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古言小说 > 嫡女掌家 > 第235章 苏习习抓周(终)全文阅读

苏习习的抓周之礼,场面自然是要盛大一些的,毕竟这是三爷目前唯一的宝贝女儿。

应了三爷的要求,当日前来参加苏习习周岁宴席之人,都要携带自家的孩子前来,数量不限,越多越好。

在苏习习周岁这天,她也终于学会走路了,可以迈着小短腿到处晃悠了。

府上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小伙伴,小公子小小姐,看得人眼花缭乱,且基本上都是比她大的,苏习习好不快活,满屋子转。

在苏习习的周岁之前,顾燕京夫妇到底是赶了回来,一早上,也带了儿子前来参加盛宴。

“三爷,皇上来了。”那边,已有人前来通报苏长离。

知道今天是苏习习的周岁,且会有许多人前来参加宴席,他又怎么可能会不来呢。

随着皇上一块前来的还有二皇子和有孕在身的顾湘君以及皇甫瀚。

宫里都来人了,可谓是给足了苏习习面子了。

一进门,就瞧见苏习习满屋子的到处走,一刻也安静不下来,一会摸这个一把,一会又拽那个一下。

皇甫鸣凤朝她走了过去,看她的目光染上几分的兴致。

“苏习习。”走到她面前,皇甫鸣凤唤了她一声。

苏习习抬头,看了看他。

“哥哥,哥哥。”旁边传来另一个孩子的声音,是二皇子过来拽皇甫鸣凤了。

他是想缠着他,陪他玩的,但这人正看着苏习习,俨然没注意他。

“哥哥。”苏习习嘴巴一张,这两个字跟着冒了出来。

皇甫鸣凤忽然就蹲了下来:“再叫一声哥哥。”

“哥哥。”苏习习又叫了一声,伸手往他脸上摸。

因着这一声的哥哥,明显是讨了他的高兴,皇甫鸣凤已经一把抱了过来:“再叫一声哥哥。”

“哥哥。”二皇子一旁使劲的拽他,见他根本没有理自己的意思,非常不高兴的踢了他一脚,皇甫鸣凤依旧是理也不理,抱着苏习习走了。

那方,三爷夫妇正忙着接待贵客,哪有功夫留意一刻也不肯闲着的女儿。

皇甫瀚顾湘君被请到屋内而坐,坐下来后,苏长离顺口询问:“刚看见皇上来了,皇上人呢?”这一晃眼,便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顾湘君顺口道:“大概是去找习习了吧。”来这儿之前,他是有特意询问了苏习习过周岁的日子,特意说了好几次,到时候带上他一过来的。

知道他还一直掂记着苏习习,现在好不容易又出宫一趟,肯定是去找苏习习了,知子莫若母啊!

苏长离脸上表情微有变化,今笙忙道:“三爷,你陪摄政王和太后坐一会,我去看看孩子们,把他们都叫过来。”难得顾湘君来府上一趟,也是该让苏习习见见他的了,毕竟当初她在宫里待过一段时间的。

顾今笙出去找人。

苏习习已经被皇甫鸣凤单独抱到一个角落里去说话了。

此时,她被皇甫鸣凤往腿上一摁,听他说:“你除了会叫哥哥,还会说些什么?”

“哥哥。”苏习习依旧是拿这两个字回他,伸着小手摸他的脸。

人大一点,就懂得多一点。

虽然不太会说话,但也知道眼前的小哥哥长得分外可人。

“那,哥哥亲一个行不行?”皇甫鸣凤被她摸了好一会脸,隐约觉得自己是讨她喜欢的,便提了个问题。

苏习习明显听得懂这个话,已嘟着小嘴亲了过来。

小嘴直接亲在了他脸上,到底是令他心里立刻乐开了花,直接回了个吻,亲在她粉嘟嘟的嘴上,再次问:“苏习习,你还记得我的对不对?”

“哥哥。”她还要亲,皇甫鸣凤没让她亲,他还有话要说。

“苏习习,我本来打算给你指婚,把你指给我的,但你爹一再反对,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想不想嫁给我。”

“想不想?”

“你说啊,想不想?”

苏习习被抓住双臂连问好几遍,好像是一个特别重要的问题,问了半天后,她终于回了一个字:“想。”

尽管咬字不太清楚,也足够了,皇甫鸣凤觉得,她说的就是想。

“太好了,我一会就和他们说说去,今天就把你和我的婚事给定了。”今天这府里来这么多的人,他有点担心,怕苏阁老把苏习习定给别人了。

虽然有点想不通,但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没有入苏阁老的眼的,他不想把女儿嫁给他。

“好不好?”

