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样躺在她的身边,与她相拥,听她在耳边说着让人内心悸动不已的情话。他吻了她,从眉间到双颊,从鼻尖到唇角。
可是她面色虽然羞的红了,却想不起来,昨夜少公子与她做的事情。
少公子有些矛盾,既愿让她想起,又想让她想不起。
愿让她想起,是因为她现已是他的妻,他想着以后还有许多机会能与她更深入地探索,交融,甚至是比昨夜的方式还要激烈之举。
不想让她想起,是他害怕聪慧的她又会多心地觉得,少公子与她成婚,是因为提前行了夫妻之礼,而不是真正的爱她。
她多心多情,却又妖丽魅惑,也许,只有少公子自己知道,他对她的着迷,以及他有多么深爱她。
少公子见她不说话了,可眼珠却还在不停的转动,像是在想着什么。为了防止她的多心,少公子便开口将起了蝴蝶谷君家老祖的故事。
少公子这澹台小公子的身份,本就是借用澹台成蹊的。用这身份与绥绥成了亲,自然也要让她知道蝴蝶谷君家,与药王之家澹台家之间的渊源。
他一边讲的认真,怀里的绥绥也听得认真,待少公子讲完君家与澹台家的故事之后,却见怀里的姑娘早已熟睡了。
少公子宠溺地吻了吻她的额头,缓缓起身,又走出了房门。
屋门外面,鸑鷟与澹台成蹊二人,正争相扒门,见到少公子开门走了出来,立马跳远站住了。
少公子叫来了鸑鷟,让她坐到门前的石凳上,问道:“现在她体内有了楹莲入药,七星海棠也会被续命蝶慢慢净化,你与我说一说如何用天婴将她身上的金蚕噬心蛊的母蛊引出。”
“师父,这春宵一刻值千金,你不与师母借此机会好好亲热一番,偏要拉着个孩子说解蛊的法子。”澹台成蹊不请而来,自觉地坐到少公子的身侧戏谑地说道。
“我只有知道了这解蛊的法子,才能睡的安稳。”少公子淡淡地说道。
澹台成蹊单手托腮盯着鸑鷟看,他挑着眉毛示意鸑鷟开口讲,鸑鷟翻着眼睛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可否有难处?”少公子见鸑鷟沉寂许久,遂而开口问道。
“难处倒是没有,就是引母蛊而出之前的准备,会比较繁琐。”鸑鷟咬着唇角说道。
“而且,公子可有寻到用以封印母蛊的极阴之物?”
“什么是极阴之物,为何要用极阴之物?”还未等少公子开口回答,澹台成蹊抢先问道鸑鷟。
鸑鷟抬起眼睛看了一眼少公子,见他默默地点了点头,于是开口对澹台成蹊说了有关金蚕噬心蛊和天婴的事情。
少公子所寻到的天婴为五行之中的水天婴,生于湖中,才使周遭所生之物繁茂。能将金蚕噬心蛊的母蛊引出,也是需要将其放在水中而引,这为其一。
其二就是,当母蛊遇热之时,行动有所缓慢,故而引出母蛊,最好是在一处热泉。
这其三就是这极阴之物了。引出母蛊放置于极阴之物里封印十年,子蛊与母蛊分离十年后,才能相继地彻底而亡。
这其四,是天婴引母蛊而出心时必定比子母蛊相食还要疼上百倍,因此引蛊之前必须要服下一定量的麻沸散,否则引蛊进行一半时,福祥公主若是醒了过来,必定会因受不了这疼痛而亡。
澹台成蹊用双指按压着额头,不停地转着眼珠,似是在回想着自己所读的书简之中,哪些是极阴之物。
“引出母蛊之后,便放在我的体内吧,早时去周王陵墓之中拿玄牡珠的时候,白老曾与我说过,小喜是阳年阳月阳日阳时阳刻生的纯阳之人,而我是阴年阴月阴时阴刻所生的纯阴之人,我的体内应该封的住金蚕噬心蛊的母蛊。”
少公子的话将鸑鷟与澹台成蹊的目光齐齐地吸引过去,澹台成蹊神色堪忧地望着少公子。
“师父,你可知道那母蛊若是进入你的体内,你会如何?”
