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现在就一个字, 穷。
李世民带着妻子一起飘到人间,一起去看了看府库和内库。他们夫妻俩生前,几乎每年都去看看充盈的府库,看看钱山堆在仓库里的样子, 看看一眼望不到头的布帛,再看看如海的谷仓, 很爽哦。只不过过去询问总计的数目, 只要询问这里的官员即可,现在得悄悄去官员屋里翻账册。
“呃……”
“哦?巧了。”吕雉冲着死后的同乡点点头:“你们也来查账。”
“早啊。”汉文帝刘恒温文尔雅的拱了拱手, 稍微有点不好意思。偷偷来翻别人家的账目, 如果遇到了活人不觉得有什么, 但现在遇到的是鬼魂,又是他们唐朝的老祖先。这就有种入室……的感觉。
李世民微怒, 还觉得有点尴尬, 唐朝现在是真穷,他刚刚去看了皇帝李适和王氏的生活起居, 一点都不奢侈。国家贫瘠,远比家道中落更令人觉得耻辱和痛心。
想到这里, 又有点想看李隆基挨揍。
长孙无病伸手搭在他背上,轻轻安抚了一下:“吕狱尉对此地很熟悉么?我们还不知道总账放在何处。”
这屋里账册不计其数, 分金银、金银器、钱、粮、布帛、珍宝等数大项, 各大项目里又包括入库出库、每年固定的给各衙门的支出、官员俸禄、年节赏赐的账簿。
吕雉热心的指给她看:“真账在这里,做给皇帝看的假账在这里。多来几次就熟悉了。想当年,我刚来这里时, 看未央宫改头换面,也不适应。”
长孙无病好奇的询问:“是王莽新朝改换的太多么?”
“差不多是。一直都是旧貌换新颜。”吕雉现在也不觉得有什么感慨惆怅,很平静,因为她现在过得挺好。
“听说王莽已经不在宝货地狱中,不知现在宝货地狱中那几个人,是何罪状?我问过慢狱尉,他不肯透露。”
吕雉笑着拉住她伸过来的手,顺理成章的出去散步:“是一些巧立名目,收缴苛捐杂税的官员,还有些是在数字上搞鬼的商人,一些当铺的东家,还有赌场的高利贷。”
正常的当铺九出十三归,这个虽然暴利但还算可以,并不是没有生机,把话说明白了就行,还有些当铺,谋求别人家的财宝珍玩,看到特别好的东西,就格外做数字游戏,让人绝对赎不回去。
“这些人也配得上大名鼎鼎的宝货地狱么?”
“那倒不是。只不过一个地狱中若久无人服刑,就该被裁撤了。阎君们都很喜欢这个地狱。”
“确实独具一格,人间谈论地狱时,只知道说些酷刑,没有这样巧思。”长孙无病顺理成章的推测:“这是,格外送几个人进去维持?”
“正是如此。同样的罪可以送去好几个地狱,判官们通常看那儿少就往那儿安排。”
长孙无病道:“蜃楼地狱中风景秀美,镇压的鬼魂却多如河沙,在诸大小地狱中最为优异。”
吕雉欣然自得的笑了笑,谦逊道:“最美罢了,若说优异,当属吸血地狱,唯一一个有虫子的地狱,竟然硕果累累。还有睢阳地狱,也颇为有趣,同设左右狱尉。张左狱尉骗那分为攻守双方的鬼魂,哪一方成功,就能把对方烹煮。”
“难道事后不能烹煮?”
“能倒是能。只不过他那地狱在布置时吸取了人间的传闻,在该地狱中的所有事物,在入口的一瞬间都会化作烈火。罪鬼们只能看着祭享落到眼前,一碰唇就化作烈焰。”
能够得上‘贻误军机’、‘里通外国’、‘排除异己而导致边境沦陷’、‘贪污军饷’等诸多罪名的人,都不是寻常士兵,都是官员,都有子孙祭祀。
“我竟然不知道这件事。”长孙无病忽然发现一件事,宝货地狱里的很多人也能扔进深坑地狱、吸血地狱里。既然管辖范围相差不大,为什么要兴建这么多不同的地狱呢?
