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现言小说 > 作死女配掉线了 > 71、第七十一章全文阅读

周西现在的状态很不好, 陆北尧有些担心。强行束缚本性,压抑久了心理会出问题, 她原本状态就很差。

“我不是要你回过去,而是希望你, 不要把自己逼的太难受。”陆北尧嗓音沉哑, “西西, 无论你做什么, 我希望你快乐。天塌下来, 我们一起扛, 你不是一个人。”

周西依旧沉默, 她最近状态不好, 她知道。但她想自己能扛过去, 焦灼与不安被她强行压下去, 她硬生生扛着。今天看到陆北尧,她的情绪就松懈了, 她抱住了陆北尧。

她很想靠一下, 哪怕是短暂的。

“最近睡眠好吗?”陆北尧换了个话题, “还会不会做噩梦?”

周西嗯了一声,回头看陆北尧, “没有噩梦。”

陆北尧的手掌缓缓推开药膏, 炽热在肌肤之间灼烧。陆北尧手劲儿比秦怡大,按的有些疼,周西蹙眉,“你轻点。”

陆北尧手上力道轻了些, 也看周西。

周西眼睛泛红,他俯身过去,非常近的距离,呼吸交缠,慢慢的融合到一起。

周西睫毛动了下,闭上眼,“你要在这里几天?”

“陪你过完年。”

陆北尧十分克制的退回去,最狰狞的伤已经抹了药,他把周西的衣服放下去遮住细细的腰身。目光往下,道,“你把衣服脱掉,腿上抹药。”

“你给我脱。”周西的话是脱口而出,随即就后悔了,这是以前的她,可她不想收回这个话,就把脸埋在手里。

陆北尧眯了眼,他们两个差不多有一年没有亲热。去年前半年陆北尧一直在剧组拍戏,两个人聚少离多,后来又闹分手。

他眼眸深沉看着周西许久,周西似睡着,坚决不动。陆北尧认命了,小心给她脱掉睡裤。腿上的伤还不是一处,两边膝盖都有磕伤。

“翻身。”

周西没动,陆北尧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再看她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睡的无声无息。以前周西睡眠很浅,很少出现秒睡的情况。这已经是第二次,周西很累。

陆北尧把她抱到床中间,让她正面躺着,拿被子盖住一部分才给她涂药。涂完后她也没醒,一晚上就吃了两口蛋糕喝了半盒牛奶。

陆北尧坐在床边看她,心情很沉重。

周西睡觉喜欢追着人,那么大一张床,非要紧紧跟他贴着。陆北尧又不太喜欢粘着睡,就算睡前提醒自己不要离的太远,睡着自然的就分开了。刚同居时,周西因为这个跟他争吵过很多次。

周西现在睡的很平稳,陆北尧看到凌晨三点,她没翻身也没有再张牙舞爪占位置,她乖乖的侧躺,把头半埋在被子里睡。

三点半,陆北尧起身出门回自己的房间。他揉了一把脸,取出一支烟咬着点燃。蓝色火苗卷上香烟,他把打火机撂到桌子上。单手解衣服扣子,外套脱掉他嘶了一声,继续解里面的衬衣。

烟草能扛疼。

陆北尧全部解开,看到肩膀上的绷带已经被血染红。果然,伤口裂开了。

新闻是真的,他拍戏跳车肩膀被钢条划了下。缝了十几针,剧组人多口杂,实在是掩不住,就传出来了。剧组给他放了十天假,他就自行出院回s市,去看过周启宇。又想见周西,可交通全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雪全停。

他只能开车过来。

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刚刚周西抱他又碰了下,伤口就裂开了。陆北尧咬着烟,长手捞起行李箱里的医药箱,取出剪刀和纱布。

一支烟抽完,他换好新的绷带。把带血的绷带扔进垃圾桶,房间里有浓重的血腥味。

陆北尧赤着上身去洗手间冲手上沾染的血迹。

抬眼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有一些狼狈。最主要的是孤独,他很想周西,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跟周西在一起睡觉了。

