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尚在给布伦施威格威士忌做分级品鉴的时候,发现这些仓库的陈酿里面,还有一桶,是存在严重甲醇超标问题的。
在第五夏比较不完整的记忆里面,那一桶酒,有可能是第五绮雯去世那一天喝的。
线索越来越多,真相越来越扑朔迷离,但楼尚还是在楼夏的建议下,选择远离。
把楼夏回忆起来的零星信息、耶罗尼米斯房间的酒桶和仓库有问题的这一桶,悉数交到了弗雷德里克警长的手里。
有太多太多的小说和影视剧,倡导报仇雪恨和手刃仇人。
第五夏从来都不看小说也不刷剧。
楼夏的态度很明确,为了查这些所谓的真相,最终把自己和身边的人都搭进去,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
时隔那么多年,自己去查,能查出什么?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看多了悬疑剧帅戈,怀疑弗雷德里克警长是不是也有问题。
楼夏的意见是,如果连警长都有问题,那就更加应该远离。
耶罗尼米斯能够在养老院善终的事实,足够说明,没有威胁的人,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楼尚想要真相,但凌驾于真相之上的,是他对妹妹决定的无条件服从。
尚夏兄妹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完成了和汤普森兄弟原酒的交接,和布伦施威格酒厂的继承手续。
文艺在楼尚回答了“是”之后,就等着喜欢文化大使的楼尚大师有所表示。
奈何超凡脱俗了五年的被甩哥,已经有太久太久,都不知道人间烟火气是什么样子。
跟文学先行回国的整整一个月,文艺把她这辈子所有的耐心都用在了楼尚的身上,都没有等来楼尚的只言片语。
哪怕是社交软件的一个表情。
这让被捧在手心里面长大的文艺很是受伤。
化悲愤为工作能力的酒文化大使,每天都在想着要怎么样“多快好省”地把古堡改成威士忌博物馆。
最难熬的,是无事可做的日子。
有了努力的方向,等待就变得没有那么漫长。
一个月之后的见面。
在浦东的机场。
在文艺飞奔到楼尚身边的那一秒。
控诉在下一秒接踵而至:“楼楼宝宝明明都已经向艺艺表白了,怎么可以和个没有表白过的人似的?”
论颠倒黑白的能力,文艺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需要我做点什么?”
“艺艺当然是要楼楼宝宝的搂搂抱抱呀~”
“……”
楼尚确实对文艺的热情心生欢喜,但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把进度条拉这么快。
楼尚没有回答,快步往外走。
叠字妖姬见楼楼宝宝不管用,又甜到不行+嗲到掉牙地换了一个称谓:“尚尚贝贝~”
“……”
楼尚不过就是被逼得没办法才回答了一个“是”,到了文艺这里,就变成了“搂搂抱抱”不说,还得从人类降格成“扇贝”。
楼尚加快了脚步,一副打算赶紧逃离现场的架势。
文艺急忙跟上,路没有走两步,就华丽丽的摔倒了。
这,很摔跤妖姬。
楼尚在文艺倒地前的0.01秒,成更地接住了她,顺势把文艺带到怀里。
“没事吧?”楼尚对自己说过是的女孩的关切,一点都没有打折扣。
“和楼楼宝宝搂搂抱抱,艺艺怎么可能会有事事呀?”文艺高兴地往楼尚的怀里又蹭了蹭。
撒娇妖姬心生欢喜:【哼哼哒,什么不食人间烟火?还不是一见到萝魔女孩就激动到不能自已?】
和文艺的沾沾自喜一起到来的,是响彻机场的一句:“哇!活的被甩哥!”