吕雉微微叹了口气:“张左狱尉用兵虽然灵活,却不肯经营他的地狱。睢阳地狱一向谢绝参观,同僚要去参观都会被回绝,只有当年一起守城的士兵可以进去参观。他不愿意用睢阳守城血战做他人谈笑观赏的东西。”睢阳城的一草一木都保留在那地狱中,还有些普通百姓的幻影在其中徘徊,应该都是他们心里熟悉的人。怎么说呢,守城的士兵好像永远都离不开那个地方。
“当初虽然救援不及,到后来累次追封,也可以告慰英灵吧。”
两个美女在国家府库里散步,手挽手的穿墙而过,鬼能穿过人间的墙壁。看到一些年轻的鬼差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在这里看着铜钱,感慨好多钱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普通人仍然觉得库房里的钱很多。二人聊了一会各地狱酷刑的优劣,寒冰地狱能把一切都冻来吃,又谈了谈当前的□□面,国家问题。以及汉朝的太后监国体制、国家真的很穷怎么办。
唐朝现在穷,不是因为皇帝铺张浪费,也不是因为朝臣不会经营,是形势变了。
是好几个州不仅坚决不给皇帝缴税交钱,还迫使皇帝掏钱练兵防御他们,又得掏钱安抚他们。这叫什么?这叫节源开流,赚的少花的多,怎么经营都穷。薄赋税轻徭役就简单的多,少赚钱同时少花钱。
二人一路从官府散步到了集市,现在李适已经回京,为了筹钱养兵开办了宫市,也开始重用宦官。集市上的人们有些警惕,却不萧条。
吕雉道:“我三五年也难得来人间一次,竟遇到了你们。我那蜃楼地狱中,景致如何?”她当然邀请过长孙皇后去做客,长孙皇后也理所当然的去了。
长孙无病道:“比起人间宫苑丝毫不差,只是,恕我直言,少了些天然的山林。”
“你别等我邀请,帝镇中送不进帖子,帝镇外找不见你的居所。想我时直接来,我常年在蜃楼中。”
“只怕打扰狱尉清修。”
吕雉微微一笑:“当上狱尉,何必觊觎清修成仙?”
说话间飘到了昆明池边,只见殿阁萧条,正是那首诗: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
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
吕雉道:“就在此分别吧,常去我哪儿做客。”
“一定一定。”
吕雉在湖边徘徊了片刻,阎君法驾从远处疾驰而来,悄无声息的落在湖上,如玉的白马静静伫立,前后的兵将好奇的看着阎君夫人。
嬴政道:“上来。”
……
李世民已经翻完了账册,也和偶遇的郡城隍刘恒畅谈了一番,问她:“你们聊了很久,都谈了什么?”
“聊聊我什么时候才能当上阎君夫人。”
李世民脸色微变,转瞬又明白过来,摆出一副‘天哪,压力好大’的样子:“这难度不亚于在人间发动政变最终当上皇帝呀!”
“是噢,不过阎君夫人可比当皇后轻松。”
“这可未必,将来你一试便知。”他大笑道:“或是你努力工作,争取当上阎君,让我轻松几百年。”
长孙无病柔弱的扶额:“只怕妾身有心无力。”
说笑了几句:“咱们一直都猜测,为什么有好些地狱的入罪范围互相重复,今天和她聊了一会,我好像猜到了原因,是为了分流。”
“这很有道理。”
回到地府之后,去看看儿子们。
李承乾和李泰相见两厌,于是天各一方,眼不见心不烦。
可惜在父母决定聚会时,他们就只好请假,来到约定的地方见面时聚会,这次也很有进步,当面没有说对方半个字的坏话,假惺惺的装作尽弃前嫌的样子,一起感慨唐朝的命途多舛,掉下两滴一点都不真诚的眼泪。在父母离开之后打成一团。
暗中观察的夫妻二人:(⊙_⊙)什么仇什么怨?
