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
翌日一早,外头还漆黑一片时,冯轻便醒了。
温暖的被窝确是容易让人懒散,可这不是自己家,冯轻更愿意早早起来。
她刚动弹,黑暗中,方铮睁开眼,“天还早,娘子再睡会。”
冯轻摇了摇头,想着方铮又看不到,便说道:“睡不着了,相公早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为夫去买,天太冷,娘子别动手做饭。”抱了抱自家娘子,方铮跟着起身,他先给冯轻穿好了夹袄,摸着她的手,不冷,这才放心。
“外头不好走路,怕是没有卖早饭的,还是我做吧,我想给相公做。”难得能给方铮做早饭,冯轻还想让方铮吃点不同的。
方铮没再做声,只是也跟着起身。
显然是想帮冯轻一起做早饭了。
“相公放心,等我烧火,灶房就暖和多了,相公要是不放心,就拿着书去灶房看,顺便陪我。”冯轻明白方铮是不可能这么早让她一个人呆在灶房的,她也没再拒绝,便提议。
“就按娘子说的。”方铮果真满意了。
两人穿戴好,临出门前,方铮还特意给自家娘子系上披风,生怕娘子着凉。
屋主一家人跟宋镖师他们屋里都没有亮灯,应当是还没醒。
两人脚步放轻,去了灶房。
屋主昨晚已经将灶房的钥匙给了冯轻。
方铮旁的插不上手,不过烧火还是会的。
等灶膛里的火烧起来,灶房果然逐渐暖和,就着火光,方铮看书,冯轻则端出昨日放在锅里温着的面盆,面盆里放着她昨日揉好的面。
亏得昨天锅里放着热水,等冯轻揭开棉布时,发觉面已经醒好了。
她昨天晚上就打算好了,今早做面饼,多做一些,还能带着路上吃。
有灶膛内的柴火,灶房本就暖和,她搋面又用了力,甚至都出了汗,火光照耀下,白嫩的小脸泛着粉红,实在是好看,亦可口。
无意中看了一眼自家娘子,方铮就再也看不进去书了,这方面方铮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他果断放下书,凑到冯轻身旁,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将冯轻的脸抬起来,面向自己。
冯轻好笑,“相公要做什么?”
难得在自己这般霸道,冯轻心跳就紊乱了。
眼前这张俊脸放大,下一刻冯轻只能感觉到唇上的柔软,及砰砰的心跳。
不知过了多久,冯轻只觉得胸腔憋闷的慌,耳边传来一阵噼里啪啦声,她恍然回神,往后退了一步,脸上烫的厉害,“相公,你回屋去。”
耳边是低哑轻笑,方铮指背蹭了蹭娘子的脸,“好了,为夫不打扰娘子了,娘子可莫要赶走为夫。”
方铮真的就老实下来,他回到灶膛前,按照冯轻的要求,将火改小些。
冯轻软绵绵地瞪了自家相公后背一眼,深吸好几口气才勉强镇定。
醒面做出来的饼酥软香甜,趁热吃味道更好,她做了十多张。
面饼做好后,又将昨晚还没用完的鸡汤热了一下,放了萝卜块,如此,鸡汤就没有那般咸了。
鸡汤热好,面饼还没冷,冯轻先给方铮盛一碗汤,又给掰了小半块的饼,让他坐在桌边先吃,垫垫肚子,“相公,吃完有力气看书。”
方铮没拒绝,不过他吃一口,便喂冯轻一口。
两人吃了半饱。
外头也有动静了,听说话声,是宋镖师他们起床了。
还有时间,冯轻索性重新活了面,她想着做个葱油拌面。
早上吃着虽略显油腻,不过这葱油拌面能抵饿。
葱油拌面只要是葱花跟调制的料。
这屋主家灶房里摆放的调料不算多,不过酱油跟白糖,及葱跟蒜都有,不过就缺了芝麻。
早上的面条冯轻做的比昨天晚上的还劲道。
调好料,沥干葱花,热锅烧油,大火,放葱花跟蒜末,爆香,待葱花微焦时放入调好的料,这料里还有冯轻自己带的酱料,是方蒋氏做的。
而后改小火,熬葱油,待葱油香味散发出来,盛出来。
另一锅煮面条,捞出来,过冷水,再沥干。
最后一步便是放酱料,拌匀了即可吃。
区区灶房门压根遮不住这葱油拌面的香味。
外头,早收拾好的金护卫揉着胃,小声问薄护卫,“薄大哥,方夫人可真厉害,我还从来没闻过这么香的葱味。”
他又想问问方夫人有没有姐妹了。
薄护卫也不由咽了咽口水,有点明白昨天金护卫的想法了,“以后娶媳妇还是得娶一个做饭好吃的。”
宋镖师两人虽然稳重些,可眼神仍旧不由自主地朝紧闭的灶房门瞅去。
几人并没等多久,门开了。
出来的是方铮。
他们愣了一下,又觉得是理所当然,方铮招呼四人,“娘子做了些面条跟饼,诸位过来尝尝。”
四人都没推拒一下,便相继朝灶房去了。
冯轻已经盛好了面条,一人一碗,四人都不用坐在桌边,干脆一人一碗,就这么站着吃。
经过这几日相处,冯轻也知晓他们四人的饭量,给他们用的都是海碗。
方铮跟她自己的碗小一些。
宋镖师四人吃了满满一碗的葱油拌面外,还一人吃了半个面饼,一小碗鸡汤。
等他们吃完,冯轻有些担忧地看着四人。
他们吃的好香有点多,就不撑?
宋镖师作为代表,不好意思地说道:“实在是方夫人的手艺太好,哪怕饱了也想再吃点,让方夫人见笑了。”
冯轻摆手,“你们喜欢就好。”
有葱油拌面,面饼吃的就少些,冯轻装了六块,余下的三块留给屋主他们。
他们几人吃饭的时候,屋主一家也都起了,只是昨晚他们来的晚,双方也没怎么说话,今早再见,都不知该说什么,他们一家便没往屋外走,家里的孩子也闻着香味了,若不是他娘阻止,这孩子一早就跑出去跟冯轻要一碗了。
既用了人家灶房,冯轻不可能只做了自己的饭,她估摸着量,也留了些在灶房,到时候热一下就能吃。
吃饱喝足,他们各自收拾了包袱,准备离开。
至于跟屋主交涉付银子这事,自是留给了方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