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晓晓话音刚落,何语温便直接站了起来,微微移了一步便到了她的身旁,何语温一米八五的身高莫晓晓也只能到他胸口的位置,陡然抵在了她的面前遮住了头顶上所有的光芒,突然暗下来的黑影让她顿时不知所措,慌了阵脚。
莫晓晓心跳极速满脸通红又感觉憋屈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急的低着头又突然猛的抬起来一股脑迫不及待解释起来:“你干什么?我,真的不是我做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我,我真的只是按你拿的东西去拿的药啊!”
“你紧张什么?不是我想的那样我想的哪样?你为什么如此急张拘诸?”何语温面不露喜怒也看不出来他有什么情绪,那双剑眉下一对盈盈发光的星目神色笃定,又如染了些霜雪一般冷俊清淡,盯得莫晓晓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一般,全身都不自在。
莫晓晓停直了腰板仰视着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的何语温振振有词:“我,我哪里紧张了没有,我只是想解释清楚言外之意就是你搞错了,我没有,我清清白白敢作敢当,我发誓我真的没有……你笑什么你,哎不是你笑什么我很正经的…!”
就在莫晓晓一本正经语无伦次的解释的时候,何语温如冰雪冷淡一般的脸上突然就浮现出来了几分讪笑,一种意味深长又带有几丝不以为然的笑意,浅浅的让人难以捉摸。
“我笑你愚不可及枉曲直凑,你真的明白了我的意思了吗?你真的自作多情什么都想往自己身上揽,你是不是特别喜欢被人冤枉误会的感觉?不然怎么总喜欢背黑锅?”
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却说着尖酸刻薄揶揄自己的话,莫晓晓就有些怏怏不服便要反唇相讥:“你说什么我怎么了,不是你先冤枉好人的吗,还亏我自己也累了一天给你做这么多东西,还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还真是即古板又无情也无义!”
何语温并没有跟她一样立即反驳她,只是转了过身去背着手目视前方,淡漠的说着:“如果如你所说的那样,没有经过她人的手,那就剩一种可能,别人换了药如果说拿错也是根本不可能的,因为那两种药是放在不同的分类区域的,而且两种药大相径庭无论从字面还是气味包装上都不同,拿药的人不可能连这个最基本的错误都会犯,如果不是与患者有仇的话,那么真相只有这一个,与我有恨或者与你有怨。”
“啊?不会吧我怎么可能跟我我有什么深仇大恨我才来几日啊,不可能这么快就结仇吧?那如果与你有什么仇的话就不会是只在那麻醉药里偷梁换柱了,因为你迟早会发现的啊,而且如果与你有仇想让你下台的话也不会一个小小过敏反应这样简单的,那会不会是患者的仇家追杀啊?”
看着莫晓晓瞠目结舌瞪着的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还一本正经的推测的有板有眼的,何语温哑然失笑也点点头:“你这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很丰腴啊,但你说的也不全错,不过也不全对。”
“怎么说?那你说说呗。”
“我觉得不会是患者的仇家什么的,因为就如你说的是要置他于死地的话不会总只用换个麻药这样的手段,可以有很多种方式不会偏偏采取这种死亡率又低又容易被人发现的办法,如果说是我的仇人那几率就更加小了,这台手术风险并不是很大就算失败了,是因为麻药过敏反应,并不会对我有太大影响差不多就是名声不好听点罢了,那么这个人也完全没有必要在麻药上下手,除非他是个脑子有问题的不正常人。”
听完何语温的话,莫晓晓一脸黑线又不置可否:“你的意思是……难道是我的什么仇人了?”
何语温点点头,一脸不苟言笑:“嗯,现在也只有这个猜想成立。对了你还记不记得今天早上给你拿药的人是谁吗?”
莫晓晓挠挠头,片刻又突然幡然醒悟想了起来:“我想想,哦我想起来了是那个,就是以前在江院见过的那个女学生,叫梁什么什么来的,我一下子记不起来了名字,就前几天你回来的晚上给你送东西那个,不会吧看上去那个小姑娘人挺好的啊……那要不要去找她问个清楚啊?”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若想知道是与不是,你以后等着瞧就是了,现在去问也只是打草惊蛇人在暗处你在明处,还落得个无故诽谤猜嫌的名声,不过这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还是长点儿心吧以后。”
何语温的话轻飘飘的似乎没有一点分量,也许是因为他说话习惯性的不带情绪听起来就那么的淡漠,可字字珠玑又沉甸甸的落到了莫晓晓半信半疑的心头。
日子疯长,墙体上的挂历也撕下了一张张属于昨天的旧日子,不知不觉再过些日子就是除夕了,想来这日子也是过得飞快,去年在何家欢欣鼓舞张灯结彩的日子,已然恍如隔世,这些日子来除了梁羽姒的有意无意的针锋相对,到也是无事一身轻,就是出来的日子久了,便想念起亲人来了。
莫晓晓身着墨绿色的毛面短袄,隔着窗子看着窗外的苍茫一片朦胧着整个大地,放眼望去远处的山峦不知道在何时也盖上了白蒙蒙的一层冰霜,徒添了惆怅这个时候思念也最是疯狂。
“你怎么还在这里发呆啊,想什么呢,是不是忙得都快废寝忘食了?”