那种深入骨髓的孤独,很空旷。他最近失眠很严重,不是没时间睡觉,是睡不着。一想到周西,就睡不着。

没有关的水管,水流潺潺,在寂静的黑夜里十分清晰。许久后,陆北尧洗了一把脸,关掉水龙头,回去躺到床上。

夜很寂静,身边空空荡荡。没有人会粘着他睡了,没有人会半夜迷迷糊糊的过来亲他,似梦呓的叫他老公。

在一起太久了,久到不知道离开对方之后该怎么生活。以前他忙,他是充实的,他知道身后有周西,回家有一盏灯,他有归处。

他怕周西的病,他怕周西永远不爱他了,他怕未来长路漫漫,再没有那么一个人巧笑嫣兮等在前方。

人生的尽头,是否还有她呢?

如果没有,那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

窗外雪落无声,静静覆盖大地。

暴雪停的短暂,下的漫长。一夜过去,整个世界陷入一片寂静的白。周西睡了一个漫长的觉,梦里父母恩爱,她骑在爸爸的脖子上,身边是纤瘦漂亮的妈妈。随即梦境一转,妈妈披散着头发歇斯底里的掐住她的脖子。

周西看着她的手逼近,她叫妈妈,妈妈不再认识她。那双手越缠越紧,周西喘不过气,她恐惧到了极点,泪流下来。

没有人救她,梦境再转。天地陷入一片火焰之中,到处都是奔走的怪兽,他们长着血盆大口。世界末日,她逃到一个高楼上。脚下有风,底下是看不见的黑暗,她听到石块坠落到风里的声音。

周西再往后退就要坠入万丈深渊,她惶惶不安,转身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男人有力的手臂紧紧揽着她,他说,别怕。周西抬起朦胧的眼,看清男人的脸。

周西猛然清醒,坐起来本能的扶着腰,后知后觉发现没之前那么疼了。她拿起床头的手机看时间,十一点半。下午三点拍戏,十二点半就要从酒店出发。

周西扶着腰去洗手间洗漱,得洗澡把药膏洗掉。

电话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周西拿起来看了看,等响到第二遍才接通,她把手机放到耳朵边,“你好。”

“西姐,我是小飞。”小飞的声音落过来,说道,“北哥在你那边吗?”

“怎么了?”周西蹙眉,她对陆北尧团队的所有人观感都不是很好,几乎没有什么来往。最初跟陆北尧分手的时候,拉黑了小飞的电话,这应该是他借的手机。

“北哥身上有伤,你知道吗?”

周西眉头皱的更紧,挤牙膏的手顿住。

“拍戏的时候从车上摔下来,被车上的钢条划到肩膀,挺重的。医生建议他卧床,他提前回s市了,没带人,今天我过来找他。也没见到,我怕他出事。”

“骨折了吗?”

“没有骨折,就是缝了快二十针。”

“他在我这里,我会劝他去医院。”

陆北尧以前受伤也是瞒她,什么都不说。发生了这么多事,他还是什么都不说吗?周西不敢想到底是多么大的一个伤口,需要缝快二十针。

他还从s市开车过来,还给她做蛋糕。

又帮她按腰。

而周西什么都不知道,陆北尧是个狗吧?周西从不说脏话,但对上陆北尧,她真是想打人。

“西姐,北哥很爱你,你能不能给他一个机会?”小飞在那边说着都快哭出来了,他说,“你出车祸那天,他第一时间就让我回来了。是我没用,我没订到立刻飞回来的机票,给耽误了。北哥最近失眠很厉害,每天都要吃药。他以前不这样,西姐,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们感情的事,我一个外人不应该多说。但真的不是外界说的那样,他一点都不爱你。不是的,他只要有机会,不管多忙多累都会回去。我跟着北哥做了四年助理,我拿性命担保,他没有劈腿没有花心没有对不起你。他在剧组,都不会看别的女演员。不管别人说什么,他都说他有你。”