“苏习习,你说好不好?”

“你要是同意,就说一个好字。”

“好?”

他循循善诱,苏习习学习能力果然不错,最终答应一个字:好。

皇甫鸣凤一口亲在她嘴上,甚是高兴,抱起来便走。

“皇上,皇上。”顾今笙正要找他,见他抱着苏习习过来,忙迎了过去,道:“皇上,带习习去见见太后吧。”

“好。”他抱着苏习习就去了,今笙本想自己抱的,只好作罢。

转身,招呼擎苍和苏游和二皇子以及自己的哥哥嫂子一块过去了。

几个孩子跟着她来到顾湘君面前,今笙让他们行了礼,顾湘君忙摆手:“来,都过来。”

“太后。”擎苍和苏游走了过去。

“这孩子真是一天一个样呢,长得可是越来越俊了。”尤其是苏游,简直不像是人生的,人能生出这样好看的孩子吗?

“我打算给习习指婚了。”这边正说着,皇甫鸣凤已开了口,说了自己的想法。

“……”一屋几人,看着他。

这话真的是皇甫鸣凤说的?

他能说这样的话,三爷是一点不觉得稀奇。

他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到现在还念着这事。

顾今笙干笑,皇甫鸣凤说:习习已经答应我了。又说:“苏阁老之前不是说了吗,要让习习自己选择。”现在习习已选择了他。

几个人看着他,没说话。

“苏习习,你嫁给我,好不好?”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假,他再次问了一遍。

“好。”苏习习伸着小手往他脸上摸,甚至是想往他脸上亲,皇甫鸣凤也就没有躲了,由他一口亲在脸颊上,沾了一脸的口水。

“……”

“苏阁老,你看到了吧,习习还挺喜欢我的,一直要亲我呢。”

“……”苏长离甚想把自家闺女夺过来,赶出去,默了一会,道:“今天是习习周岁,搞成订婚宴好吗?”

皇甫鸣凤说:“双喜临门,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吧唧。”忽然传来声响,皇甫鸣凤猛然瞧了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二弟爬上了一旁的椅子,站在苏习习边上,一口亲在她脸上,稚嫩的童音高兴的喊她:“习习。”

嘟着小嘴,又想凑过去继续亲。

啪……

皇甫鸣凤伸出手来,拍到他脸上,挡住他凑过来的嘴道:“拿开你的猪嘴。”他媳妇,他也敢亲。

大家面面相觑,顾湘君反笑,道:“你们不觉得挺有趣的吗?”但他们这都什么表情啊?

“苏习习,过来。”苏长离有点忍无可忍,一个个的都这么占他女儿便宜好吗?

听见父亲的声音,苏习习看了过来,小手一伸,作势要让他抱,苏长离便顺势要把女儿抱过来,不料,皇甫鸣凤抱住不给,只道:“苏阁老,您答应把习习嫁给我吗?”

非要逼他给个答案么,他其实早给他答案了,就是他不肯死心,再问一百次,他的答案也不会变的,苏长离嘴角忽然就噙了笑,道:“皇上,我当然是答应的,就怕到时候苏习习长大后会反悔,不如这样,等她满了十四岁后,再由她决定。”

十四岁以后?这还要等好久的吧?皇甫鸣凤脸小纠在一起,不太高兴。

皇甫瀚拽了一下苏长离,让他坐过来,问他:“我发现,你似乎对我儿子挺不满意,做你女婿还亏了你家女儿了?”看自己儿子这可怜样,他有点心疼,这苏长离也太会欺负人了吧,口头上答应一下能死么。

苏长离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道:“自然不亏,都是为了皇上好。”

“哟,还为了我儿子好了,你说来听听,怎么个好法?”

非要让他说,苏长离也就道了:“你瞧我女儿这么小就这么受欢迎,将来长大可想而知了,她现在尚小,不懂事,万一将来看见别的人更好的,变了心,受伤的还不是皇上么?”

皇甫瀚哼笑,道:“以我儿了魅力,这天下绝无可能有再比他更优秀的男人了。”九五至尊啊!是尔等凡夫俗子能比的吗?