楼尚的流量,并不比顶流明星少,却神秘到根本就不怎么会在公众的视线里面出现。
对于求甩联盟的粉丝来说,能见到被甩哥本尊,和中彩票头奖的感觉差不多。
因为不是被甩哥对外公开的行程,帅戈没有找安保公司也没有自己亲自到国际到达厅接人。
帅戈这么做,是为了“避嫌”。
要不然,胖戈吨惊艳的体型和超高的知名度,肯定没办法不让他霸气侧漏的光彩,沾染到足足少了二十万粉丝的“路人”。
楼尚和帅戈约好了低调接头的具体地点。
哪知道非要同车过来接人的文艺会“疯狂到失去理智”,直接暴露了楼尚。
文艺要是在艾莱岛想要搂搂抱抱还好,在国内机场这么大庭广众地搂搂抱抱。
一不小心被人看到了拍到了,在文艺被求甩联盟的唾沫星子淹死之前,安全出机场,都变成了一个难题。
第五夏见情况不妙,拖着文艺和楼尚一路狂奔。
跑路和躲藏的经验,楼尚和文艺这两朵温室里面的花花,和第五夏之间是存在天壤之别的。
碍于对机场不熟,第五夏奔跑的自出,根本就没有方向。
知道看到一个围挡起来,正在装修的店面。
白天不能产生装修噪音,围挡里面很大概率没有工人。
第五夏飞快地评估了一下,就把楼尚和文艺给塞了进去。
被甩哥和国民妹妹都有知名度,就第五夏是一个素人。
就算被人发现,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第五夏继续往前跑了好几十米,才最终停下。
却在她以为安全的这一刻,被人给追上了。
从后面追过来的人,拍了一下第五夏的肩膀。
一个条件反射般的过肩摔,随即送上。
上一次条件反射,第五夏在古堡摔了楼尚。
这一次条件反射,第五夏在机场摔了文学。
文学是发现文艺不打一声招呼就从车上下来跑没影了,不放心才过来看看。
知妹莫若兄,文学很快就看到了自家妹妹引起的骚动,带了两个保安过来帮忙。
文学赶到的时候,就只看到第五夏一个人。
为了避免产生来自国民绅士的二次骚乱,戴着口罩和帽子的文学,选择了最不会引起旁人注意的“打招呼”方式——轻拍肩膀。
在第五夏看不见的地方拍她的肩膀,是大忌。
文艺知道,文学不知道。
好好的一个女孩子,为什么会有像猎豹一样敏捷的动作?
国民绅士被第五夏摔的有些狼狈,但他很快就起身了。
要是被什么人拍到国民绅士遭受“虐打”的名场面,他丢人事小,第五夏被人攻击事大。
第五夏回忆了一下过肩摔楼尚之后的软组织挫伤和轻微脑震荡,不无担心地发问:“你?没事?”
“夏夏不要担心。我没事。”文学比以往任何时候够更加绅士地笑着。
第五夏盯着文学的脸看。
似是不明白文学说的话,又像是想要透过眼睛,直接把文学看穿。
国民绅士被第五夏看得有些不自在。
文艺第一次带第五夏到家里的时候,文学就曾被妹妹的闺蜜,用这样的眼神探寻过。
探寻本身并没有什么,但第五夏探寻过后,以一个带着一丝怜悯的表情做“结束动作”。
那个与众不同的眼神,让文学铭记至今。
“我和艺艺从小一起练跆拳道,过肩摔一类的,都是很正常的练习,我知道要怎么保护好自己,所以,我没事的,夏夏可以放心。”文学赶在第五夏“二次怜悯”之前,做了进一步的解释。
却还是没有躲过最后定格在第五夏眼底的那个以怜悯为基调的“结束动作”。
文学的背,撕裂一样地疼,但比起背,他的心,仿佛更加支离破碎。
…………………………
在有点幽暗的围挡里面,楼尚和文艺听着外面的动静。
一开始,文艺担心会不会有人追过来,楼尚担心楼夏在外面会不会有事。
万籁俱寂的半分钟过后,知道不再有危险的文艺,转身死死地抱住了楼尚的腰:“这里好黑黑,艺艺好怕怕。”
文艺压根就不管,“有点幽暗”和伸手不见五指的“好黑黑”之间,存在着的鸿沟。
直接上手“搂搂抱抱”还嫌不够,连头都埋到了楼尚的胸口。
楼尚本就因为奔跑而加速的心跳,被文艺埋得进一步攀升。
“楼楼宝宝是不是心脏有什么问题?宝宝放心,就算尚尚贝贝有心脏问题,艺艺也是不会嫌弃你的。”
叠字妖姬结合楼尚经常进医院的“铁证”,思维很快就跳跃到,要怎么照顾好一个心脏病人的日常起居。
楼尚被文艺抱着,被动地手都不知道要往哪儿放。
听到文艺滔滔不绝的关怀,终是做出了回应,把自己的手轻轻地放到了文艺的背上。
和文艺一心想要把楼尚的腰给“掐断”的那种抱法完全不同。
楼尚轻柔的一个回应,激动地文艺抱着楼尚要的力气又大了好几分,就好像,稍微松一点,楼尚就会烟消云散似的。
楼尚想了一个玩笑,来缓和文艺此刻的情绪:“我要是心脏有问题,你是不是要把心脏换给我。”
