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去哪儿?你真打算一个人去封家要骨灰吗!”
“不然呢?你跟我一起去,有那个胆子吗?”
“有。”
厉泽白长这么大还真没怕过什么,别说跟未濯缨一起去封家要骨灰,就是直接去抢他也不怕。
可关键是有用吗?
他现在是个父亲,身上如今又多了一份责任,很多事情不得不谨慎。
所以厉泽白毫不犹豫拦住了未濯缨的去路:“你告诉我,你到底有几分把握?”
未濯缨也不恼,想了想说:“百分之五十吧,有些事只能凭良心,怎么……还敢一起去吗?”
厉泽白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办法,但知道有一半的把握,就放心了,去车库开车上来,说:“上车。”
未濯缨难得高看了他一眼,直接坐了副驾驶,并报了一个地址。
厉泽白是在霍霆司嘴里听到过封家人现如今所居住的地址的,和未濯缨说的不一样,于是奇怪地问:“不是去封家吗?”
未濯缨没有回答他,而是转移话题问:“厉泽白,你说你要收养霍霆司,认真的吗?”
厉泽白现在已经明白未濯缨的说话和行事风格了,她不回应就表示不想回答,他心里存了疑,但表现得很识趣。
“当然是认真的……封斯年生前拜托过我照顾他的妻儿,而且将一个银行私库的钥匙交给了我,我既然答应了就没有理由不履行,何况如果我不收养霍霆司,他一个未成年的孩子,一定会被强制送回封家,以封家现在的情况,他一个人回去不仅处境尴尬,而且危险。”
未濯缨挑眉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会把这么大的秘密告诉她,又问:“封斯年留下的私库是钱吗?”
“约等于钱,但比钱更值钱,是他为霍霆司母子俩收集的宝石,霍霆司现在还小,我不打算将这件事告诉他,他母亲的意外事故赔偿,足够将他养大了,等他满十八岁,我再把私库的钥匙交给他。”
未濯缨点头:“这样做没错,只不过你身上的担子会更重了,封家那边一定会一直盯着霍霆司,加上顾家……你以后的日子不太好过啊。”
厉泽白总觉得她语气有几分幸灾乐祸,嘴角抽了抽:“不好过也得过下去,总不能夹着尾巴逃跑。”
未濯缨啧了一声,难得没再怼他,开始闭目养神。
一个半小时后,两人到了未濯缨指定的地方,是晋城西城区的一个隐秘的山中庄园别墅,应该建了有许多年头了,一砖一瓦都透着岁月的痕迹,老旧却又给人一种庄严神秘的感觉。
厉泽白从来不知道,晋城还有这样一个地方,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问:“这里是哪里?”
未濯缨目光远眺,眸中多了一思让人看不清摸不透的光:“……封家祖宅。”
厉泽白闻言眉头迅速凝了起来:“祖宅?你怎么知道的?”
封家属于大财阀家族,家族成员的现居地在上流社会都属于秘密,更别说祖宅了!
未濯缨显然不准备回答这个问,说:“你在外面等我。”
厉泽白听她的意思他只是个司机,而且她准备一个人进去,神色立马变了,想也不想就拉住她的手腕:“我跟你一起进去!”
未濯缨看了眼抓着她手腕的手,然后慢慢地抬眸看他,问:“你知道封家祖宅里住的都是什么人吗?”
厉泽白怎么可能知道,皱着眉摇了下头。
未濯缨紧接着就说:“你对这里的情况一无所知,所以你进去对我来说毫无帮助,壮胆我不需要,你也没能力保护我,再说了……我可不想暴露我的秘密。”
厉泽白被她说的简直无地自容,因为……她说的好像都对。
可他就是没放手。
未濯缨第一次发现这家伙这么轴,想了想指着庄园别墅的大门说:“这样……如果半小时之后我还没出来,你就开着车直接撞进去,怎么样?”
厉泽白:“……”
很生猛。
但貌似是他唯一能做到的了。
然后他老老实实地放手了。
未濯缨撩撩头发,走到大门口的对保安低声说:“告诉里面的老头,月息的后人来访。”
保安的态度不错,立刻用对讲机通报了。
不到三分钟,庄园的大门就对未濯缨敞开了。
厉泽白在不远处看着,简直目瞪口呆!
同时对未濯缨口中的那个名字产生了一点异样的怀疑。
月息……
为何莫名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
未濯缨可没有注意厉泽白,跟着引路的保安一直到了庄园别墅内的一个大厅。
大厅里,已经有六位年迈的老者拄着拐杖坐在那里了,他们的年纪和辈分,比上次在医院里见过的老者还要大,看人的目光也更加精明,每一双眼睛里都带着谨慎的审视,而他们前方的茶几上,还放着一个看起来十分贵重的檀木盒子。
“你说你是月息的后人?有什么证据?”其中一位最年迈的长者问。
未濯缨从衣领内掏出一个项链吊坠,吊坠的形状很普通,像一个不规则的蓝色水晶球,说:“这个吊坠是她留给我的,你们这里应该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复制模型,对比一下就知道了。”
老者们没有去拿模型,而是继续问:“你可知月息是谁?又可知道,她一生未嫁未育并没有留下后代。”
未濯缨皱眉,嫌他们啰嗦:“月息是谁、有没有留下后代并不重要,她应该对你们封家第二代的掌权人说过,这块蓝舍就是信物,你们封家欠她的人情,凭这个来还,怎么……是封玄那一代的老不死们没有留下遗嘱遗训,还是过了五代,你们这些子子孙孙不打算认这笔陈年旧账了?”
老者们听完,神色全都变了。
不止是因为未濯缨辱骂他们的祖先,更因为未濯缨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其中最年迈的那位老者再次打量了未濯缨好几眼,终于起身,从前方的茶几上取了盒子打开,里面放着的,正是一块白色的和未濯缨脖子上形状一样的不规则球体。
未濯缨痛快地把吊坠给那位老者进行对比。
鉴定过后,老者们没有了疑问,可眼中的惊讶已经掩饰不住了,说:“姑娘,家族有训,这么多年了,你是第一个带着信物出现在祖宅的人,别怪我们太谨慎……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不违法我们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