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布庄离开,晏倾城也没有直接回府,让寻音自己去办自己的事情,自己则是带着赵秋一起往着药坊去了。
赵秋这才想起来一件事,面上颇是有些惊讶:“小小姐是打算去拜访鬼医?”
“他有恩于我,且是我的师傅。”
晏倾城眉梢微微的温和了些,想起那个顽皮的老顽童,晏倾城的唇角也不由得噙了一丝笑意。
等到了药坊,小药童正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看见晏倾城,眼前一亮,连忙站了起来:“姑娘来了!”
“来了。”
晏倾城看向明老经常坐的地方,却是不见踪影,道:“师傅呢。”
“您是说明老先生啊,他去研究那个蛊盒了,一整天都没有出来,要不然我去叫他?”
小药童笑道:“马上就要年关了,咱们这铺子也打算关上两日,姑娘能够过来瞧瞧先生,先生的心里肯定是十分的欢喜的。”
晏倾城摇摇头:“既然是忙着,那就不用了,我也是抽着时间过来的,过两日怕是没什么时间。”
“哦……”
小药童似懂非懂:“那等过段日子再见也是一样的。”
晏倾城笑着和小药童寒暄了两句,这才离开。
“小小姐,我们现在回去吗?”
若是晴天,现在的确是还早,只是今日的天气甚是不好,看起来似乎是很晚了一般,晏倾城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便就和赵秋坐上了马车,往着将军府去了。
晏倾城一路上都是微微的闭着眼睛,现在的她虽然说身后有晏忠的支持,但是说到底,晏忠给了她这个资本,她就该拿出自己最大的努力,而不是辜负了晏忠的心意。
吴玉莲在将军府掌家这么多年,晏忠一直没有收回她的权利,其实也有考虑着晏倾城的原因,刚巧借着吴玉莲对她院子的人出手,顺势拿走吴玉莲的权利,也算是锻炼了她。
还真是个……倔强的小老头儿啊。
晏倾城心下柔软,只是掌家这个事情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好在身边还有赵秋能够帮她。
到了将军府,晏倾城下了马车,直接带着赵秋慢慢的往着库房走去,赵秋将伞撑开,为晏倾城挡去一番风雪,主仆二人寂静无声,却是又十足的默契。
“……掌家权?掌家权是二夫人的,大小姐看不懂这些,你还是回去吧,就算是你再等,我也还是那句话!”
满是嚣张的语气。
晏倾城微微的动了动眸子,便就看见一道月牙白的身影倔强的站在一人面前,字字铿锵:“你意思是将军的话你也不会放在心上?
实不相瞒,奴婢在此也是耽误了不少时间,你不愿意交出账簿,那是你的事情,大小姐虽然为人亲善,但是将军可是不会任由小姐被人如此欺压。”
长进了不少呢,晏倾城的眼中微微的含了些笑意,比之之前的时候玉儿的青涩,现在看来,到也算是成长了。
“你一个小丫头,还是别耗了。”
掌事的的得意的抖动着眉头,他比玉儿大许多,见过不少,玉儿哪里说得过他。
“都是吃的将军府的饭,拿的将军府的银子,外面大小姐可是正正经经的嫡小姐,怎么,你是不将嫡小姐放在眼中?”
玉儿微微的红了眼,语气亦是加重了些。
这是晏倾城交给她的事情,也算得上是她第一次真真正正的为晏倾城做事情,她怎么能够让小姐失望呢?
想到这儿,玉儿的背挺得更直了些,面上的表情亦是更坚定了。
见许久都没有将玉儿给打发走,张掌事的脸上不由得生了些厌恶和不耐:“说了没有整理好账簿你就是赖死在这儿,没有就是没有!”
玉儿见他直接上手来退,面上一沉,刚要说话,便就听得一声清冷的女声:“涨涨手好哒的气势。”
“小姐!”
玉儿看向晏倾城站的地方,不由得眼前一亮,欢喜道:“您来了!”
说罢,便就想要下去,但是,玉儿的心一下子坠了下去,面上的笑也消失了,脚亦是收了回去,面上的表情也有了些忐忑。
小姐交代的事情自己没有做好,现在还劳烦小姐过来……
晏倾城自然是注意到了玉儿的情绪变化,却也不说话,只是缓步往前。
张掌事看着眼前的女子,忽的有了一丝窒息的感觉。
描绘着兰草的油纸伞将少女的大半张脸挡住,但少女的身子挺拔,犹如寒雪中的一枝寒梅,一袭的红衣宛若是白雪地里最为耀眼的存在。
“听说,张掌事不愿意将账簿交出来?”
少女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漫不经心,走到了廊下,油纸伞被收起,露出一张艳若桃李的脸来,一双眸子漆黑,里面却是带着些许星光一般,让人惶恐,却又忍不住的去看。
张掌事讪笑了两声:“大小姐说笑了,现在这账簿哪能说收拾就收拾出来?大小姐若是要,也得过两日才行。”
“是吗。”
晏倾城迈开步子,缓步走进屋子里,张掌事咽了口口水,他的库房一般来的人不多,还真是不知道晏倾城的气势竟然是这般的骇人。
晏倾城一双眸子随意的扫了一眼屋子,赵秋讲一个凳子上铺上帕子,晏倾城这才款款坐下,身子微微的调整了一下,等找到了舒服的姿势做好,这才似笑非笑的看着张掌事:“本小姐还以为张掌事是觉得本小姐不配管家,故意为难本小姐和本小姐的人呢。”
“大小姐许是想错了。”
张掌事干笑两声:“往年的时候,二夫人也是先说一声了这边才开始整理,大小姐这边都不曾准备着,奴才们怎么能够一下子拿出来呢?”
“哦?”
晏倾城微微的转动着手腕上的镯子,眼中满是玩味的笑:“这么说来,这么些年都是如此?”
张掌事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突破口一般,连忙道:“那是自然,大小姐年纪小,这些不懂也是自然的。”
面上恭恭敬敬,张掌事的心下却是嗤笑,果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