少公子闭着眼不语,少顷他长吁一口气,站起身对鸑鷟说道:“明日一早你便骑着駮带着我的亲笔信和天婴,先行回到蝴蝶谷去,你要的东西,君婀姑姑都会帮你备好,待我说服绥绥与我一同回到蝴蝶谷的时候,即刻着手为她引母蛊而出。”
“公子。”鸑鷟开口叫住正准备反身回屋里的少公子。
“我曾听妃衣姑姑说过,早先有蛊女试图用纯阴之人,封印金蚕噬心蛊的母蛊,可却没有成功,还未到十年之期,那个封印母蛊的纯阴之人,就因寄生母蛊在体内,导致身体愈渐孱弱而病死了。”
少公子停住脚步,面露狐疑:“最后,金蚕噬心蛊可解开了?”
鸑鷟眨了眨眼睛,舌桥不下,在她认为少公子应该担心的是自己,而不是金蚕噬心蛊最后到底有没有解开。
少公子侧过头,见许久鸑鷟都不开口说话,便转过身又问了一遍。
鸑鷟紧锁着眉头道:“最后,听说是将封印母蛊的纯阴之人的尸身焚化了,才完全解开了这蛊毒。”
“这样我便放心了,就算是我中途死去,绥绥也不会再被这蛊毒牵扯一次了。”少公子勾着嘴角却笑了起来。
“可是,师父,听鸑鷟的意思是,但凡封印了母蛊之后,封印之人就变成了一个容器,盛载母蛊,师父可有想过,若十年之期到了,母蛊已死,作为盛载母蛊的容器会怎样,师父也可有想过,若是那个时候,你与师母的日子正是儿孙满堂的美满,师母可否能经得住这突如其来的变动?”澹台成蹊一双灵眸不仅窥探人心,更会揪着人心最软弱的地方不放,他的话让少公子的神情显露犹豫不决。
“成蹊公子说的对,而且我曾听妃衣姑姑说过,封印母蛊的纯阴之人,每月月满当天,阴气最旺盛之时,母蛊会借此时召唤子蛊,在封印之人的体内翻滚不停,而封印之人所承受的,就是如同子母蛊互食一般的疼痛。”鸑鷟连忙又道。
“世上的纯阴之物还有许多,我们慢慢找就好,况且还有楹莲入药可替福祥公主止疼啊,不必公子做这封印母蛊的容器啊。”鸑鷟不懂少公子心里所想,自然也猜不到少公子为什么要以身做封印。
“我等不了,她也等不了,就照着我的说法做吧。”少公子不再犹豫,转身回到屋子里,执笔写信给君婀姑姑,交代好鸑鷟的身份,以及所需要的一切。
“你方才真不应当说纯阴之人,封印母蛊时的惨状。”澹台成蹊站起身,抻了抻有些发酸的胳膊道。
鸑鷟满腹疑团,不知澹台成蹊说这话的意思。
“我想到你之前与我说,师父与师母的事情,师父可以为她与燕国君决裂,又能屈尊前去蔡国为蔡国君而谋,他的所作所为表面上看起来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可事实上却在为自己铺路。”澹台成蹊仰起头望着天上的满月长叹道。
“师母是个聪颖的女人,想必会猜得到师父做的一切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师父也知道师母的聪慧,否则也不会这样带着一半的强迫之意娶了师母。”
鸑鷟越来越听不懂澹台成蹊想要说些什么,一双眉毛险些拧成了麻绳。
“师父对待师母的喜爱极为认真,从他舍命去云梦大泽去寻天婴时就能看得出来,可因为师父身份的关系,他对她的感情注定会掺杂熏心利益。”
“感情不再纯粹的话,即可随时生变,况且他们二个人以后怕是会有分开的可能,师母的陈国,师父的周地,两人皆为倔强之人,谁都不能放弃自己的亲人,自己的母国,到时候各自为政,这份掺杂着权利角逐的感情,又能持续多久呢?”
