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妃的话音一落, 暖阁内瞬时间变得鸦雀无声, 安静的仿佛掉下一根针都能清晰的听见。
沈楚楚差点没直挺挺的栽倒过去, 临妃是什么品种的二师兄?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也不至于将她的话当真吧?
还是说,临妃其实是故意说给皇上听的?
一个个问号塞满了她的脑子, 可她现在根本就无法思考,更别提将这些个疑问解开了。
若是殿内没有人就罢了,凉国的婢子在这里,碧月和杨海也在这里, 狗皇帝怕是要将她剥了皮,挂在城墙上都不解恨。
她感觉到背后射来一道灼热到令人无法忽视的目光,那眸光仿佛是x射线一样,已经将她从里到外都扫视透了。
沈楚楚有些懊悔, 早知道自己就走快一点了,现在她离暖阁的门就差两步远, 她走也不是,停也不是,杵在那里活像是个二傻子。
暖阁内响起一声低低的轻笑声,漫不经心的嗓音中,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低沉:“哦, 是吗?”
司马致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弯曲, 指关节不紧不慢的叩在桌面上,一下又一下,发出了有节奏的‘咚咚’声。
这声音像是敲打在了人的心脏上, 令在场的几人,不约而同的感觉到有些呼吸不畅。
他眼角微挑,声音略显慵懒:“楚贵妃还跟你说什么了?”
临妃并未察觉到不对劲,她刚要张开嘴回答他,不远处的沈楚楚便一脸惊悚的扑了上来。
“临妃妹妹一定是听错了,臣妾是跟临妃妹妹说,皇上不喜欢在用膳时接受旁人叩见,也不喜欢用完膳后听人放,放……”她生硬的胡扯着,说到最后,她自己都扯不出来了。
临妃歪了歪头,眸中是半知半解的疑惑,原来是她听错了吗?
半掩着的门被风吹开,有一阵带着寒意的冷风从门外钻了进来,风儿卷起了临妃的面纱,只见临妃的鼻孔里紧紧塞着两团棉花,露出一个白色尾巴。
沈楚楚又想起了自己曾经作的死,她说狗皇帝不光脚臭,咯吱窝还有腋臭,临妃用棉花堵鼻子,应该是怕熏着自己。
方才她还以为临妃是有意为之,现在看来,临妃根本就是将她的话当真了……
“临妃妹妹,你不是说要来找本宫喝茶吗?”
沈楚楚恨不得拿手捂住临妃的嘴,生怕临妃再从嘴里秃噜出什么:“皇上身体还未痊愈,理当多多休息才是,妹妹不如现在就与本宫一同去永和宫喝茶好了。”
临妃大大的眼睛里,全然是疑惑和不解,她何时说过要找楚贵妃喝茶了?
不过既然楚贵妃提出来让她去永和宫喝茶,她也不想拒绝。
母皇曾在她前来和亲之时,与她促膝长谈一番,母皇说让她在晋国的皇宫里交个朋友,免得自己一人孤零零的无趣。
在皇宫的这些日子,她的确是无聊坏了,楚贵妃愿意跟她做朋友,她高兴还来不及。
临妃眨了眨眼睛,对着沈楚楚点点头:“好。”
沈楚楚佯装出亲昵的模样,挎住了临妃的手臂,便要带着临妃离去。
司马致并未出口阻拦,他只是似笑非笑的望着她的背影,唇边勾着一抹璀璨的笑容。
原来她还是有一点在意他的,她在临妃面前说他的坏话,便证明她不想让临妃喜欢他。
说到底,她就是吃醋了。
沈楚楚好不容易提心吊胆的拉着临妃迈出了暖阁的大门,临妃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她顿住了脚步,从衣袖中掏出了一只瓷瓶。
临妃侧过身,将瓷瓶交给了婢子:“皇上的痔疮要趁早治,不然严重了就会影响房事。”
司马致:“???”