却不知,三爷怕的就是这九五至尊的名头,随时随地,都能压人一头。

“三爷,吉时到了,可以行抓周之礼了。”

这边正说着孩子们的事情,那边管家来通知了,苏长离当即结束这个话题,起了身:“走吧,都去看看。”

外面宾客已满,见主人过来,各家也都跟了过去。

抓周仪式即开,只见印章、经书、笔、墨、纸、砚、算盘、钱币、帐册、首饰、花朵、胭脂、吃食、玩具、铲子、勺子等炊具,剪子、尺子等缝纫用具和绣线、花样子等刺绣用具等等。

今笙抱过苏习习,令她端坐,任何人都不诱导,只任由她自己挑选。

她喜欢哪个,便抓哪个。

苏习习端坐着,面前忽然这么多的东西,她四下看了看,脸上露了喜色,东西实在太多,看得人有点眼花,要哪个才好呢?索性就起了身,猫了腰,又趴了下来,双臂一伸,估计自个都不知道是什么物件,反正是把印章笔墨纸砚算盘钱币都往自己面前扒了过来,至于吃的玩的铲子勺子的,她也是一样没放过。

在场的人看得瞠目结舌,这么多玩意,本想着她抓个一两样也就罢了,哪料她样样都抓,这又是怎么个说法?

顾湘君眉眼就笑开了,道:“这闺女将来必是个全才。”

三爷嘴角噙了笑,今笙忙悄声问:“她刚才先抓的哪个?”

当时只看见她两小胳膊一伸,把面前的文房四宝以及印章都捞到自己怀里了,后面又两胳膊一伸,把别处的一块往自己面前捞,天知道她先抓的是哪个?

苏习习倒也不独霸这些东西,已拿起勺子印章送了一个给皇甫鸣凤了,冲他直喊:哥哥……

皇甫鸣凤脸上立刻乐开了花,这么多人中,她第一个送了他礼物,立马接了过来,咧嘴回她一句:“谢谢。”

这么多人看着呢,有东西大家一起玩吧,苏习习并无半点小家子气,立刻又分给了擎苍和苏游,二皇子已抢了过来,个个都给了,还没轮到他,他顺手抓了勺子,这玩意长得好生有趣,他拿起来朝身边一个不认识的孩子脑袋上拍了一下,那孩子立刻被他拍得哇的一声哭了。

“……”在场的人立刻被这边的声音吸引了过去,顾湘君瞧了瞧,这二皇子,如何是好啊,能不能不要这么皮。

~

同一天,苏阁老女儿抓周的这一天,公主府上,传来了惊惶失措的叫声。

“公主,公主。”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床榻之上,那位曾经一身荣耀的女子,直挺挺的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床榻之上的年轻的男人惊惶失措的朝外跑着,大喊着。

驸马慢慢走了进来,冷冷的扫了一眼床上的人,带着几分嫌恶,伸手探了一下她的脉博,果然没了气息。

不知从何时起,从前那个高高在上的芊晨公主,开始过上了醉生梦死的生活。招一个驸马爷她还嫌不够,门下竟是养了宠男无数,他这个驸马爷的日子,亦是生不如死。

今天,这样的日子,终于可以结束了。

~

太傅府上,因为给苏习习小姐过抓周,一派喜气。

同一天,在一个破落的院宇内,李氏披头散发的坐在榻上,她瘦弱得好似只剩下一张皮了,瞧起来恐怖,令人不敢直视。听着外面的鞭炮声,她咯咯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声音忽然便又止住了。

过了一会,她慢慢的站了起来,伸着双手,摸索着,往外走。

在这个屋里,她走过无数次,只是无论如何,都走不出这个屋子。

睁着空洞的双眼,她努力想要看清些什么,最终什么也没有看到。

忽然传来了响声,是门被打开了。

“吃吧。”啪的一声,有东西放在了桌子上了,她摸索着往那边走,想要开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只能听见她啊啊的喊着。

她失声了,这已不是一天两天了。

似乎知道她要问些什么,听见有声音回她:“今天是苏习习小姐的周岁,所以,你的伙食也相对好了许多,赶紧吃吧,再不吃,你这条命都保不住了。”

周岁,难怪外面有鞭炮声。

忽然听见那人要走的声音,她又啊啊的叫了起来。

那人果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问:“你是不是特想离开这儿?”