被强行带抱来的李明达:“我和两位哥哥不熟呀。”带我来干什么?
李世民郁郁的叹了口气:“我本以为……”
“算了。难道你想和自己的兄弟见面吗?”
“可以啊。” 我赢了我怕什么?
……
杨坚说到做到,离开后再也没有回过帝镇,这可能是他平生唯一一次成功的离家出走,只不过是带着妻子一起走的。
“这也不算成功。”李旦小声对妻子吐槽。
“是啊。李隆基还在受罚么?何至于如此。”
“以前是受罚,现在嘛,缺人干活。” 李旦回头看了看堆的更高的土堆,这和设计图上的样子大不相同,土好像粘和不住,没法做出那种种奇景。
“你们还肯敬重服从武则天?”
李旦迟疑了一会:“嗯……她现在挺好的,和她年轻时,我小时候很像。”那时候可好了。
刘皇后愤愤道:“虚与委蛇,你真的相信她?”
李旦一摊手:“为之奈何~”我爹他信了。况且我现在能有什么办法,就算不信,能怎么样?不认这个母亲?在这个谁也杀不死谁,谁也跑不掉的地方,要么刀兵相向,要么就‘尽弃前嫌’、‘相安无事’。
……
又过了两年,册封皇后的祭文飘然落下,册封的是王淑妃,就是跟着皇帝一起出逃时,为皇帝抢救了传国玉玺的王氏。也是太子生母,此前一直位同皇后。
这不值得议论。
三天后,王皇后来到地府。
这才让皇帝们震惊了:“你怎么死的这么快?”
“你怎么死了?”
这位王皇后是个严肃恭谨而俭朴的人,端端正正的大礼参拜祖先:“妾王玉,久病不愈,圣人怜爱,想以立后之喜冲撞病气。终未成功。”
窦惠道:“武媚娘,你看你把儿孙吓得。”不到临死前不敢立后。
武曌嫣然一笑:“这可是杞人忧天,世上能有几个我?”往前找,亲自执政的太后只有吕雉、冯有、胡氏等人,一只手数的过来。我是天时地利与蠢儿子聚齐,才称帝,后面又没有这样的机会,怕什么呢。
王玉心中隐约有点不悦,脸上不露分毫,也不吭声,依然恭恭敬敬的站在台阶下。皇帝以前不立皇后,是担忧,可不是害怕。从武氏到张氏,做了皇后有了名分就可以干政,又是枕边人,不被提防。
武曌道:“那边武惠妃和杨玉环都在受罚,你不要搭理她们。”
武惠和杨玉环正拿着铲子,在山上有一搭无一搭的挖掘,另外几个人也在努力挖。
按顺序拜访了祖宗,直到唐睿宗之后,该唐玄宗的时候。李豫带她来到一座覆斗状的土包前:“就在这里。”
王玉满心疑惑,她时常读书,直到汉代皇帝的墓葬封土是覆斗状,四角四方的底部,唐朝则是开山为陵:“这是……”
五亩宅地规划出来是方的,修的假山也是方的。
李豫叹了口气:“玄宗在这里修建假山,挖土垫高时偶遇大雨,山土滑坡,把他掩埋了。”本来不该有这件事,但他试图用竹架做骨架,用铲子拍土,做出一座九丈高山峰。那一夜疾风骤雨,第二天只看到坍塌的山峰。肃宗及子孙正在努力挖掘他,还不敢用铲子使劲去戳,这五亩地大的假山,挖掘了四五天,没见一点踪影。
刘邦提供的意见是拿一把□□往地里戳,每隔一尺就均匀的往下戳,什么时候有扎到肉的触感再挖掘。但被集体否定了,哪怕挖的慢一点,也不能这么干。
刘邦表示:这可是正经盗墓的技术。
李倓拎着铲子,拍了拍戳了戳哥哥:“没想到是女人先来,我们应该给你儿子盖房子。”
李豫点点头,本来打算让儿子自己来盖房子,没想到啊,先来的是儿媳妇。这住宿上就不好安排。儿媳住在公爹隔壁,其实并无不妥,人间常有儿子出门打仗,只剩儿媳侍奉公婆,但现在嘛……即便自己身边有独孤贵妃,也必须避讳。那边武惠妃和杨玉环还在互相怒视呢。“先让她和独孤同住,我去和你住。”
“好啊好啊!”非常欢迎!