“这药很管用,一日三次,十日见效。用法也十分简单,皇上用指尖沾着药膏,塞进去转一圈即可。若是皇上自己不好抹,也可以让杨公公帮忙掰着些。”
司马致:“…………”
暖阁中安静了一瞬间,随即响起一道愠怒的低吼声:“沈、楚、楚——”
沈楚楚已经在他出声之前便溜了,早在她看到临妃拿出了小瓷瓶时,她便感觉到一丝不妙。
那瓷瓶上贴着一张红纸,红纸上是三个大字——痔疮膏。
她再也顾不上拉临妃了,连忙趁着他还未反应过来,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果不其然,刚一出乾清宫,便隐隐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怒吼。
她当然不会回去,瞧狗皇帝这么愤怒,怕是杀了她的心都有了,她暂时还不想英年早逝。
沈楚楚前脚刚走出乾清宫,还未坐上步辇,便看到了袅袅而来的嘉答应。
她倒没觉得有什么稀奇,这几日虽然她足不出户,却也不是聋子。
听碧月说,嘉答应整日混迹于御膳房,每日变着花样的给狗皇帝炖补汤。
自打狗皇帝回了宫之后,嘉答应一天最少来两次乾清宫,但次次都见不到狗皇帝。
不过嘉答应并没有因此而感到灰心,每日还是坚持送着补汤,风吹雨打日日不变。
看见步辇上的沈楚楚,嘉答应先是一愣,而后上前两步,对着她福了福身子:“贵妃娘娘吉祥。”
沈楚楚不准备与嘉答应纠缠,见嘉答应守着规矩来,便也没有故意为难她,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了她。
太监们用力抬起步辇,准备向前走去,嘉答应却丝毫没有要挪开位置的意思。
见状,沈楚楚挑了挑眉:“你还有什么事?”
嘉答应咬住下唇,面上厚重的白纱在风中飘扬:“娘娘刚刚见过皇上吗?”
她的眼眶微红,眸中隐隐含着泪水,就像是被人丢弃的小奶猫,看着可怜极了。
风儿抚起她的面纱,光滑的脸蛋上,有两三道极为丑陋的疤痕,狰狞又蜿蜒,像是一条条毛毛虫。
沈楚楚沉默了一会儿,而后挑唇一笑:“你觉得呢?”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往日沈嘉嘉害她的时候,可从未留过一次情面。
御花园撞破奸情是这样,校场射箭是这样,上元节游船也是这样。
若不是沈嘉嘉此次都不留一点余地,彻底惹急了她,她也不会在赏花宴上反击。
沈嘉嘉为太后挡猫爪子,又因为那只猫毁容,这的确是可以激起太后的怒气,从而促使她在赏花宴上受罚。
可她也不知道沈嘉嘉哪里来的自信,就这般确信被猫爪子挠伤的脸,还可以恢复如初。
她从朱砂安神丸中,高温提炼出了硫化物,硫化物又俗称为水银,水银中有剧毒。
那日赏花宴之前,她让碧月在猫爪子上涂抹的东西,便是这水银。
水银覆在猫爪子的表层,当猫爪子挠伤了沈嘉嘉的脸,随着伤口渗出血道,那水银也会跟着一起埋入肌肤中。
原本可以恢复的伤口,会因为水银而不断溃烂,就算最后伤口愈合了,脸上也会落下难以修复的疤痕。
沈嘉嘉害得原主落魄成那样,又将她险些置于死地,若非是她命大,早就不知被人杀害多少次了。
阴狠如沈嘉嘉,动辄便是想要取她性命,她认为自己的反击和沈嘉嘉比起来,简直无足挂齿。
如今沈嘉嘉落得如此模样,根本就是作茧自缚,罪有应得。
沈楚楚没有耐心和她耗下去,所幸便让下人抬起步辇,从嘉答应身旁绕了过去。
这一次,嘉答应没再说话,只是无言的垂下头,沉默了起来。
步辇走出没多远,沈楚楚似乎听到了临妃的声音:“贵妃娘娘,你等等臣妾!”
