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祝贺还是没想通,“大人,这些人之间到底是何关系?”
死者,死者婆娘,香客楼掌柜,黑脸汉子,秦仵作。
除了死者两口子,其他人之间并无干系,却又被一条线穿在一起,祝贺实在不明白背后之人做这些事的目的为何。
他们来时大张旗鼓,又一下子带走好几个人,惹的路上百姓纷纷围观,方铮视线从人群中一一扫过,回道:“本官也想知道”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背后的人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他动手。
这个时候若他出了意外,那就是明着告诉皇上,袁中海这一案子里头大有内情,方铮的性命事小,可触怒皇上事大,皇上正需一个由头来好好整顿一番朝堂。
这些人不敢直接要他的性命,那唯一能做的,大约就是让他成为众矢之的,让他的能力被皇上质疑。
一旦他没了用处,到时杀不杀他都无关紧要了。
如此迂回又无用的法子,也亏得他们想得出来。
等方铮领着一群人离开,人群中,几个庄稼汉打扮的男子相视一眼,齐齐离开。
他们本就没指望光凭绿衣妇人跟黑脸汉子就能朝方铮身上泼脏水,只是这两人实在没用,几句话就露出马脚。
既然这条路不通,那就再走另一条。
秦仵作心里惦记着孙子孙女,一路上都焦急,验尸时也心不在焉。
“老秦,大人既然答应要救下你的孙子孙女,那就肯定能做到,你要做的就是好好替大人办事。”老秦选择信任方大人,祝贺对老秦也和颜悦色。
没亲眼见过方铮的手段,又不知道孙子孙女如何了,老秦嘴上答应,可动作还是不停地出纰漏。
这时,一名护卫小跑着进来,他对祝贺拱手,而后又跟老秦说,“大人说了,验尸时多注意些他胃里的食物,尤其是蘑菇。”
秦仵作一拍脑门,“多亏大人提醒。”
没用多久,验尸结果就呈到了方铮的案桌上,如方铮所料的异样,也经了大夫的验证,那男人致死的直接缘由就是蘑菇。
若是随身带着毒药,服下后总会留下蛛丝马迹,可蘑菇就不一样,随身带上一两个,趁人不注意时直接服下。
跟在香客楼点的蘑菇混在一处,便是验尸,若不仔细也是察觉不出来的。
秦仵作抹去额上不存在的汗,“大人果真是厉害。”
那他孙子是不是就能找回来了?
“走吧,我陪你回去。”等秦仵作收拾好,祝贺对他说。
在香客楼里,秦仵作的话说的并不隐蔽,那些人恐怕已经知晓秦仵作背叛了他们,不过大人说过,秦仵作对他们还有用,他们不会这么快就杀了秦家的孙子孙女。
方铮用了大半年时间扎根在梁州,那些京都来的人无法渗入府衙内,只能在外头试探,秦仵作是他们能接触到的跟府衙最近的人了,他们不会轻易舍去。
将秦仵作送到家,祝贺道,“大人说了,若是他们再找上门,不管何事,你应下来就是了。”
秦仵作对方铮佩服的已经是五体投地了。
他应了下来。
祝贺刚离开不久,果真有两个凶神恶煞的人找上门来,“秦老头,你真是好样的,我看你是不想要孙子孙女了。”
“既然你如此不听话,那不送你点好东西,你是不会当真了。”那人扔了一个盒子放在秦仵作面前。
秦仵作一屁股坐在地上。
两人哈哈大笑,“我还以为你不在乎你孙子呢。”
那人打开盒子,里头赫然躺着一根手指头。
“这趟是手指头,下一趟我们可就不能保证给你送来的是手脚还是头了。”其中一人满脸恶意,他凶狠地说,“我给过你机会了,既然你没有把握住,那你就等着替你孙子收尸吧,至于你那孙女,长得倒是挺水灵,卖进勾栏,也值几个钱的。”
“我跟你们拼了!”秦仵作双眼暴突,他不知哪来的一股力气,跳了起来,冲向那说话的人。
这人没想到小老头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力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耳朵生生被秦仵作咬掉。
男人痛叫,拳头雨点似的砸在秦仵作身上。
他的同伴也被这一出惊住了,着急上前。
三人扭打作一团,不,也可以说两个人殴打秦仵作。
砰——
两人正打的起劲,已经离开的祝贺却出现在了门口,他一脚踹开其中一人,一拳又砸向另一人。
这两人虽身形高壮,却不如祝贺灵活。
祝贺又得了王钊跟杨丙东的指点,功夫也在所有护卫中排的上前三。
那两人很快落了下风。
祝贺抓住一人手腕,用力一掰。
咔嚓一声。
随即就是杀猪般的叫声。
“我最恨拿孩子做筹码的人了,孩子无辜,你们不该动他们。”祝贺又将这人的另一只胳膊卸了。
这人生生疼晕过去。
另一人捂着耳朵,掉头就要跑。
祝贺飞起一脚,直踹此人的后背。
而后快步上前,一脚踩在这人背上,用力碾了碾,又是咔嚓几声,肋骨端了三根,这人嗷的一声。
“孩子在哪?”祝贺厉声问。
这人疼的翻白眼,没回应。
祝贺又用力踩了一下,“再不说,你的肋骨就得刺穿心脏,到时你必死无疑。”
“杀,杀人偿命。”那人还在挣扎。
祝贺呵笑一声,“你大概不知道,在过来之前,大人已经说了,若是你们反抗,尽可杀了,到时只需说你们欲杀朝廷命官,我失手反杀你们就成。”
“你们最好是没有家人,否则我可以随便找个由头,让他们在梁洲再也待不下去。”
祝贺会下这么重的手,也是得了方铮的吩咐。
方铮说了,只要留下他们一条命,够问出孩子下落就成,至于他们的下场,虽他处置。
祝贺原本还不打算下杀手,可这些人竟然动无辜的孩子,他忍不了了。
“你,你这是滥杀无辜!”
祝贺低头,靠近他的耳边,低声说:“杀了又怎样?如今我是官,你是地上的泥,你的生气由我随意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