气息一股脑的灌入她的心神。
楚醉忽然瞪大了眼睛,她从未想到,躲个聘礼能躲到这个地步,可是随遇的唇瓣却不似那一日她醒来时尝到的那样清苦。
不喝药时,竟然带着微微的甜意。
忽然告诉她什么叫温柔乡,什么叫苏麻了半边身子。
想什么呢?
楚醉反应过来时立刻推开随遇,可随遇也适时放开了她,看起来好像是他们经常如此。
楚醉“惊魂未定”之余,生出了更奇怪的念头,她总觉得,“七郎”不傻,不但不傻许多事情看起来漫不经心实则是有意为之。
可是,看起来又那么顺其自然。
这一刻楚醉才发觉什么叫假作真时真亦假。
可是不管这件事是不是故意的,小皇帝从那以后便再也没有同她提过求亲的事,照样对她以君臣之礼相待。
不到一个月,小皇帝对她的语气也恢复如常,不再口吃,楚醉只当他孩子心性,便将“下聘”这荒唐的闹剧忘了个干干净净。
只是楚醉又多了一件烦心事。
从上次那一吻之后,“七郎”越来越不好打发了,他似乎被那一吻弄得开窍了一样,每日都缠着想要重温。
而且,还是冰糖葫芦不能打发的那一种。
楚醉甚至会想,若是她只平平凡凡,是不是可以跟“随遇”走,过着冰糖葫芦之间嬉戏打闹的生活?
不必殚精竭虑,不必游走生死。
可是仅仅是一瞬间,这想法便一拍即散。
带着这个时不时会给自己发指令的系统,带着原主这样的身世和执念,她已经无路可退。
而且,权力这种东西最是侵蚀人的心智,让人一碰到就舍不得放下,楚醉自认为没达到圣人境界,对于自己出生入死讨来的这一等谋士的位子,始终是不舍得放手。
楚醉好好休养了几日,在府里研究出了棒棒糖的做法,并且将这做法高价卖给了安陵的各个糖铺子,赚了很大一笔。
燕少爷有了新款的糖,好好开心了几日。
清闲日子没过几日,安奕就给她一个任务,说要肃清朝堂内的谋反势力,给了她一堆零零碎碎的文案。
她花了几天整理出的头绪纠结在了楚未然身上,正想着什么时候去找找他,却收到了给燕倾城的弯刀打好了的消息。
楚醉急于去拿那弯刀,一大早下朝就赶忙换了朝服去那连锁铺子里拿。
隔着老远就听见了铺子里“咣当——”一声铁剑落地的声音,紧接着一道厉呵破空而来:
“这他娘的真是有病,铁匠铺子不卖剑,难道留着当壁画啊?”
这一声,楚醉再熟悉不过,这是楚未然的声音。
只听老板为难道:“楚将军,这是别人预定好的,您不能拿啊!”
“呸!”楚未然脱了口唾沫,依然气势汹汹道:
“谁订的?军中大将都有专门的打铁师,你这小破店打个民间耕地的锄头就不错了,本将军看上你的弯刀你还敢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