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花给了赔偿后的第五天,叶腾家三口人一边走一边骂的去了地里,因为李勇已经把叶小花的话传达给了他们,如果再不砍树,就去衙门告他们违约。
不过去砍树的也不只他们,其余的那十六户人家也得去,大家伙遇见了,少不得要发一通牢骚。
崔雪花说的最大声,也最为不满意,“真是的,跟个催命鬼似的,我们也没说不给她砍啊,有钱人就是这么缺德,就跟我们乐意占他们的便宜似的。”
其余几个女人还想着观望一下呢,可是这都五天了,她也去没拿赔偿的人家偷偷问过了,还是没有啥好的解决办法。
“反正银子都给了,砍就砍呗,再不种荞麦可就晚了。”
“你可先别种,人家说了,还得挨家的地检查,深怕我们偷偷留着她的葡萄苗。”崔雪花又是阴阳怪气的说道。
“这不是应该的吗?”女人也不是有意跟她顶撞,而是她心里就这么想的,“人家给咱们银子的时候可挺痛快的,要不是你说再等几天,我早就砍树了,荞麦我都种下去了。”
一上午,拿了银子的人家就忙着砍树,然后让叶小花检查,合格了他们家的地就跟叶小花再也没有关系了,想种啥就种啥。
很多人家都是想着拿钱办事,天经地义,而且叶小花之前也说的清楚,绝对不允许私藏,也就痛痛快快的把葡萄树清楚干净了,地里的粗根是必须要刨除的。
叶腾懒,叶根树也懒,崔雪花不仅懒还没力气,所以他们就想着糊弄过去,根子不弄了,可这事儿糊弄的过去吗?
叶小花说不行,得重新弄,他们还不乐意,骂骂咧咧的每一句好话,不过叶小花权当听不见。
到了第七天的头上,除了叶家外,其他人家的也都合格了,甚至有人已经种了成熟期短的荞麦,等着秋收了。
叶小花正跟李勇吃饭呢,打算吃完了去地里看看,徐怀杨就冲了进来。
他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小花,你快去看看吧!”
“怎么了?”
“葡萄树,有好转了。”
“真的吗?”叶小花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如释重负般的,饭也顾不得吃了,“走,现在就去看看。”
“饭……”
“回来再吃吧,这个时候了我哪里还吃的下饭呢?”叶小花一刻也不想等的冲了出去。
她到了地里一看,果然,真的有了些起色,去掉了坏叶和坏果,也砍掉了密集葡萄树后,病情并没有蔓延下去,虽然现在还不敢保证这样就是好了,但至少没有恶化下去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怀杨哥,李大哥,你们两个现在去通知大家,赶紧按着这个方法去自家的葡萄地里,这样至少能够控制住病情的蔓延,接下来我们再做打算。”
徐怀杨难掩激动的点了点头,“我这就去。”
李勇也是一刻不敢耽搁的去了村子里,两个人分头行动,一个从村东头开始,一个从村西头开始的通知。
没有要赔偿的人家,听到了这个好消息纷纷下地,有的甚至全家老小出动,男人们砍树,老弱妇孺则是去掉坏叶和坏果。
之前是赔钱的那十七户人家忙,他们看着,这回换了过来,他们忙,那十七户人家看着。
不过这次他们却有些坐不住了,毕竟退钱的事儿是叶腾两口子提出来的,他们这次也就聚在了叶腾家商量,“叶腾,你之前可是跟我们说的,葡萄树治不好了,完蛋了,没收成了,我们才同意赔钱的,可是现在他们都下地了,而且我咋还听人家说,葡萄树有救了呢?”
“你别听他胡说。”叶腾眼皮都不抬一下,继续喝着茶水,“你们找我就这事儿啊?我还忙着呢,没别的事儿就散了吧。”
他还要出去跟他的那些个朋友们谈生意呢。
“这事儿还不是大事儿啊?葡萄树要是好了,我们咋整?”
“你们爱咋整咋整呗!”崔雪花道。
众人也听出来了,这两口子是没想管啊,不过崔雪花虽然不讲理,可有一句话还是说对了,“赔钱的时候,我们可没拉着你们的手按字据,你们当时不也是觉得葡萄树不行了吗?就算好了,那也是你们自己的选择,跟我们有啥关系?”
“再说了,你们急啥,不是没好呢吗?我看就是瞎胡闹。”
叶腾放下茶杯,“我还有事儿呢,不陪你们了,赶紧散了吧。”
叶腾一走,众人也就真的散了,不过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言语间都有了毁意。
出了叶家没走几步就遇见了之前反悔的牛婶,拉着她好一通问。
牛婶之前跟自家男人商量后被拦下了,当时牛叔的意思是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人,就算葡萄树真的没救了,也不能这个时候跟着大伙一起起哄。
牛婶为这事儿好些天不高兴,可今天突然接到了信让去地里干活,她就来了劲儿了,被女人们拦下了 ,她高高兴兴的说道:“我回家做点饭吃还得回去呢,地里忙着呢,哎呀,我也说不清楚,你们自己去地里看吧,小花家的地被这么弄过之后,已经没有再发病了。”
“那就是治好了?”
牛婶把叶小花的原话说了一遍,但是笑容却挂在脸上,“小花说不一定,先试着看,我们也不懂,她说啥就是啥呗。”
看着牛婶笑呵呵的脸,众人相互看了一眼也忍不住去了叶小花家的葡萄地,不看还好些,看了之后彻底的后悔了。
可是后悔也晚了,葡萄树已经没了,而且都已经种上的荞麦,何况拿银子的时候,叶小花说的清清楚楚,不会再让大家种葡萄。
想想这两年种葡萄赚的钱,众人可把叶腾两口子恨到了骨子里去了,回去的路上,没有一个不骂他们两口子的。
不过这事儿也不能全怪叶腾两口子,他们自己也有错,只能同享福,不能共辛苦。
叶腾当天晚上回到家的时候,崔雪花跟他说起这事儿的时候,他没听两句就睡着了,鼾声如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