她脸色一黑,连忙对着抬步辇的太监吩咐道:“快!快点跑起来!别让她追上了!”
临妃还是没有追的过她,一回到永和宫,沈楚楚便大门紧闭,还特意叮嘱碧月,千万不要将临妃放进来。
“若是临妃非要进来,你就说本宫身子乏了,已经安寝了。”沈楚楚仍旧心有余悸,她撇了撇嘴:“皇上要来的话,也这么说。”
碧月应了一声,刚要离开,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又站住了脚步:“娘娘,十日之后便是击鞠比赛,您这两日要不要去马球场练一练?”
说罢,她又觉得自己没说清楚,轻声提醒道:“除了咖妃因为禁足不能出宫,其他的小主们每日都去马球场苦练球技,虽说您的马球打的不错,但您入宫半年多未曾碰过马球了。”
击鞠,也被称为打马球,在晋国极其受贵族喜爱。这项运动男女皆宜,每年晋国都会举办击鞠比赛,将大臣们凑到一起切磋球技。
而每年一次的击鞠比赛上,最有意思的并不是大臣与皇上打马球,相比之下,众人们更喜欢看的是女人们凑在一起打马球。
大臣们的家眷,不管是夫人、小姐还是公子,都可以在这一天来到皇宫里比赛打马球。
而后宫嫔妃也是会参与进马球比赛里,与大臣们带来的女眷一起切磋娱乐。
除了切磋球技之外,这一天还有些像是相亲局。
很多单身适龄的小姐们,平日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若是到了嫁人的年纪,大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爹娘觉得满意就直接出嫁了。
在这击鞠比赛上,那些大家闺秀的贵族之女,可以尽情观赏男人们英勇的身姿,顺带还可以为自己的婚事掌掌眼。
若是遇见了喜欢的男人,就可以向他提出一起打马球,男人便会通过打马球的过程,来了解女子是否适合迎娶回家。
一般来讲,越是出身高贵的女子,打马球的技术也就越好。
皇上的嫔妃们虽然已为人妇,可若是能趁此机会出出风头,给皇上脸上争光,皇上一高兴没准晚上就会宠幸了那嫔妃。
想当初太后便是倚靠着精湛的马球技术,从众嫔妃中脱颖而出,重获了先帝的恩宠。
这种好机会,后宫的嫔妃们自然不会愿意错过。
沈楚楚一听碧月的话,脑袋都大了。
她根本不会打马球,可挨不住原主会。
原文中并没有详细提及原主是怎么会打马球的,对于原主会打马球这事,作者只是草草的一笔带了过去。
因为后宫嫔妃都会打马球,所以沈楚楚合理怀疑作者只是为了能让沈嘉嘉顺利打脸原主,爽文只要无脑爽就好了,至于原主为什么会打马球,这个并不重要。
其实原主不光会打马球,还打的十分不错,在击鞠比赛上,差一点就赢了沈嘉嘉。
注意,是差一点点,说白了原主的存在,就只是为了衬托沈嘉嘉这个女主罢了。
“本宫能不能不参加?”沈楚楚长叹了一口气,苦着脸问道。
碧月愣了愣,有些哭笑不得:“娘娘,您现在是后宫表率,怎能不参加击鞠比赛?”
