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步惜欢问,看她打量了许久,他就知道她喜欢。
暮青没接话,只拿眼神示意步惜欢避开,她要宽衣。
“娘子站不稳,为夫搭把手。”步惜欢自然不肯回避,说话间便替暮青解身上的银甲。
她能站得稳,是他非要抱着的!
这时,暮青身上的银甲已落地,步惜欢去解袖甲,抬眼瞧见暮青的脸色,笑着换了个说辞,“娘子身娇体贵,宽衣这等事怎能叫娘子亲自动手?”
身娇体贵?他怎不说她身娇体软?
“我半个月前才率兵揍过骁骑营。”暮青忍不住提醒步惜欢,说话时,她的袖甲也被解了下来,她却没阻止步惜欢解她的腰带。
两人耳鬓厮磨的次数也不少了,步惜欢向来不正经,却从未失过分寸,今晚她身子不舒服,他就更不会方寸有失了。
外袍、中衫、神甲,衣袍一件一件的落在地上,竹庐简朴雅致,香汤氤氲如梦,梦里仿佛他们是人世间一对寻常夫妻,窗外春雨细密还疏,窗内他为她去簪宽衣,若再添一道窗花,当真如洞房花烛夜。
她只剩束胸带和亵裤时,他抱着她入了水。
“你……”
“放开你,一会儿腹痛起来,仔细呛着水。”
自从为她宽了衣袍,他便不复方才的调笑自如,嗓音有些低哑,越发添了几分入骨的慵懒。
温泉边砌了石台,步惜欢坐到下方的石台上,将暮青抱到了腿上。
池水没了两人大半个身子,温泉水暖,暮青一入水便觉得腹痛舒缓了些。精神一放松,暮青便知道步惜欢是对的,她这些日子在军营里有些累了,今天骑马赶了半天的路,此刻已是子时,腹痛折磨加上闻了安神香,此刻懒得只想找处地方倚着,他若不下水,她自个儿在温泉池中必是不成的。
她枕在他怀里,如墨青丝衬得一张清绝容颜如二月春花,风姿世无双,独缺娇粉俏。想当初,他在江南遇见她,她清卓冷傲,不懂儿女情长,他费尽心思才将她捂热了,却没照顾好她的身子。
步惜欢叹了一声,“给你送去军中的菜食可有好好吃?这身上也不长肉。”
暮青闭着眼,淡道:“肉长多了,你抱不动。”
她一开口,准能把人气着,步惜欢垂眸盯了暮青一眼,慢悠悠的反击,“方才所言有差,娘子身上还是有处长肉的地儿的。”
她的束胸带还未解,话音落时,她的玉背上便抚来一手!
暮青正欲阻止,奈何步惜欢解得顺溜,那手指灵巧如蛇,一个勾扯,她便觉得身上束缚一松,暮青本能欲遮。
“遮什么!”步惜欢没好气的道,“有水,又瞧不见。”
暮青低头一看,果见水面及胸香霭氤氲,确实瞧不见,她松了口气,把眼一闭,接着泡温泉了。
步惜欢眸中隐有笑意,细凝水面,只见镜水悠悠,似有雪莲映水间,无风自生波。
暮青哪知步惜欢虽不能动用内力,却非内力尽失,他的耳力目力常人难及,她看不见,他却看得清清楚楚。但她不知此事,并不代表她傻,她依偎在他怀里静静泡了会儿,问:“步惜欢。”
“嗯?”
“瞧不见,为何会撑帐篷?”
“……”
步惜欢沉默了许久,最终只是笑了笑,这词儿若非血影回禀,他定不知其意,如今知道,倒想起一事来,“娘子何时为为夫作画一幅,为夫可等着呢。”
暮青闭着眼,答:“恐不能画。”
“为何?”他诧异,“不是娘子说有此技?”
“你不要误会了,我是有此技,只怕你不行。”
“……何意?”他直觉这不是好话。
“我画风写实,如若作画,少说需要一个时辰,我能画一个时辰,你能撑一个时辰吗?”
步惜欢闻言沉默,许久之后,她听见笑声自他胸膛里隐隐传来。
“青青。”他笑了许久,笑罢下唤她。
“嗯?”她听出他咬牙切齿,但她笃定今晚他不会碰她,有恃无恐的感觉,真不错。
“我们日后终是要成亲的。”
“然后?”
“你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
两人边泡着温泉边说着话儿,泉水温暖,人也温暖,瑾王府里的下人来门外直接将汤药送来了门口,连干爽的衣袍也带了两套来。暮青喝了药,步惜欢抱着她又泡了会儿,直到她睡着了才将她抱出水来。
这夜,两人宿在了瑾王府里,春雨淅淅沥沥下了一夜,清晨竹香满园,凉意刺骨,暮青出了房门时却并不觉得冷,只觉神清气爽腹中暖融,也不知巫瑾昨夜给她喝的是什么汤药,竟如此暖身。
“王爷在花厅里备了早膳,请圣上和都督前去用膳。”来园中请人的是瑾王府里的老管家,他低着头,待暮青和步惜欢走了才抬起头来,望着暮青的背影,喃喃自语,“怎会如此之像……”
暮青早晨起来又换回了武将打扮,只是没戴面具,满园乌竹,不胜那清卓风姿,巫瑾在花厅里瞧见那眉眼,怔怔出神。
巫瑾有洁癖,昨夜把泉池给暮青用已是难得,今早还摆了丰盛的早膳招待。早膳是南边的口味,与江南的不同,但带着江南味道,倒合暮青的胃口。
“这厨子是我从南图带来的,不知都督可觉得正宗?”巫瑾执起一双玉筷,为暮青夹了只素包放进碗碟里。
“想必不正宗。”暮青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