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泽云见田荷花毫不畏惧,便是将一年前的事情和盘托出。
起初,她被父亲送到女子学堂来读书,闻泽云的父亲是真的想让她多读书,多学些东西。
里面还有许多官宦人家的小姐,正好也能多认识认识人,结交几个闺中密友,也算是很好的一件事。
闻家不缺银子,闻父也不是一个望女成凤的人,只希望闻泽云能够平安健康就好,别的,都是随她去吧。
所以,养成了闻泽云无忧无虑,十分天真的性格。
因为她性格率真,所以来到女子学堂后,很快和同窗成了极好的朋友。
可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一些风言风语也传到了闻泽云的耳朵里。
当然,还有周围的人耳朵里。
听闻是有关学堂的事情。
因为,山长不时的会带男人来学堂,最让闻泽云不舒服的是,这些男人对她们总是指指点点。
说的都是,这个姑娘的腰粗,屁/股太大了,要是瘦一点就好。
接着,又是说那个:“不行不行,这个又太瘦了。”
只听周围的人也附和着说道:“今年的这批,不怎么样啊,你看那腰,还是瘦些好。”
而山长就在一旁,点头哈腰的,一副奴才相,应着:“是、是,殿下说的,奴婢都记下了,这就让她们改。”
闻泽云一听“殿下”,便是知道那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就是王爷。
她禁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正好与那个王爷对上眼睛。
只见,那王爷正用火辣辣的目光盯着她。
闻泽云一看,忙是低下头,心里很是不快。
她正是二八年华,竟是被一个这么老的男人盯着,浑身上下都不舒服了。
可是却听身后的王爷说道:“这个不错,可是胳膊有些粗,还有,才刚我看她那双脚,怎么这么大?”
“王爷放心,您要是觉得腰粗,那就是让她束腰就行,脚大?那就更简单了,裹脚就成了。”
“这么大的人了,裹脚还有用吗?”
王爷嘀咕说道。
只听山长发出一阵得意的笑声:“殿下,您还不相信奴婢吗?奴婢可是见过宫里那么多的莺莺燕燕的人,伺候了一辈子人,这些能不懂?”
“好!赏!”王爷笑了起来。
山长也跟着笑,且是笑的更加开心。
虽然闻泽云不知道山长得到了什么赏赐,但是从那天以后,闻泽云便是开始被山长叫过去,说她仪态不好,需要束腰裹足。
闻泽云听到,心生惧意,想要回家,但是还没到月末,她根本出不去。
便是不听山长的话,山长便是给闻泽云小鞋穿。
或是没有由来的让她出去站着。
更是控制闻泽云的饮食,让她少吃饭。
到了月末,闻泽云明显的瘦了下来,腰也细了。
至于裹足,那根本由不得她,几个嬷嬷上来,直接将她按倒在地,平日里也不让闻泽云同别人说话,一天到晚的看着闻泽云。
她的脚痛的要命,气的她大骂山长。
可是没有一点用处,身边的嬷嬷是油盐不进,让闻泽云必须穿上小鞋,裹上小脚。
虽然回不到三寸金莲,但能小多少是多少。
闻泽云被强行裹上了小脚,每走一步,都是钻心的疼痛。
她是千金小姐,打出生的时候就是含着金钥匙的,哪里受过这样的苦。
但是哭了闹了,没有一点用处,该受的罪、该遭的苦一点也没有少了。
眼看着到了就要熬到家人来接,闻泽云满心欢喜,丧了半个月的脸上终于有了些笑模样。
但周围的同窗已经回家,她成了最后一个还没回家的。
左等右等的,还是不见有人来接她,闻泽云便是好生奇怪,来到了学堂的的大门口,却是被几个教养嬷嬷给拉走了。
看着空荡荡的街道,闻泽云的心凉了下来。
被嬷嬷带到了山长的面前。
闻泽云很是愤怒,搬出闻父来威胁山长:“你应该知道我的爹是什么人,他绝对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本小姐要回家,你算什么东西,评什么拦着我?”
闻泽云的父亲当时还是一品大员。
闻泽云本以为,搬出父亲,书院的山长就会害怕,可没想到,山长听到闻泽云的威胁,丝毫不害怕。
反而,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
“你爹是当朝一品又能如何呢?我在宫里见过的、听过,比你爹的官儿还大,我连皇上和皇后都伺候过了,还会被你这个小丫头骗子吓到?”
说话间,不禁冷哼起来:“不过是个一品官儿,有什么好吓唬我的。”
说着,竟是笑了起来。
虽然,这些日子,山长看到闻泽云毫不妥协,对她一直是冷着脸,便是上课,也要把闻泽云揪起来说一通。
说她是个死脑筋,不知变通。
所以,今日她忽然对自己展露笑言,闻泽云心里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这个女人不知又在憋什么坏水呢。
可谁知,山长却拉着闻泽云的手,轻轻地拍了拍:“闻小姐,我这也是为你着想?咱们女人,将来还不都是要嫁人的?闻大人把你送到我这里来,为的就是攀上高枝。”
闻泽云自是不信山长的话,便是怒道:“我爹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即便是我要嫁人,我爹都会先问过我行不行,我喜欢了,他才会让我嫁出去,我不喜欢的,他也不会让我嫁过去的!”
看着山长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闻泽云冷声道:“我劝你最好死了这条心吧!什么王爷不王爷的,我不认识,也不知道是谁,识相的就滚开!”
闻泽云在学堂里是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了。
家里没有马车过来接,她就是走也要走回去。
当时的闻泽云自是想不到,闻家的马车的确是来过了,但却是被山长拦了下来,说闻泽云有许多的功课没有昨晚,她是不能走的。
所以,闻家的下人才会离开,没有接到闻泽云。
但那山长却是恬不知耻的将黑白颠倒。
她很是愤怒,但是压在心底。
若是她也同闻泽云一样说话,那二人定会吵了起来。
不仅仅是有失了身份,还没有什么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