“换心嘿……心脏只有一个,肾脏才是有两个的,要是……要是能匹配的话,换个肾还是可以的,心的话……心的话……艺艺要想一想。”
楼尚没想到自己的一个玩笑,会让文艺陷入认真的思考和纠结。
“你如果不把我的腰掐断的话,我的心脏和肾脏,应该都不会有问题。”
楼尚不是没有谈恋爱的经验,他有过女朋友,长达两年半的时间,被甩五十次,经验不可谓不丰富。
却是第一次和女孩子有这么亲密的身体接触。
更是第一次,遇到一个他开一个玩笑,都会被认真对待的女孩。
“听夏夏说,你回去收拾行李才发现丢了限量版的鲁路修的手办,几年没有上过网,找了快一个月才找到和你们以前照片上看起来一样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你缺的。”楼尚递给文艺一个盲盒。
好在他今天上衣的口袋比较低矮,不然盒子肯定被文艺给“搂搂抱抱”坏了。
“讨厌了啦,楼楼宝宝找手办为什么不和艺艺说一声?文化大使还以为楼尚是刚表白完就翻脸不认人的大师,可担心死艺艺了呢!”
撒娇妖姬的一点点的委屈里面,夹杂着很多点点的感动。
一个远离手机和网络五年的人,竟然会想办法给她找限量版的手办。
不管找的对还是不对,都是文艺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过去的一个月,楼尚除了帮文艺找限量版的手办,就是用剩下的一小部分威士忌原酒调配“夏小酌”。
因为一直没有找到,所以也一直都没有和文艺联系。
泪点比偏低还要更低一些的文艺瞬间就泪崩了。
止住眼泪,文艺用《叛逆的鲁路修》的台词,向楼尚发布了爱情宣言:“如果全世界背叛你,我会站在你身后背叛全世界。”
…………………………
帅戈今天有酒厂的直播,让司机把所有人都送到学艺兄妹家里之后,就没有下车。
文艺挽着楼尚的胳膊进家门。
这一幕,把仝画给高兴得不行:“艺艺宝贝儿,你可真是太厉害了。这么快就给妈妈拐带了一个女婿回家。一点都不像文学那个既不中看又不中用的傻儿子。”
仝画毫不掩饰自己对文艺的偏爱。
仝画对自己的一对龙凤胎子女,向来都偏爱得有恃无恐。
整天说自己一视同仁的家长,经常会不经意间伤害到不被偏爱的那一个小孩,导致两个小孩之间的竞争和矛盾。
仝画这种明目张胆的偏爱,反而把儿子培养成了“妹控”。
丈母娘看女婿,原本就是越看越欢喜的事情。
文艺和楼尚这一对,算得上是仝画意料之外的惊喜,欢喜程度加倍的仝画,自是有十万个那么多的为什么,想要问清楚。
仝画的全幅心思,都在文艺和楼尚身上。
国民绅士像往常一样绅士地进了自己家的门。
管家像平日里一样,抬手准备帮文学拿进门就会脱掉的外套,文学微笑着对管家说不用。
紧接着又示意管家把第五夏的行李箱拿到房间。
第五夏表示了拒绝。
楼尚并没有说今天要留下,楼夏也就不觉得自己的行李有必要拿到客房。
她一个有哥哥的人,理应要跟着哥哥回家。
“坐了这么久的飞机,夏夏不先上去洗个澡吗?”绅士的语气,绅士的笑容。
“不上。”第五夏用一贯的言简意赅,表达完自己的想法。
又抬头认真地看了看,从动作到表情,都完美到毫无瑕疵文学。
这是文学第三次,从第五夏的眼神里面,感受到一种被看穿的感觉。
身体在几秒钟的僵硬过后,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文学向妹妹和妈妈交代了一下自己的去向:“妈妈的傻儿子,艺艺的傻哥哥,先上楼换件衣服。”
没有任何的异样,和平时一样绅士的动作,一样完美的表情。
文学说完,就往家里电梯的方向走起去。
文学走的这一路,第五夏都盯着他的背影在看。
直到仝画带着文艺和楼尚在客厅坐下。
直到电梯的门关上。
第五夏从管家手里,拿回了自己随身的背包。
从电梯旁的楼梯,一口气,跑到了三楼。
等到电梯门重新打开的那一秒。
第五夏出现在了电梯口。
出现在了双手撑着电梯扶手的文学的面前。
文学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遇到第五夏。
本能地站直了身体,给了第五夏一个绅士而又完美的笑容。
第五夏就这么看着文学,在电梯门重新关上的那一秒,伸手档了一下。
第五夏对文学低低地伸出了自己的双手,手心朝上,高度类似于拐杖。
下达了一个她在文艺的度假屋里面和楼尚说过的指令:
“Follow my instr then right, let me know if you 't follow the rhythm.”