莫晓晓正出神,身后便悠悠的传来了一道熟悉又淡然的声音,不用回头都知道来者何人,何语温面瘫脸是也。
“又快要过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莫晓晓心如止水的说着。
何语温也走到了窗户边,与她一同伏在医院高高的楼台窗户边,眺望着远处的一幕幕风花雪月碧水青山,目光所及处皆是人间烟火所不达之处,的宁静与恬淡雅致,就像隔却了尘世望着山水里的虫鱼花鸟,然后时不时的闲聊上几句对未来的期冀或是对从前的遗憾。
“是啊,这雪一消融便又是一个年岁了,如果说每个人生命中都有一个冬天的话,我想这个漫长又悲怆的季节就是我的冬天吧。”
听着何语温突然暗自神伤的话,莫晓晓突然就转过头来对他浅浅一笑,双手支着窗户嘴角上扬眉眼处都带有希望对他轻轻的说道:“可是冬雪消融了,春天就来了呀,未来可期人间值得,还有期待和想念就不会永远是冬天,难道不是吗?”
何语温心头突然就像是涌进来了一股暖意,宛如一阵柔软的春风吹过来,遍地的花儿就齐刷刷的开了,姹紫嫣红百花齐放。
良言一句三冬暖,语言的力量有时候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东西的力量还要大,就像是一只蝴蝶用自己温柔的力量托举出了整片花园的香风蜜浪,因为它的追逐与温柔才让花园更加生机勃勃让花儿开得更加灿烂,就像因为你的话,他变得更加优秀自信善良。
你若想让一个人变得漂亮,你就夸她漂亮,你若想一个人变得善良就鼓励她不要吝啬自己的善良,如果想要一个人变得优秀你便称赞他的优秀,久而久之他们就真的会如你想的那样,这便是语言的力量,多么美丽的温柔。
何语温轻轻点头,一贯冷淡的脸上也勾起了几丝微笑,从容自若的道:“嗯,未来可期,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愿我能一生秉持初心不改,做自己想的事情,去自己愿意去的地方,不辜负人间此行也不辜负及我所爱。”
莫晓晓微微低下了头,又将目光投望远处那片此彼起伏的连绵山脉,若有所思的勾起一抹惆怅的笑。
“你又在想什么呢?”
听了何语温的话,莫晓晓轻轻摇摇头,云淡风轻:“只是有些缅怀过去,想起了过去的人过去的事情,总是觉得他们离我很近却又看不见摸不着,因为心里时常怀念就不会淡忘不会退色,可是冗长的时间和山高水远的距离,还是会让人隔阂,就连想念都会变得如此苍白无力。”
何语温倒是坦然自若,就像是看淡了红尘一般的泰然自若:“若是想念还能见面,还有机会拥抱,去去见吧时间等不了那么久,别像我一样失去了才觉得那么可惜,那些猝不及防的东西会让你永远遗憾。”
莫晓晓轻轻笑,倒是笑得坦然:“我想回去看看莫尧,觉得我实在是狠心,没有我他该很挂念我的吧,我想我得回去看看了,我不该丢下他的,说什么带一个人在身边会吃苦,可是不在亲人身边的温室又何尝不是一种吃苦呢!”
“好,就明日清晨一早出发吧,你会带他回来吗?”
莫晓晓轻轻点头犹豫着自己:“会的,我不会再一次丢下他在那里了,就像我母亲一样丢下我在她以为我会很幸福的地方呵呵。”
“我,我说的是你会带着他一起过来与我…与我们一起过这个不完整飘荡如浮萍的除夕吗?是与我还有语华。”何语温说话的时候有些不自然,就像是在说一件极其卑微的事情,就像低下了头的乞求。
莫晓晓轻轻的笑着没有回答,宛如一株欲开未开的昙花,将何时绽放是个无知的答案,与时光一同小憩在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