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殿内,冯轻已不着痕迹地看了好几圈,并未瞧见窦夫人跟窦小姐,她心里有些不安,本想趁机问一问贾夫人。
桑贵妃如此说,那就是她下的手?
“你到底对她们做了什么?”冯轻压着怒火,低声质问。
呵——
“你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桑贵妃轻蔑地上下扫了冯轻一眼,视线略过她的腹部时,妒意跟恨意毫不掩饰地泄露出来。
“本宫知道你此番进宫的目的。”桑贵妃跟冯轻错身一步,她又嗤笑一声,“借刀杀人?”
冯轻不动声色,“臣妇不明白娘娘的话是何意。”
“你我都是聪明人,你也无需跟本宫打太极,你手伸不到后宫,自然无法伤本宫分毫,你这才找上皇后,想借皇后的手对付本宫。”桑贵妃冲动的时候是真冲动,可被皇后当着众人的面打压,她反倒是冷静下来,一旦她有了理智,倒是恢复了几分往日的能干。
便是方铮再有能耐,桑贵妃也不信他能将手伸到后宫。
“娘娘多虑了,臣妇怎敢对付娘娘?”冯轻一脸无辜地看过去,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假笑,“娘娘可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在后宫能横着走,娘娘想杀谁就能杀谁,臣妇巴结娘娘都来不及,怎敢反抗?”
“几月不见,方夫人还是如此尖牙利嘴。”桑贵妃的脸僵了一瞬,随即吐出一口气,稳住了呼吸,不阴不阳地又刺道:“看来窦家在方夫人眼里不值一提呢,方夫人莫非不知道窦夫人如今卧床不起,窦小姐日夜在她床前伺候,才短短几日,已消瘦憔悴了许多,窦大人更是焦头烂额,本宫还听闻窦大人近些日子处处在外走动,想法子为自己脱罪。”
冯轻呼吸不顺。
“哎,真是可怜的一家子,也不知道他们还能撑几日。”桑贵妃幽幽地叹了口气。
一直扶着冯轻的秦书想上前一步,却被冯轻稳稳地抓住了胳膊,冯轻悄悄跟她摇了摇头,并未继续跟桑贵妃口舌之争。
“娘娘,臣妇虽不曾饱读诗书,却也知道一句话——”
桑贵妃似是有了兴致,她问:“什么话?”
“多行不义必自毙。”冯轻回了一句。
桑贵妃看了一眼皇后,视线又扫了一圈跟在皇后身后的公主嫔妃,及各家夫人,“方夫人,你可真是太过天真了,在场所有人,有哪个没背着人命?若是这话当真是真言,比本宫更早遭报应的大有人在。”
话落,桑贵妃的视线在皇后身上多停留了片刻。谷
“娘娘所言极是。”冯轻笑了一下,她直视桑贵妃,眼睛极亮,“旁人如何臣妇管不了,臣妇问心无愧,臣妇知道这世间终究会善恶有报。”
“那咱们且都等着吧。”
桑贵妃又快走了两步,而后脚步略顿,回头,用极低的声音说:“你我能等,就不知道窦家能不能等。”
话落,桑贵妃款步离开。
等人走远了,冯轻才好奇地看向秦书,“秦书,你说桑贵妃过来跟我说这么多,到底是何意?”
“炫耀吧。”秦书功夫是好,但是让她动脑子实在是为难她了,她试探着开口。
一旁的方蒋氏有些站不稳,她着急地开口,“三郎媳妇,窦夫人跟窦小姐果真是身子不适?”
窦家的事说到底也是桑贵妃为了报复冯轻,才被牵累,若是窦家一家子真有个意外,三郎媳妇可是受不住的,她还怀着身孕,可不能太过悲伤难过。
方蒋氏是个俗人,她也内疚难受,然,相较于窦家,方蒋氏更担心冯轻。
“娘,不会有事的。”冯轻已没了先前的慌乱,她抓着方蒋氏的手,用力握了握,安慰,“我对付不了桑贵妃,还有相公呢,相公肯定有法子。”
“对,对,三郎肯定能解决这事。”
“再说了,桑贵妃试图拿捏窦家,目的是我,如今窦小姐并未针对我,桑贵妃在我这里也没讨得了好,她不会直接对窦家出手的。”冯轻肯定地说。
方蒋氏仔细琢磨了一阵,觉得是这个理,“待出了宫,要不我还是去窦家一趟。”
“我与娘一同去。”
窦夫人恐怕是太过担惊受怕,这才病倒了。
她前几日去了窦家,窦小姐虽有些憔悴,精神头还不错,她还说过不会朝桑贵妃妥协,怎么短短两三天,窦夫人就病重了?
“成,那咱娘两一起,明日就去。”
等婆媳二人约定好,一直没做声的秦书靠近冯轻,“夫人,要不要属下去教训她一番?她不会知道是属下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