王皇后就冲着山拜了拜,又在这小矮山的山脚下依次拜见了肃宗、代宗、代宗的弟弟。
过了数日,赵飞燕回来,看到王玉的第一眼就知道和自己玩不到一起去,蹦到山上摸了摸李倓的胳膊:“哇!还没挖出来?我有个妙计!”
李倓正光着膀子愚公移山,摸起来很棒:“你有什么妙计?愿闻其详。”
“人都说环肥燕瘦,我早就想和杨玉环斗舞,分出优劣来以正视听。”
“???”
赵飞燕叉腰:“为什么不是燕瘦环肥?不论是生前地位,还是生卒年月,我都在她前面啊!我们俩在此处斗舞,引蛇出洞!”
李亨:引?蛇?出?洞?你好像把我阿耶想成了另一种物种。
武曌只是单纯的好热闹,想看跳舞,无形之中能感觉到,她现在的地位比以前更稳固,也更安然。不论能否出去,她都需要新鲜的信息,了解外界。无知会被人蔑视,现在她得到的不只是有点失败的商业伙伴、父亲、儿女带回来的消息,还有某些经过筛选的高祖和太宗带来的消息。伴随着杨广的销声匿迹,闭关修行,她的存在感越来越强,而不是那种诡异的被回避。“好!我为你写诗!”
赵飞燕捧脸:“那可真好!我还有李白给我写的新诗,一壶酒一曲舞换来的,写的可好了,比什么清平乐好的多。”
杨玉环自然没有疑议,她更喜欢歌舞享乐,而不是织布,最讨厌挖土。她只是说:“妾很久没有歌舞,技艺生疏,请祖宗们给我半年时间训练。赵皇后知道,我绝不是成心偷懒,只是……陛下们眼光高,妾若不想当众出丑,就得从头开始捡起以前下的功夫。”
这话倒是合理。
李倓郁闷道:“若是半年后还没找到玄宗,那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他不在这里。”
这话非常有道理。
武惠妃看她给自己争取到半年的假期,气的摔铲子。
约定好了日期,杨玉环就在那儿吃吃喝喝,摘树上的新鲜水果,压压腿,缝新衣服,给自己打扮的明媚耀眼,打算拿出梅妃绝妙的《惊鸿舞》和自己拿手的《霓裳羽衣曲》来,一舞动人。只要够美丽够可怜可爱,就能摆脱掖庭一样不幸的生活。
扶苏刘盈都收到了赵飞燕的请帖。
吕雉只收到了长孙无病的请帖。
半年期限到了,皇帝们的进度虽然慢,却已经把这片假山完整的挖掘了一遍,始终没能找到唐玄宗。
现在最合理的猜测是,他在雨夜坍塌后,逃跑到帝镇的某一个角落里躲藏着。可惜现在都是鬼,生活痕迹不好找,又没有狗。帝镇又太大了。比较可疑的地方是辟雍,又大又黑的屋子里,那层层的房梁上好像很适合藏人。
引蛇出洞的计划已经被人遗忘,现在是单纯的聚会。
到日子时,能请假回来的皇帝都来了,不能请假回来的则尽量让家眷回来看跳舞。
刘欣把自己脸涂成棕红色,漆黑的嘴唇,画了两道八字眉:“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英俊?”
赵飞燕:“呕。你是不是喜欢上关羽了?还是尉迟敬德?我跟你说,红脸的汉子一般都只喜欢女色,对男色都不放在心上。” 红脸的武将挺多的,毕竟面色发红好像是一种内在体质的表征,那个英俊的医生讲这些事时她没认真听。
刘欣愤愤道:“这可是最流行的时世妆。乌膏注唇唇似泥,双眉画作八字低。妍媸黑白失本态,妆成尽似含悲啼!”