文学的身体和表情,在第五夏说完这句话之后,变得更加僵硬。
他有点缺乏思考能力地把手搭在第五夏的手上。
跟着第五夏的指令,先左脚后右脚,就这么一步一步地走到了自己的房间。
跆拳道的对练,和第五夏从“实战”中摸索出来的过肩摔,从来都不可能是一个概念。
今天在机场摔文学的那一下,一点都不比之前在古堡摔楼尚的那一下轻。
文学就算伤得没有楼尚那么严重,也不可能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的。
上车的时候会撕扯,在车上要直直地坐着,背上有伤,根本就没办法往后靠在座位上。
下车的动作也一样是个折磨,每走一步,都会牵动背后的肌肉。
文学却全程,都装得和个没事的人一样。
一直到文学拒绝管家帮他脱外套,第五夏才察觉到有哪里不对。
然后第五夏就看到文学走向电梯的那一段路。
完美的步幅、挺拔的背影,只有节奏比平时走路慢了很多。
电梯关上的那一秒,文学直接撑到扶手上的动作,才让第五夏确认了文学身体的异样。
第五夏对文学的第一印象并不怎么好。
一个永远微笑,在自己家里都不能完全卸下心防做自己的人。
在第五夏的眼里,是毫无真诚可言。
第一次到文艺家里,第五夏一眼就看穿了文学的“假”,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在第一次面对面坐着吃饭的时候,透露出同情中带着怜悯的的眼神。
第二次到文艺家里,文学还是和之前一样的“假”,第五夏却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眼神去面对。
明明就伤得不轻,为什么要装没事呢?
第五夏不知道应该觉得文学假,还是应该应该为文学身上的伤内疚。
装得好好的,被人逮个正着,让国民绅士有了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的深度尴尬。
让文学尴尬的这一路,第五夏始终低着头,看着自己倒退的路。
倒是避免了文学的尴尬升级成难堪。
“人肉拐杖”把文学直接送到了床边。
文学想到床上坐着,第五夏直接示意他趴在床上,然后,二话不说就把文学的上衣从背后给掀了。
第五夏毫无意外地看到一大片的红。
不好好处理,第二天肯定会紫一大片。
比变紫更严重的,是不确定有没有伤筋动骨一类的暗伤4。
素来对“别人的事”漠不关心的第五夏,心里冒出两个奇怪的想法——
如果她刚刚没有上来,文学一个人要怎么回到房间?
背上的伤,文学自己一个人,要怎么处理?
第五夏的心里,隐隐地有些难过。
是因为她是导致文学手上的罪魁祸首吗?
第五夏以为自己能够一眼就看穿文学,却原来,国民绅士的微笑,并没有那么容易被一眼看穿。
这一次的文学,是比第一次更假了吗?
答案是肯定的。
这一次的文学,比上一次更讨厌了吗?
答案明显是否定的。
文学为什么不承认自己受伤了?
是因为面子,还是不想让文艺和仝画担心?
