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童穿着黑色短袖和黑色裤子,戴着鸭舌帽,帽檐压的很低,他在医院门口徘徊着。
看到洛洛的父母出来了,眼睛一眯,一路上紧紧地跟着他们。
洛洛的爸爸一路上感觉有人好像一直盯着他们,他回头看了一眼,又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他甩了甩头,可能是自己太多疑了,就他们穿的这么寒酸,一看就知道是穷人,谁会打他们的主意?
洛洛的妈妈这一路心情很好,账户上多了六十万,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对洛洛爸爸说话的声音也温柔了许多,不再大呼小叫了。
看来养大这丫头还是有用的,幸好当年没把她扔了,想到以后洛洛和周子初结婚了,那她这丈母娘也能跟着沾光,真是越想越高兴!
孙童一直跟着他们,直到他们进了小区。
他暂时在招兰呆几天,摸清楚周洛洛的弟弟在哪个学校,叫什么名字,再想下一步的计划。
此时在招兰市的大捱镇,王羽坤和木林远在派出所,他们在辨认收集到的照片。
可是竟然没有一个和许默长相相似的,难道他们搞错了,他们不在这里?
王羽坤双手支着头,心情很焦躁,两天的时间已经快过去,还是没有线索,不知道爸爸怎么样了,他身体不知道还能不能撑住!
木林远的电话响了,是木思思打来的,他走到外面去接听。
“爸爸,你们怎么样了,怎么去了这么久,蒋欣豪被抓住了吗?”她声音里透着恐惧,她怕自己被牵连,怕警察也会来抓她。
“蒋欣豪已经死了,嘉丽也死了,你乖乖的呆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知道吗?那个许默还不知道躲在哪里。”
木思思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他们…他们都死了?怎么回事,那我怎么办,我会不会也…爸爸,你赶快回来吧,我害怕!”
“别怕,他们的死和你没有关系,我们这边配合警方在找许默,把你公公救出来了就回来。”
“好吧,那你要快点回来。”
“好。”
木林远放下手机,想到思思就忍不住叹气,她怎么闹出这么多事,也怪自己对她不够关心,没有好好教导她,把王羽坤的爸爸救出来之后,王家那边应该就催要办离婚手续,唉!
王羽坤的手机响了,是妈妈打来的电话。
“喂,羽坤,找到你爸爸了吗?”
“没有,”他失望地说。
电话里许久没有声音,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妈妈说:“你们去大捱镇的黎岗村,许默可能在那里,你去打听一下,有没有一个叫高彩莲的女人,应该就有线索了。”
“妈,你怎么会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你快去吧,晚了怕你爸爸有危险。呵呵…没想到报应来了。”她语气很奇怪,说完挂断了电话。
王羽坤把妈妈说的线索和办案人员说了一下,他们赶往黎岗村。
黎岗村是大捱镇最贫瘠的山村,人均年收入不足五千,这里的山路陡峭,崎岖难行,幸亏这几天都是晴天,不然都没有办法进来。
这里的留下来的都是一些老人,年轻人都出去了,留下来的人,终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在不太平整的小山坡上辛勤劳作,勉强可以解决吃饭问题。
若不是亲眼所见,王羽坤都不相信现在还有这样贫穷的地方,难道许默是在这里长大的?
他们在村里打听了一下,在村支书的家门口停了下来。
这是一座传统的三间瓦房的院子,村里还有很多土胚房,这座瓦房小院还算是比较好的。
派出所的同志用力拍打着木门,不一会儿,有一个看起来六十多岁的男人来开门。
那个男人脸上满是皱纹,皮肤很黑,有一种风吹日晒的粗糙感,他看到门口站了这么多人,而且有几个还穿着警服,顿时紧张起来。
“各位同志,你们找谁?”他惶惶不安地问。
“别害怕,我们只是找你了解一点情况,你是这个村的村支书吗?”
“对,我是。”
“我们可以进去说吗?”
村支书赶紧让开一条路,弯着腰笑着说:“请进,请进,就是房子简陋,没有什么好招待各位的。”
“我们只是了解一些情况,了解完了就走。”
他们来到了正屋,屋里有几条长方凳,和一个八仙桌,他们就围着桌子坐下了。
那个村支书拘谨地站着,不敢坐,手紧张的不知道该怎么放。
派出所的同志拍拍凳子,笑着说:“坐下吧,别拘束,你站着,我们都得昂着头看你,太累!”
村支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心翼翼地坐下来了。
“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高彩莲的女人?”派出所的同志开门见山地问。
村支书听到这个名字明显一愣,脸色变得忧伤起来:“有这个人,但是这个人已经死了,死了好几年了。”
“她是怎么死的?她多大岁数?”
“她要是活着,今年应该五十六了,她是死于火灾,她是个苦命的女人。”
“那你详细说说她的情况。”
村支书眼睛望着远方,陷入了回忆:“她年轻的时候是我们村最漂亮的姑娘,她和隔壁村的一个小伙相恋了,那个小伙子是个大学生,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
她出去打工挣钱供那个小伙子读书,过了几年,不知道为什么她一个人回来了,再也没有出去过。
她的父母为了彩礼把她嫁给了强奸她的男人,那个人经常虐待她,她也没有生过孩子,村里人都说她是流产太多了,怀不了,只领养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女婴。
她一个人种着家里的几亩地,起早贪黑,补贴家用。
前几年他们家突然失火了,一家三口都被烧死了。”
派出所同志问:“你们怎么确定三个人都被烧死了?”
“当时火太大,根本救不了,眼睁睁看着把房子都烧没了,里面有三具焦尸。”
王羽坤把许默的照片拿给他看:“这个女人你认识吗?”
“这不就是那个高彩莲收养的女儿吗,她怎么会还活着?”村支书震惊地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她叫什么名字?你们把她的养母葬在哪里?”
“她叫高兴,我们把高彩莲葬在后山的山凹里。”
“那赶紧带我们过去!”王羽坤着急的站起来说。
“现在天都黑了,那个地方离这里还有点远,而且不能开车,只能步行,因为她是枉死的人,按村里的规矩得葬远一点,不然会有煞气冲撞我们村子。”
“要是明天早上我们天不亮就出发,等天亮了就到了,”村支书试着提议,他也不敢大半夜去那里。
众人商量了一下,为了安全着想,就明天清晨出发,晚上就简单地在村支书家吃了点饭,在正屋铺了地铺将就一晚。
皎洁的月光洒落在院子里,王羽坤睡不着,他坐在院子里发呆,他妈妈怎么会知道高彩莲,她和她是什么关系?
——辽海市人民医院——
周子初准时准点的来到医院,热情地和护士小姐姐们打招呼,把一群小姑娘兴奋的不行。
洛洛看着他那张桃花脸就来气。
她气呼呼地盯着周子初:“今天你干嘛要那么和我爸妈说话,这样会让他们误会的!”
“我说的是我的心里话,这也有错吗?”他总是装无辜。
“洛洛,你能不能给我们一个机会,王羽坤已经结婚了,你难道还要委屈自己?”周子初坐在她的床边,拉着她的手,温柔地说。
洛洛急忙抽回自己的手,眼神慌乱,又偷偷地溜进被窝里不再说话了。
周子初忍着心底翻滚的情绪,对她这种鸵鸟行为,实在是没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