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阴森嗜血。
像鬼,像恶魔,像毫无感情的杀手。
温阮阮完全就听不懂陆衡川说的话,眼神里满是疑惑不解。
腰上传来的刺痛,让她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她感觉浑身都开始一点点的冰寒起来,仿佛深处冰窖,正在一步步步入死亡。
他一下一下,温阮阮的意识都开始涣散。
她眼神空洞的望着眼前的陆衡川,忽然觉得,自己一直依赖的那个男人,一直当天神一般的那个男人。
不过是披着层伪装的外衣。
时间过的是如此的缓慢,温阮阮脸上没有一点的血色,嘴唇也惨白的吓人。
呼吸也越来越薄弱,但她始终睁着眼睛,一刻不敢眨的看着陆衡川。
她就想好好的看清楚,到底是不是她依赖的那个人。
为什么明明是同一个人,差别会这么大。
他不应该是温柔体贴的吗?
温阮阮此时都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她忍不住,微颤无力的抬起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颊,唇瓣不停的颤抖着,眼眶里布满了红血丝,“没错,是你啊,可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温阮阮声音很低很低,陆衡川都听不太清楚。
但她冰凉的手触碰到自己的那一瞬间,他的心顿时颤抖了下。
好像一只白骨森森的手,掐住了心脏一样。
痛了一下。
他在心疼这个女人吗?
陆衡川脑海里蹦出这么一个想法,下一秒眉头就紧锁了起来。
他没有说话,解开自己的领带,绑住了她的眼睛。
温阮阮那个眼神,让他看了很不舒服。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让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件违心的事。
当温阮阮眼前的光明一点点消失的时候,她感觉自己世界的光也被蒙住了。
她感觉过了一个世纪的时间,陆衡川终于停了。
“可以……放过我了吗?”
温阮阮有气无力的说着,眼前顿时一亮。
当看到陆衡川的面庞的时候,温阮阮泪水再次从眼睑滑落。
“好痛……真的……好痛,陆衡川……我感觉我要痛死了。”
温阮阮语气里满是委屈和伤心。
她这些话,宛如一把软绵绵的利剑,扎在了陆衡川的心头上。
一盆冷水,瞬间将他满心的怒火和仇恨浇灭了。
他垂头一看,灰色的床单上,猩红刺目的鲜血。
满目鲜红,陆衡川的心,顿时咯噔了一下。
连忙从她的身上下来,穿上裤子。
温阮阮腰椎那一块的衣服,早就被血水渗透。
整个臀上都黏糊糊的。
她其实早就感觉到了,但是她一直在摇晃,没有力气说。
陆衡川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打开房门,扯着喉咙就大喊着,“七叔!备车去医院!给二少爷打电话,在医院等着!”
听到陆衡川着急的语气,吕清也跟着管家跑了出来。
当看到满背鲜红的,被抱在怀里的温阮阮,吕清惊呆了。
她跟在陆衡川的旁边,“先生,发生什么了,夫人这么会弄成这样!”
陆衡川看都没看她一眼,就将温阮阮放在了后座上,刚打开主驾驶的门,吕清也坐了上去,将温阮阮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腿上。
陆衡川瞥了眼,后面没说什么,就发动车子离开了。
温阮阮此时已经没有意识了,满头的细汗,身子却冰凉。
吕清紧紧的握着温阮阮的手,“夫人,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车子开了一会儿,温阮阮的身子开始颤抖起来起来。
她嘴巴上下张合着,吕清听到了她说冷。
“先生!夫人说冷!您快把暖气开大一点!”
吕清本来很怕陆衡川的,但是这一刻她顾不了这么多。
她心里只担心温阮阮。
陆衡川脸上很严肃,当人感觉到身体很冷,这并不是件好事。
吕清也将自己的大衣脱了下来,盖在了温阮阮的身上。
“夫人,您再撑一下,等一会儿,就要到医院了。”
吕清只穿了一件单衣在车里,都不觉得冷,但是温阮阮的身体还是丝毫没有温度。
这让吕清都要急哭了。
“先生!夫人好像没有意识了。”
这话刚落,吕清的身体就随着惯性往前一倒,她下意识的扶住了温阮阮的身子,才没让她滚下椅子。
他刚才加速闯了个红灯。
他是过去了,但是那个十字路口,直接瘫痪了。
右转和直行的车,堵在了一起。
平时四十分钟到的路,这次陆衡川二十分钟就赶到了。
医院门口也早就有人等着了。
温阮阮直接进了急症手术室。
——
温阮阮感觉自己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
梦里很黑,很冷,还……很痛。
她什么都看不清,也跑不快,她坐在原地,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
她呐喊没有人回应,陷入了无限的恐慌和无助中。
渐渐的,她感觉到一丝的光亮,感觉到一丝的温暖,她好像也可以动了。
眼前似乎有场景了。
她好像看到了于智翔,两个人一起去吃饭,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猛的想起他背叛了自己,场景忽然切换。
在一条小路上,前面有个人,很高很高,她很熟悉,可却怎么也想不起是谁。
两个人没有隔多远,温阮阮想要追上去。
但两个人之中保持着那个距离。
温阮阮一直在想,这个男人是谁,脑袋都要想炸了。
她不追了,那个人也停了下来。
温阮阮就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
看了好久好久,忽然一双冰寒阴森的眸子映入眼帘,她吓得浑身一颤。
下意识的喊出了一个名字。
“陆衡川!”
温阮阮惊醒了。
眸子疲惫的睁开,眼前清晰的事物映入眼帘,她才知道,自己复杂的梦。
梦实在是太长了,她的脑仁都有些疼。
眼睛更是有些沉重疲惫。
“醒了。”
身旁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温阮阮缓缓的扭过脑袋,秀眉微微皱了下。
“你是……”
“我们见过的,温医生。”
温阮阮是觉得她有些眼熟,但更觉得他和陆衡川长得有些像。
那个男人走上前,拿着体温计在她的脑袋上照了照,“三十八度,烧还没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