陈舟为什么那么讨厌周西,陈舟是陆北尧的经纪人,经纪人掌握着更多的权利,经纪人是卖家,艺人是商品。他们有着共同的利益,陆北尧为了周西放弃了太多东西,损坏了他的利益。

小飞是一个旁观者,看的比较清楚。他拿着陆北尧的钱,帮陆北尧做事。

陆北尧是个很冷漠的人,跟他们关系都一般。小飞就见他对周西,一片热忱,像个真人。这辈子,除了周西,可能没有第二个人能在陆北尧的世界里满天满地的撒野。

周西和陆北尧分手了,至于原因小飞不知道。这回不是之前那种闹矛盾,陆北尧回去哄哄就结束了,这次闹的很大。

彻底结束。

陆北尧变了,他不再是之前那个埋头赚钱什么都不管一有空就往回跑的陆北尧了。他开始长时间的发呆,陷入一个空洞的状态。

他失眠,他抽烟越来越多。他会失踪,脱离团队去干一些很匪夷所思的事。

“西姐,你就算分手,也请你给他一个过渡期。不管发生过什么,你们爱过,我想你应该也希望他好——”

“他受伤没有住院?”周西打断了小飞的话。

“是的。”小飞一直很怕周西,连声说,“就没有住院,直接回去了。”

“我知道了。”

“西姐?北哥人真的不坏。”小飞还想继续推销陆北尧。

“我知道。”周西说,“他就是个傻子。”

周西挂断电话抬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泛红,看起来有些傻。周西揉了下眼,继续刷牙漱口洗脸。

她麻木的做着手边的事,换好衣服,周西在手腕上缠了绷带,出门时碰到秦怡。

“你去哪里?”秦怡观察周西表情,她竟然在戏外有了陈星的表情,杀气腾腾的。

“陆北尧住哪个房间?”

秦怡看了眼周西,指了指隔壁的房间,说道,“三点要拍戏,你该吃饭了,吃完饭去剧组。”

言外之意,你们两个别见面了,马上就要拍戏!

“耽误不了几分钟。”周西敲门,迟迟没有人开,她打电话给前台说房卡掉了。让人过来给开门,前台的人核实身份,她报了陆北尧的身份证号。

周西靠在门边,低头看着地毯上的纹路。

客房服务员很快就赶到了,拿着总卡,打量周西。

“我家那位睡实了,叫不醒。”周西靠在门边,拿出口罩戴上,语调平静温柔,“我出来拿个东西,风就把门吹上了。房卡在房间里,辛苦你们跑一趟,麻烦了。”

客房服务员打开门,说道,“不客气。”

还要观察周西,身后就有人喊,她来不及多打量便转身走了。

周西进门,厚厚的窗帘拉的严实,房间里一片昏暗,她反手关上门才去开灯。

这家酒店规格一般,设施简陋,一眼就看到床上的人。

厚厚的地毯踩上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周西盯着床上的陆北尧,往里面走。被子规整盖在他的胸口,他把手搭在额头上睡觉,眉头紧皱。

男人的手指修长,骨关节清晰,又瘦了很多。冷肃线条延伸到腕骨,戴着旧款手表,还是周西送他的那个。

衬衣式睡衣领口散开,能看到纱布的一角,暗沉的红。

周西环顾四周,垃圾桶里扔着沾满血的纱布,触目惊心,那都是陆北尧的血,他到底受了多严重的伤?曾经陆北尧拍戏也受伤,每次都是周西事后才知道。看到他的疤追问,他迫不得已承认。

她强忍下疯狂跳动的心脏,走到床前。

陆北尧昨晚为什么不说?他就那么喜欢硬扛么?他受伤还开车,他活腻了么?他不怕死么?

周西看了新闻,为什么没有在意?因为她不敢也不能想。

“陆北尧?”周西开口,泪就滚了下来。她慌忙抬手擦,她想质问陆北尧,是不是想死?他到底想干什么?

陆北尧没动,也没醒。她想去拉陆北尧的衣领,问他到底想干什么。摸到了滚烫的肌肤,灼烧着周西的手。

他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