旁的由着主子也就罢了,这击鞠比赛每年一次,不光皇上看重这比赛,臣子贵族们都私底下苦练球技,就眼巴巴的等着在这一天上出风头呢。
主子若是不参加,便相当于失了皇族的脸面,也算是抹了臣子贵族们的面子。
沈楚楚自然是明白碧月的意思,可明白归明白,她对打马球完全一窍不通。
她在现代接受贵族式教育时,只学过高尔夫球,打马球这种刺激的多人运动,她也只是在电视里见过。
“明日再说,本宫今日有些累了。”沈楚楚生无可恋的趴在榻上,只觉得自己前途一片灰暗。
狗皇帝选秀之事,她本来搞得好好的,只待他欣然同意,她就可以拿着画册去办选秀的手续了。
他挑三拣四的,这个不行那个不行,到头来她又要重新筛一遍画册。
她忙的一个脑袋两个大,哪有功夫去练打马球?
事实证明,拖延症晚期的人,永远会在明天找到新的借口逃避现实。
明日复明日,沈楚楚一直将练马球的事拖到了第三天,碧月已经急的火烧眉毛了,她才不情不愿的坐上了前往马球场的步辇。
马球场位于校场内的东南侧,从永和宫出发,要途径御花园,再行走一炷香的时间才能到。
沈楚楚被步辇掂的昏昏沉沉,暖阳打在她脸上,她更是觉得困倦之意不断袭来,只恨不得立马打道回府,去床榻上睡个三天三夜。
当步辇经过御花园的时候,沈楚楚听到了女子们嬉笑的声音。
她懒洋洋的抬起眸子,眯着眼睛朝着声源望去,只看见莲花湖旁的凉亭里,坐着几个花枝招展的嫔妃正在说笑。
那嫔妃中,有她多日未见,被狗皇帝禁足半月的咖妃,还有带着面纱的嘉答应,以及咖妃原来的狗腿子常贵人。
常贵人上次在斋宴上,受咖妃指使抢走她的锦囊,帮着咖妃污蔑她偷人,这账沈楚楚可一直都记着呢。
不过沈楚楚现在没空搭理她们,她得去马球场学一学怎么打马球。
虽然临时抱佛脚不一定有用,但她要是不抱佛脚,比赛当天她就会沦为整个晋国茶余饭后的笑话。
沈楚楚对着抬步辇的太监吩咐了一声,让他们绕着莲花湖走,免得碰上了她们还要周旋一番,实在是浪费时间。
凉亭中的几人许是说笑的太过欢乐,沈楚楚从一旁绕了过去,几人也没有发现。
谁料到躲过了她们,却因为绕路撞见了来御花园散步的临妃。
临妃一看见她,便像是一只白色的蝴蝶一样,朝着她扑了过来。
“贵妃娘娘,你为什么一直不见臣妾?”临妃看起来有些委屈。
沈楚楚嘴角抽了抽,如果可以,她希望以后也可以不见临妃。
“本宫这两日身子不大舒服,怕将病气过给妹妹,所以才不见妹妹。”她面上带着职业假笑,张嘴便是客套的话。
原本这只是一句客气话,谁料到临妃听了,双眸中却闪烁着星星点点的亮光:“贵妃娘娘对臣妾真好,比母皇对臣妾还好。”
这母皇指的便是凉国的女皇了。
沈楚楚被临妃哽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临妃的童年过得是有多凄惨,她不过是说句客套话,临妃怎么就听不出来?
