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外头下着的雨,徐斯奕直接脱了衣服, 赤|裸上身, 顶着雨出去摘了不少树叶盖在窝棚上, 看到里头不滴水了才进来。
浑身上下都湿透了,他皱眉甩了甩头发, 抹掉身上水珠,拧了把裤子上的水。
见身上不滴水了,徐斯奕走到许乔身边坐下,把他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看到许乔比自己白了不止一个色号的胸膛,徐斯奕扯了下嘴角挪开目光。
将衣服拧干,擦了擦自己和许乔身上的水,徐斯奕把自己先前脱下的干衣服换到了他身上。
许乔被这人来回翻动,意识模糊间不耐地一巴掌糊到他脸上。
徐斯奕没好气扯下他手, 重新躺下来, 光裸的背触及冰凉的叶片, 他呼了口气, 合上双眼。
许乔重新钻进他怀里, 循着热度头埋在他脖颈间。
徐斯奕睁开眼,低头戳了戳他睡梦里皱到一起的眉头:“第一次伺候人, 醒了怎么报答?”
许乔只觉得浑身发烫, 意识浑浑噩噩的,一个个画面从脑海里闪过。
他身处青楼,穿一身红裳,在金荷叶上起舞。周围看台上面孔全是空白, 只能看见贪婪勾起的嘴角。他跳完一支,气喘吁吁,衣裳滑下肩头,四周的吆喝声更盛。
于是他知道,他再怎么被人捧着,也不过是个被捧上来的玩物。
这时一个男人匆匆走到他身边,脱下自己的长袍拢在他身上。
“我包你一月,别再跳了。”
许乔胸口传来沉闷的痛,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沙哑着嗓子念出一个名字:“贺星张……”
徐斯奕低头,没听清许乔在说什么:“什么?”
“贺星张……”
许乔缓缓睁开眼睛,因为发烧两腮一片酡红,喝了酒一样。
他眼神迷蒙,气息不太稳,声音黏腻带着点撒娇意味。
徐斯奕皱了皱眉,发现此时的许乔有些不大对劲,和往常很不一样,却不知道为什么透露着股熟悉的感觉。
许乔用水光潋滟的双眼看着他,手指轻轻点在徐斯奕眉头上,顺着眉头若有若无往下,滑过鼻梁,最后停在了那两片薄薄的唇瓣上。
徐斯奕盯着他,不由抿紧了唇。
许乔凑近,呼出一口热气,眼神落在对方的嘴唇上,简直像是移不开一样。
徐斯奕明白那股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了。
现在的许乔,简直和他演的锦儿一个样。眼尾上挑,眼睛发亮,又蒙着层水雾,轻轻笑起来的模样带着股难以言喻的诱惑。
徐斯奕心跳不自然地加快跳动的速度,身体也变得有些僵硬。
他这样贴近,脸与脸之间只隔了十公分。
身体的热度不断攀升,许乔喘着气,紧紧贴合在一起的部位因为他的动作蹭到了,许乔眼尾泛着红,眼中的水汽几乎盛放不下。
喉咙里也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徐斯奕想不通平日里看着总带着股散漫的人,怎么发烧了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许乔迷蒙的双眼睨过来看着他,带着难以言喻的风情,双手揽住徐斯奕胳膊,就要将唇瓣贴上来。徐斯奕僵在原地,不知道要将他推开还是怎么样。
许乔是gay?
他脑子里冒出这个想法来。
当唇瓣几乎就要贴上时,徐斯奕伸出手,打算推开他。然而许乔忽然停下了动作,侧过脸搂住他脖子,贴着他脸颊。
徐斯奕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落在自己侧脸上。
“许乔。”徐斯奕低声问道,“你怎么了?”
许乔颤巍巍地抬起眼皮,一双眼睛泡在泉水中一般,泪水溢出来顺着脸颊滑下。
“你不是说,要护我一辈子。”
徐斯奕愣了一下。
“你怎么死了啊……”紧接着的这句话让徐斯奕知道许乔不是在对他说。
是对那个叫贺星张的吗?他是许乔的什么人。
许乔浑身发热,呼吸急促,声音低低的,夹着哭腔。
徐斯奕不知怎的心口泛着点酸涩的疼,须臾后,他低语了一句:“贺星张是谁?”
许乔并没有回答他的问话,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埋在他脖颈中,从嗓子里哼出几声。
一夜都睡得不安稳。
次日,仍是瓢泼大雨。徐斯奕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顶着绿叶帽子的脑袋伸了进来,不由吓了一跳。仔细一看,认出是樊梦华,才松了口气。
樊梦华目光古怪地从徐斯奕光着的上半身,以及他怀里抱着的许乔身上扫过,半晌露出了然的神色来。
“你们……”
徐斯奕被许乔折腾得一夜没怎么睡,神色困倦,看着樊梦华问道:“樊老师你有什么事吗?”
樊梦华压低了声音:“虽然下雨看不清东西,你们也多少注意点啊。”
徐斯奕:“?”