她立刻点了头,她每一天都想离开这儿,但是现在,她看不见了,甚至不能开口说话了,她不知道要怎么才能离开这儿。

“杀了这么多人后,你以为你一个瞎子还能从这里走出去吗?即使走出去了,你以为你一个瞎子,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还有任何价值吗?死了这条心吧,你的妹妹已经取代了你的价值。”冷冷的声音传来,砰的一声,门又给关上了。

李氏怔了一会,无法言语,只能骂她贱人。

过了一会,慢慢的瘫软下来,全身传来的绞痛,令她又缩在一起。

自从被那个黑衣人寒了药在嘴里后,她练了这么多年的武功,竟是从身上散去。后来,眼睛慢慢失明了,看东西一天比一天模糊。明知道自己病了,却无人给她看病,这样的慌恐不安,让人每天都处在恐惧之中,紧接着,她竟然失声了。

现在,她的双目再也无法看到任何东西,也无法开口表达自己想说的话,身上又要承受不知名的痛苦,好似令她的皮肉要被撒开一样。

她又恨又急,又惧又怕,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送来的食物,她一样不敢吃。

她不知道这些食物里有没有再放别的东西,会不会吃下去之后,越发的让她生不如死。隐隐记得,每次吃过东西后,都会令她更难受的。

现在虽是饿极,可面对食物,更令她觉得害怕。

她怔怔的坐在地上,忽然又咯咯的笑了起来。

想她也曾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怎么就落到这般境地?

她不甘,不甘啊!

外面的欢声笑语,与她再无半点关系。

她的儿子,她将再也看不见,她永远不会知道他长什么样。

啊……她想要尖叫,因为失了声,声音就显得极为弱小了。

~

吃过喝过,有些客人没有立刻散场,三爷便带了自家女儿去给别的小公子小姐姐们认识,年纪都是一周岁到五六周岁之间的孩子们。他自己也留意了一下这些前来的孩子们,看看有没有哪个特别优秀的,适合将来给他做女婿的,如果有,他会提前培养的。

皇甫鸣凤在一旁看了一会,心里有几分的不痛快,皇甫瀚走过来附耳低语一句:“你是皇上你怕谁,要真看中了,等将来她长大了,直接抢回去就是了。”

皇甫鸣凤瞧他一眼,回了句:“话是没错,可太后说不能欺压自己的臣子!”要爱护自己的臣子。

“……”皇甫瀚无话可说,回了句:“那你听太后的吧。”脑子怎么会不转弯呢,这也要看事情的好吗?

皇甫鸣凤默,直盯着苏习习的身影,她被苏长离带着到处转,到处认识去了。

瞧他可怜样,皇甫瀚看在他依旧是自己儿子的份上,又悄声提点他一句:“苏长离那小子,你将来要是不欺负他一下,很难把他女儿搞到手的。”言罢这话,他已扬长而去,回到太后身边坐了下来。

皇甫鸣凤嘴巴抿了抿,抬步走了过去。

“姨母。”他来到顾今笙面前,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她这会功夫正喝着茶,陪着自家嫂子一块坐着,周围还坐了几位妇人。

瞧他过来,顾今笙噙了笑,打趣一句:“不叫母亲了?”他之前到府上来,可是跟着习习唤她母亲的。

“母亲。”他立刻改了口,今笙反而怔了怔,之后便笑开了,知道他的心思,也就吩咐了身边的婢女:“去把习习带过来。”

“是。”婢女薄叶快步走了过去。

片时,苏习习被带了过来,皇甫鸣凤算是得着机会亲近她了,立马走了过去,一把抱了起来道:“苏习习,我们去玩会吧。”

顾今笙转眼看了看,笑。

孩子们还年幼,慢慢长大,性情会变的,喜好也会跟着变的。

三爷这个人啊,防贼似的。

她嘴角噙上一些笑意,望向苏习习,看到皇上小心的抱着她,双眸中充满了呵护,那种情不自禁流露出来的喜爱,令她这个当娘的看在眼里,慢慢的暧在心里。

如果皇上真能一直这样呵护她的女儿,就像三爷呵护她一样。

但愿苏习习的人生,若有波折,但结局会是幸福,如她一般。

她目光望向朝三爷,有几个孩子正围着他,听他说话,面对这些孩子们,他格外的有耐心,目光也格外的柔和了。

忽然想:上一世,不知道三爷是不是也这样幸福?是娶了谁家的女儿,与谁生了娃儿?思及此处,竟有丝醋意,不觉然便笑开了,这醋来得莫名其妙了。

上一世的事情,她还是不要想的好。

如今,她只求过好这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