赵飞燕顺手搂住武则天:“丑就是丑!你看我们这些大美人,什么时候跟着一群丑女化妆?倒是你,你化成这样,你丈夫就没叫你趴下吗啊?”
武媚娘:?哦!上床不能看脸,好毒。
刘欣反击道:“我和你可不一样,我安歇之前卸妆。”
武媚娘:直指赵飞燕不能卸妆见人,这可真是一对相亲相爱的、没有血缘关系的母子啊!
赵飞燕确实不卸妆:“啊!气死我了!媚娘你说,我和他谁美??”
武曌怀疑为什么会卷到这样的争论中,沉吟片刻:“我的首选当然是苍白纤弱,略带点病态的美男子,不过这个妆嘛……飞燕今夜与我同寝?”
赵飞燕快乐的捶她:“咿~你好坏~”
刘欣一摊手:“我也没有损失啊。”我本来就不喜欢女人。
围观了全程的李弘呆萌的想要捂耳朵,他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要趴下…简直是污秽不堪!
皇帝们左手拎着蒲团,右手拿着提盒,纷纷来到选定的地点。
大树亭亭如盖,赵飞燕自己在树下铺开象牙席,脱了鞋上去,纤纤玉指如嫩笋,赵合德击节而歌,刘骜吹笛伴奏。
李渊横抱琵琶,拿着拨片:“本次汉唐大战什么都不赌。赵皇后和杨玉环两轮对战,小车上载有二筐,行到诸位面前时,各拿信物放在更优的舞者小筐中即可。”这或许算是不记名投票,但赵飞燕正在警告的盯着每一个人。
刘盈拿出会自动前行并拐弯的小平板车,上面有两个小竹筐。
刘秀忽然抱着一摞书站起来:“且慢!我先分些东西。”他抱着这摞书回来:“这是太学学子百年策论精品选,虽然刊印但不便外流,与诸位共赏。”这是!我教出来的!虽然孔子拒绝来讲课!但我的学生们不比七十二贤差……不比他们差得太远!
安生卒年分赠,到汉武帝面前时,他下意识的放下两本,旋即转身:“这地方有人吗?”恍惚看到一个人,想要仔细看却总也看不见。
来朋友家做客的小龙君咯咯笑,坚持不现身。
刘彻把书还给他:“看书太多,以致两眼昏花,太用苦工了。”
赵飞燕已经穿好了舞衣,蹲在树上:“快点快点!快点快点!”
刘秀原速分发完书籍,回到位置:“开始吧。”
赵飞燕穿的是飞天的舞衣,用半透明的皎纱做丝绳,从树上一跃而下,悬吊在半空中,身上纤薄的丝绦飘飘,伴随着舞姿变幻,真如凌空飘荡一样。随即跳在席子上,正正经经的跳了飞天舞,妖娆妩媚,还在肚脐中塞了一颗金珠团簇的珍珠,伴随着摇晃腰肢,烁烁放光。
琵琶和笛子虽未经排练,却配合默契。
随即是杨玉环,她不在树下舞蹈,在山上清理出的高台上,折了许多花枝铺的团花锦簇,头上十二对金簪烁烁放光,胸口的璎珞垂到大腿上,外披一件羽衣大氅,虽然缺了笛声伴奏——李豫会吹,但要避嫌——手腕脚腕上的玉镯金玲摇晃将,正如群仙云集。
跳着跳着,脱了羽衣,露出里面香白软热的素纱娇躯,腰肢虽然比赵飞燕粗,却更为动人,不谄媚,不风骚,只是叫人心中激动难耐,恨不得……
李旦情不自禁:“好一曲《霓裳羽衣曲》!”
皇帝们都看的目不转睛。
李渊在被窦惠掐。
李世民在被长孙皇后捏胳膊。
李治当然没被掐,只是武曌的脸色好像马上就要把杨玉环抓回去继续织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