明明那日在洗尘宴上,她瞧着临妃还挺正常的,宴会上的临妃不光身上带着飘飘的仙气,言行举止也是神秘莫测,令人捉摸不透。
如今不过刚刚接触一次,那些美好的幻想,都被无情的打破成了渣渣。
“本宫还有要事在身,待到下次有机会,本宫再与你喝茶闲聊。”她实在受不了,临妃用那种纯真到毫无杂质的眸光望着她。
临妃倒也没有纠缠,她们凉国的女子都是性格直来直去,既然楚贵妃说有事情,那肯定就是有急事。
“好,臣妾去凉亭里坐坐,贵妃娘娘有空了记得来找臣妾。”
说罢,临妃便朝着凉亭的方向走去。
沈楚楚望着临妃的背影愣了愣,小嘴张了张,似乎是想对她说些什么。
凉亭里头坐着三个妖孽,临妃这样单细胞的生物,旁人说什么就信什么,若是去凉亭和她们碰了面,怕是会被她们欺负。
嘉答应和常贵人倒还好些,她们身份低微,往日咖妃被禁足的时候,她们也不敢去招惹临妃。
但如今咖妃被放出来了,就算嘉答应要卖个白莲人设不去碰临妃,那常贵人却是个狗仗人势的东西,有咖妃撑腰,指不定会对临妃做出什么来。
碧月见自家主子愣神,便上前一步:“娘娘,您若是不放心,便过去瞧一瞧。”
她实在太了解主子了,主子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着不想见临妃,看着似乎也很反感临妃,实际上主子一点都不讨厌临妃。
相反的,她感觉主子似乎挺喜欢临妃的。
临妃这开朗直爽的性子,与主子刚被接回丞相府的时候,颇为相似。
沈楚楚别过头,临妃怎么样跟她才没关系,她可不想因为一个陌生人给自己添麻烦。
她抬了抬手,示意太监继续走。
碧月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安静的跟在步辇旁。
走了约莫几百米,沈楚楚攥了攥手掌,她太阳穴突突的跳了一阵,忍不住一拳头砸在了步辇上:“回去。”
碧月丝毫不觉得意外,她笑着应道:“是,娘娘。”
沈楚楚一点都不想多管闲事,可方才她在脑海中搜索着有关临妃的剧情时,她发觉原文中根本没有临妃的戏份。
憋了半晌,她才隐约记起来一点,临妃进宫没多久就死了,死因是溺水而亡。
咖妃三人所在的凉亭,紧挨着莲花湖,这湖水具体有多深,她不太清楚。
只是据她所知,这莲花湖,往日淹死过不少宫婢和太监。
上次嘉答应掉进莲花湖被救,是因为嘉答应是自导自演,早就准备好了会游泳的婢子在一旁候着。
临妃肯定是不会游泳,若不然也不至于被活活淹死。
她已经记不清原文中临妃是在什么时候死的了,其实临妃死不死跟她也没太大关系,可一想起临妃亮晶晶的眼睛,她就感觉自己的良心隐隐作痛。
沈楚楚叹了口气,良心这种东西,在后宫里最没用了。
太监们走的很快,但沈楚楚还觉得不够快,她的右眼皮老是跳,心里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事实证明,沈楚楚的预感是对的。
当步辇停在凉亭旁,她一眼便看见了莲花湖里的那一点白色。
她不知道临妃有没有挣扎,反正她看见临妃的时候,临妃正直挺挺的往下沉着。
沈楚楚:“……”
临妃果然与众不同,别人都弓着身子往下沉,但临妃直的跟个木棍一样。
莲花桥上围了一圈的人,咖妃将手臂搭在桥栏上看好戏,嘉答应往后退了退,似乎是想置身事外,常贵人嘴角含着讥笑,一脸的尖酸刻薄。
除了嫔妃,其他的都是些宫女和太监,他们所有人都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即便有人会袅水,也不愿冒险去救临妃。
临妃的婢子倒是下水去救人了,但看着桥底下像是落水狗一样乱扑腾的婢子,显而易见,这婢子并不会游泳。
咖妃一眼便瞥见了沈楚楚,看着沈楚楚望着莲花湖底呆愣的模样,她忍不住冷笑起来。
“哟,这不是楚贵妃吗?”咖妃挑了挑秀眉,眸光闪了闪:“本宫还说临妃怎么落水了,怕不是楚贵妃推下去的吧?”
沈楚楚压根没搭理咖妃,她脱掉了身上的袄子,两腿一蹬,便将花盆底甩飞了出去。
碧月甚至都来不及上前阻止,只见一道优美的弧线,莲花湖里便响起了‘噗通’一声。
与这声音一起响起的,是不远处杨海尖细的嗓音:“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