“想必师父故意这样做,将母蛊封印在自己体内,是要让师母知道,他为了她做了多大的牺牲,让她在离开他的身边后的每一个日夜,心不得安,夜不得眠,就算是他先死了,也会让师母念着他一辈子,心里再也没有缝隙,去容得下其他人。”
澹台成蹊察觉人心的能力怕是九州之上,没有人可以与他比肩了,他早就明白少公子对澹台家的那点私心,可却还愿意跟着他,为的就是他当年没有当着燕君的面,戳穿自己的把戏。他冒着风险,将他收作徒弟,还为了他取名,教他习武,送他龙渊剑时,出于机缘巧合还顺便带给了他个好媳妇。
不管他出于什么利益,还是另有其他的打算。
澹台成蹊都对他死心塌地,就算是少公子让他送命,他也定会绝不含糊。
鸑鷟目光呆滞地望着夜空,她听到了澹台成蹊说的那一番话,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她以前从不知道,情爱这个东西可以慷慨到以命相许,也能自私到以命做挟。她觉着想哭,更多是心疼少公子。
翌日一早,天还未亮,鸑鷟驱使着駮,带着天婴和少公子的亲笔信,动身返回蝴蝶谷去了,她要趁少公子和福祥公主回到蝴蝶谷之前,将引母蛊而出所需要的一切准备妥当。
至于绥绥和少公子二人,新婚初期,琴瑟和鸣,两人借此机会难得同游,虽然少公子发现,绥绥一直想要逃。
少公子也不生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与她玩儿着猫捉老鼠的游戏,并且趁此机会,不住地在她身上揩油。
第一次是在人来人往的集市上,她偷偷藏匿于人群,而后转身跑走,少公子悠闲地骑着马在下一个路口将她抓了回来,而后便时时刻刻抱着她,不让她有任何机会再逃跑;第二次,她收集了路边靡靡草风干成粉后,撒到了少公子的茶碗里。少公子装模作样地喝了下去,却又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吐了出来。他故意装作昏睡,无论她怎样叫,他都不作回应。由于喝完楹莲入药后的她四肢无力,少公子担心她逃跑时受伤,便趁她出逃的时候看了一眼,见她匍匐着前行,险些使少公子笑出了声。待她远走了之后,少公子才缓缓地坐起身,悄然又紧紧地尾随着她,等她疲惫不堪地昏睡之后,将她从马上抱了下来,带回了客栈。
少公子偷偷地用朱砂笔在她的身上点了密密麻麻的红点,第二日一早,趁她没有醒来时,将她扶上马,恢复昨夜她偷跑时的模样,又亲自为她牵马前行。
少公子猜到了她第三次一定会求路人相助,因此早前在她身上点下的朱砂痕就派上了用场。这世上像来如此,没有人会无利可图地救一个身染恶疾的姑娘。
想是被少公子逼急了,第四次的绥绥选择了最烂的方法逃跑。少公子轻而易举地看穿了她的小把戏,却还是放她一人去林中解手。她走远了之后,少公子依旧不动声色地跟在后边,等她自以为是地认为脱离了少公子的掌控,兴奋地放松警惕的时候,少公子忽地现身于她面前,嬉笑着质问,又带着理所应当的咄咄逼人。她被少公子软硬兼施而节节败退,自然少不了被他连续揩油。
这第五次,是他们路过一处天然的山涧温泉,少公子忽地心血来潮,故意带着她暂留了片刻,将之前在她身上画的朱砂印迹洗了干净。这次她又趁着少公子不注意,潜入水底,想要跑。少公子拿着衣带,以真气掷出缠绕在她的腿上,轻轻那么一扯,她便又回到了少公子的身边。
少公子拦臂紧收,又是软香在怀,他低下头,带着霸道似地惩罚,吸吮着她桃红的唇。她嘤咛地**,双手用力抵抗着少公子的胸膛。
“还跑吗?”他瞧着她娇红的脸,鼻尖抵着她的额头道。
“不跑了,不跑了。”她侧过脸,有些难为情地抵御着少公子的侵占。
少公子再次将她拉近,寻着她香甜的嘴唇,又吻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