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初六,又是一封家书到了。
田荷花打开,应是许之年一个半月前写的信,信里还写了最近的情况,说是一切大好,应是快回来了。
田荷花希望如此,只是,上次的信,许之年也说得轻松,说是快回来了,可是也不见人影。
既是战场上一切顺利,她就能放心了。
忙是提笔,也给许之年写了封信。
不过,她写信很是困难,毕竟是简体,许之年是看不懂的,可这种情书,田荷花实在不愿意让他人代劳,为了能够沟通无碍,田荷花便是一个字一个字的问春娃。
虽然写字还是狗爬子,田荷花用毛笔还是跟别人不一样,春娃纠正了几次,但是见田荷花没改,也就算了。
字虽然丑,但是寄过去,明显许之年是看的懂的,田荷花要求不高,这样也就心满意足了。
她自是不知道,许之年看她那些字,也是很吃力。
总是边看边笑,好些字需要仔细辨认。
不时的也会看不懂字,那是田荷花不小心写成了简体字,但没有意识到。
再说罗氏,她成了段家的小姐,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她也习惯了那个梦魇,虽然总是做这样的梦,但是日子极其舒坦。
段家人际关系极为简单,没有那些难缠的亲戚,只有两位老人,对罗氏极好。
罗氏也逐渐习惯了小姐的身份。
但是过年,段家也很是冷清,客栈里更是极为冷清,罗氏不免想了桂枝。
至于冯志,她倒是没想。
如今有了身份,再找哪个男人不行?总比那个不上进的好的多。
她总是想再找个夫婿,重新过上小日子,但这话也好自己说,罗氏也就只能再等等,最好是让段家二老找个上门女婿,这样,她就更方便了。
尤其,以后段家的家产还不都是她的了?
现在的罗氏可比从前的日子好的多,段老夫人可比何氏强多了,整日脸上都是挂着笑容,一看就是好说话的人,罗氏也就更放心了。
在段家没多久,便是越发的白嫩,身材也胖了些。
这边的田庆安在王府有些待不住了,想是要尽快搬出去。
田荷花借了些银子给他们,可以出去做生意了,总是住在这里,田庆安很是不适应,总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但是娇儿在这里已经和春娃、桃花打得火热,是好朋友了。
冯氏更是不想走了。
这里的日子,她是做梦也想不到,现在是有些乐不思蜀了。
其实田荷花也不会一直留他们一家的,毕竟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养着一大家子人,生了惰性,也是不好的,人有手有脚的,还是要自己出去闯闯。
有什么事情她会帮,但不可能毫无底细。
田荷花也没着急,她是想让三叔一家多住些日子,之前流落江湖三年,受了不少的苦,现在正好是过年,舒舒服服的过上些日子多好。
但是却听到有丫头说,三叔一家打了起来。
田荷花没着急过去,而是问了情况。
原是三叔想要走,但是冯氏想要再多住些日子。
娇儿看着双亲吵架,两边谁也拉不住,就只能嘤嘤嘤地哭着。
田荷花一听,不过是小事。
便是来到了田庆安所住的院子。
一进门,就看到夫妇俩脸色都不大好,相互看着都不顺眼,但是见到田荷花来了,二人脸上挤出一丝微笑。
娇儿是小孩子,还在啜泣着。
“三叔三婶,你们这是怎么回事?”田荷花明知故问,便是抱起一旁的娇儿,“去,跟春娃哥哥去玩,书院还没开学,他都没意思了。”
娇儿不放心双亲,撅着嘴,不想走。
还是冯氏笑了笑:“这孩子,不知道为啥就哭了,可能是磕了碰了,我带她去走一走就行了。”
冯氏看出田荷花这回来应是有事,既是让娇儿出去玩,那她也就一块儿跟着。
她是婶婶,与田荷花还是隔了一层的。
等到二人走了,田庆安坐了下来:“荷花,有什么事?”
田荷花没绕弯子,直说道:“三叔,才刚我听下人说,您这吵了起来,我急急忙忙就来了,途中,我听说您想搬出去?”
田庆安点了点头:“是啊,在你这里住了都八天了,实在太打扰你了。”
“三叔,您才刚来八天就要走啊?也太心急了,不如再住些日子。”
田庆安便是摆手:“这可不行,要是从你这里住懒了,那可不行,还有,这是王府,你这带着娘和弟弟住这里也就罢了,再是把家人带进来,容易被人说三道四的。”
田庆安这么说,也是听到了些风言风语。
说田荷花拖家带口的住进了王府,还欠着王府的五万两银子。
那些话是他凑巧听到的,但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帮不了田荷花,也不能给她拖后腿。
便是起了离开的意思。
“三叔,您想多了,这样吧,等过了十五再走,那时候租铺子也好租不是?现在虽然有铺子开了,但还有很多都没开,休息着呢。”
田荷花看田庆安还是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便是笑道:“三叔,您心急什么,以后忙活的日子还多着呢,现在好好休息,别的以后在考虑如何?再说了,让娇儿和春娃多玩玩,他们小孩子玩的可好了。”
见田荷花也这么说,而且现在都初六了,到了十五,也就是十天的事情。
说实在,这里的日子的确是好。
田庆安也怕待懒了。
“三叔,您要是没意思,趁着这个时候,在京城转转,顺便再看看,做什么生意好,或者,看看铺子,虽是您之前说开个小吃铺子,但研究过后在决定也是好的。”
田荷花这番话打动了田庆安。
他现在可以忙活起来了,总比离开王府的时候现找好的多。
便是起了身:“荷花,那我先去看看了。”
看他那浑身干劲的样子,田荷花笑了笑:“三叔,您这么着急?”
“哎,荷花,你是不知道,这几日,也快把我憋疯了,没有进项,愁挺啊。”
说罢,便是同田荷花告辞。
刚是出了院子,便看到了冯氏正拉着娇儿的手在四出处的踩雪玩儿。
看娘俩那表情,应是没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