“这次还好,是被我看见了,要是其他人看见了可怎么办?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听着她刻意压低的声线,徐斯奕皱了皱眉。
什么意思。
许乔听到动静,皱紧眉头,脑袋晃了晃。
徐斯奕脸色一僵,低头这才发现许乔还在他怀里。
看着樊梦华那探究的眼神,徐斯奕有些不自在:“樊老师您别误会,许乔他发烧了,我怕他又受冻。”
“发烧了?”樊梦华怔了一下,急急忙忙把身上许乔的外套脱下递给徐斯奕,“你说这孩子……”
她有些歉疚,招呼一声:“我去问问有没有备医药箱过来。”
看樊梦华急匆匆离开了,徐斯奕收回目光,摸了摸许乔额头。
比昨天晚上还要烫。
没多久樊梦华就回来了,满脸愁色:“没有医药箱,我服了这个节目组了,到这种野外来连个医药箱都不备,气死人。”
应文林几人听闻许乔发烧了,纷纷围了过来。
“看这个雷雨,今天船还能不能过来啊?”
“诶,真的是。”
“就那一袋压缩饼干,这都要吃完了,再不来咱们吃什么?”
今天暴风雨仍没有要停的迹象,昨天众人心态不错,还能苦中作乐,这会却真的有些发愁了。
他们几个每个人包里就那么一瓶矿泉水和压缩饼干。吃的倒还好,要是没有干净的饮用水,可撑不了多久。雨水不能直接饮用,这里又因为下雨没有干柴可以生火烧水,大家都有些一筹莫展。
摄像小哥守着摄像设备唉声叹气,联系了剧组好几回,仍是说没办法派直升机和船只过来,正在联系救援队,但恐怕也不能轻易出海。
樊梦华时不时过来看一眼,就见徐斯奕将压缩饼干掰碎了喂到许乔嘴里,小口小口给他喂着水。
她顶着许乔编的绿帽子蹲在一旁,目光从徐斯奕干燥的唇上掠过,犹豫着开口:“斯奕啊,你是不是什么都没吃呢?”
徐斯奕嘴唇都要开裂了,樊梦华知道他怕将自己的压缩饼干和水都给了许乔。
“还好,不饿。”
樊梦华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还想再劝两句,徐斯奕抬起眼看她:“我没事,他病了。”
看着躺在地上的许乔,樊梦华张了张嘴不再说话。
又过了一天,水和食物彻底告罄,雨势终于小了下来,只是还时不时打着雷。雷雨天气直升机没法过来,救援队乘船到了。
海岛周围可能有暗礁,船在远处停下,救援人员开着小艇来到岛上,将众人都接上船。
外界早就因为这件事急坏了,节目组拦都拦不住,好几家媒体挤在船上,现场直播。
这节目组真是害人精,我家斯奕就来这么一期还不好好招待好
无语了,要是雨一直不停,好好一个国风综艺是不是就改名荒岛求生了?
年轻人饿几天也就算了,禹飞鹏老爷子那么大年纪了,出了事你们担待得起?
话说开播那天我就想说了,许乔安全绳都脱了,当时以为是节目效果,妈的现在一想谁家搞这个节目效果?就是安全措施不到位吧
就在弹幕激烈讨论的时候,载着众人的几艘小艇慢慢靠近。
镜头嗖嗖朝几人对焦过去。
当小艇靠稳,徐斯奕背着许乔出现时,众人都沉默了一下。
只见徐斯奕上身□□,露出几道被树叶划出的口子,嘴唇干裂,眼神却很凌厉。
他衣服搭在背上的许乔身上,少年闭着眼睛,头搭在他肩膀上,对外界一无所知,眉目纯净不染一丝尘埃。
这是……什么情况?
节目组好像说许乔发高烧了
我不敢说话了,生怕破坏了这一幕啊啊啊(小声
这两人,为什么给我一种郎才女貌的感觉bushi
别乱站cp好不好,唯粉抱走斯奕我们不约
几家媒体纷纷将话筒对过来,徐斯奕抿了抿唇,绕过他们,在随行医生的带领下走到内舱。
看到徐斯奕这么不配合,几家媒体面面相觑,也不敢多说什么,转而问起了樊梦华几人。
抱着许乔走进内舱,将人放到床上,随行医生给许乔量了量体温,初步检查后准备给他点滴。
“他怎么样了?”徐斯奕问道。
“身体有点虚,烧的很厉害。”随行医生拍了拍许乔手背,嘟囔一声,“这血管细的,不太好扎啊。”
另一边,导演战战兢兢靠过来:“斯奕啊,吃点东西?”
节目组这次的失误和防范意识不强导致了这次危机发生,自持理亏,赔着笑脸过来端上吃的。
几个嘉宾在岛上没好好进食,考虑到肠胃承受能力,准备的都是熬的喷香软糯的热粥。
徐斯奕目光冷淡,瞥向他:“安全绳,这次的突发暴雨物资不足,贵节目的安全防范意识有限,录完这期节目,我会让经纪人帮许乔提出解约。”
作者有话要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