又或者,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第五夏的脑子里面,飘过很多的想法。
在没有喝多的情况下,第五夏还是第一次产生这么活跃的思绪。
第五夏摇了摇头,甩掉脑子里面的一大堆想法,从随身包里拿出一瓶专治跌打损伤的药膏。
现在不是适合认真思考的时间,帮文学处理背后的伤,才是当务之急。
甩掉一大堆想法之后,第五夏把文学当成是一个单纯的伤员,并没有考虑到什么男女有别一类的事情,就和她以前做志愿者一样。
文学本能地有点想要决绝第五夏的帮忙:“你包里怎么会带这些。”
“给艺艺。”
有一个有洁癖,又动不动就摔跤的闺蜜,消毒液和跌打损伤膏一直都是第五夏随身包里面的标配。
“谢谢你,帮我照顾艺艺这么多年。”文学说完,又觉得别扭,加了一句:“帮我和妈妈。”
第五夏并没有对文学的感谢做出回应。
把药膏在自己的手上搓之后,轻轻按到文学的背上。
作为拥有ALS高级生命支持证书的志愿者,处理文学身上的伤,第五夏是专业并且游刃有余的:“疼。告诉我。”
文学觉得自己的整个背都在燃烧,一直烧到心里的那一种。
他明明装的很好。
明明艺艺、妈妈还有管家,都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为什么偏偏是第五夏发现了?
擦完药膏,确认文学没有伤筋动骨,第五夏就把他的上衣给拉回了原位。
文学不愿意这么没有形象地趴着.
第五夏在他努力起身的时候扶了一下。
文学很想绅士地对着第五夏笑,但是笑到嘴边,却扯不起嘴角。
这是父亲过世之后,文学笑容的第一次“失灵”。
“你不笑。好看。”第五夏给了国民绅士一个没有从任何人那里得到过的评价。
文学想要说点什么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思来想去,最后出口的,却只有没有营养的两个字:“谢谢。”
“我摔。谢我?”第五夏搞不明白一个被自己摔伤的人,为什么要谢自己。
第五夏说话的方式太过直白,语气听起来像是怼人。
文学本来就不知道要说什么,这会儿沉默得让空气都变得尴尬。
出手伤人的第五夏,终是有些理亏,从包里拿出一瓶没有酒标的玻璃瓶:“送你。”
伤了人,总该做出一些赔偿。
“韦斯特伍德装瓶的布伦施威格威士忌?”文学参与过“被甩哥找妈妈”的直播,自然也知道布伦施威格家族的最后一位酿酒大师。
“夏小酌。样酒。”第五夏送给文学的,是她过去一个月,和哥哥一起努力的的杰作。
尝试了上千种调配的方式,最后才出的,能够让酒乡神舌满意的样酒。
“这么珍贵的酒,我是除了尚夏兄妹之外,第一个有机会品尝的吗?”文学没有再装,也没有绅士地要帮女士拿杯子:“夏夏能不能帮我去柜子里面拿两个杯子。”
第五夏从文学房间,足足一整面墙的透明立柜里面,挑了两个带红水晶的巴卡拉哈酷国王杯。
两人一下喝了三杯,虽然第五夏每次倒的量都不多,但文学的这种喝法,大有和第五夏拼酒量的架势。
“这么快?”第五夏还是第一次遇到有敢挑战她酒量的勇士。
“喜欢酒。”文学丝毫都没有退缩的意思。
“有伤。不能多。”第五夏没有给文学再喝第四杯的机会。
她可以把威士忌当水喝,换了别人,肯定是不行的。
文学眼看着第五夏把夏小酌给收到了玻璃柜里面,就转而伸手想要拿自己床头的哈酷威士忌醒酒瓶。
有些话,清醒的时候,不好意思说出口,喝多状态就比较适合。
心情有些急切的文学,一时忘了自己身上的伤。
哈酷醒酒器比一般的醒酒器要重很多,加上背上的伤,让文学差点连人带瓶子,从床上摔了下来。
第五夏赶紧把文学给扶了起来。
这么大的动静,纵使身为“人工智能拐杖”,文学还是疼得脸色直接就白了。
如果没有过人的忍耐力,这会儿早就已经开始哀嚎。
第五夏被文学苍白中带着尴尬,尴尬中夹着不知所措的表情给逗笑了:“这么。喜欢酒?”
两个让人迷醉的酒窝,在这一刻悄悄爬上了第五夏的脸。
不笑则已,笑起来足以让百花失色。
明明还没有喝多,文学却在这一刻醉了,醉倒在第五夏的酒窝里。
“喜欢酒,更喜欢你的酒窝。”文学如是说。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