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芊晨公主来了。”外面忽然传来薄叶的喊声,今笙正坐着与苏长离说话。
“请公主稍等。”
“重楼。”
今笙才刚落下话,原以本公主应该是被领到客堂小坐的,哪料她竟是直接找了过来,推门而入了。
看到里面的人,本是扬着笑脸的芊晨公主神色一分分淡下来:“原来苏大人也在呀,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她瞥了一眼两个人,今笙刚沐浴过,头发还没有完全干,苏大人身前有一块湿着……
“公主,坐。”今笙已起身请她坐下。
“笙儿,我还有些事,先回去了。”苏长离人也已站了起来。
“苏大人,我和重楼说句话就走,不会耽误你们太久的。”芊晨公主忽然叫了他。
“重楼,这个给你。”她拿了块宫牌塞在今笙手里。
“有了这个宫牌,你以后就可以随意出入宫中了,也可以看你妹妹了。”
今笙看了一眼手里的宫牌,郑重的弯腰行一礼:“谢谢公主,那我就收下了。”
“嗯,拿着吧,我也没别的事情,就是给你送这个来着,你们聊吧,我不打扰你们了。”她作势要走。
“公主。”今笙忙喊住她。
“我们聊完了,你来都来了,别着急走啊,我哥一会就回来了。”
“走,我们去客堂坐会。”今笙领她往外去。
现在的公主是哥哥的未婚妻,又特意过来送了宫牌,她怎么也不能让她就这样离开的吧。
至于三爷,她在领着公主跨出门时就回身冲他说:“三爷,您自便吧。”他也不是头次来府上了,时间久了,对三爷多少就随意起来了。
苏长离没说什么,由她去了。
今笙领着公主客堂去了,走进游廊的时候吩咐了薄叶:“去门口望望大哥,看见他回来了就让他过来一趟。”
薄叶得令,跑了出去。
薄叶出去的时候,还真遇着了顾燕京匆匆而回了。
“大少爷。”薄叶忙迎了上去。
“芊晨公主到了,正在小姐那儿坐呢,小姐请您也过去一趟。”
顾燕京听言回了她一句:“晓得了。”只是并没有立刻前去,而是回自己院了。
顾燕京直接回了自己内室,江小树小心的跟了上来,在门口侍候,也不知道这大少爷来去匆匆是干什么去了。
昨天她喝多了,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也就是今天的天色大亮。
她醒来一瞧,还是睡在大少爷屋里的,而且是睡在床上,当时也是吓了一跳,好在后来一直没看见大少爷,又渐渐放下心来,但大少爷好像很忙的样子,一直都看不见人影,连林枫都瞧不见了。
这会看见大少爷匆匆回来,她侍立在门口伸着脑袋朝里看,想看看大少爷有没有什么吩咐的,或者有没有什么骂她的,毕竟她又睡了大少爷的床。
“江小树,你在外面偷看什么。”顾燕京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了。
江小树听见叫她,忙走了进来:“大少爷,奴婢没偷看,奴婢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侍候的。”
她忙利索的走了进来,倒水。
“大少爷,您刚从外面回来,一定渴了吧,您渴口茶。”她把茶递了过去。
顾燕京正换衣裳,这两天为了笙儿的事情,他是忙里忙外,屁股都没有坐下来过,觉也睡不好的。
昨日带江小树回来后,直接扔他床上睡了,他一夜没回屋,早上又直接去了太傅府上,根本早就忘记江小树这事了。
现在看江小树,见她小心翼翼讨好的送茶过来,他便又想起来了。
伸手接了她送的茶,喝了。
“去准备水,爷沐浴。”
“是。”江小树忙答应一声,跑出去了。
大少爷只字未提睡他床一事,看来是不会怪她了。
江小树为这事不安到现在,终于是放下心了,赶紧吩咐厨房把水添上,大少爷要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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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今笙和公主也是一边闲聊一边吃些茶水、果盘。
原本以为大哥会很快过来,哪料他竟是迟迟没来。
公主正问她这几日忙些什么,朝中也都放假了几日假,像苏大人和都统大人也是有特别的假期的。
今笙笑着和她说约了古音一块游玩了一日,又祈福花了一日的时间,这也是才刚刚回府而已。
说了这些,今笙又说:“我大哥一准在盛装打扮去了,薄叶你去看一看。”
薄叶便又去了。
公主也就笑了:“我又不是来瞧他的,我就是刻意来看看你的,叫他过来作甚么。”
今笙含笑:“你们现在是有了婚约的,也不是外人了,既然能有机会见上一面,还是见见面的好,现在多说说话,了解一下,你会发现,我哥这个人特别的好。”
她更想说:一点不比三爷差。
公主也就跟着笑笑,默:都统大人在好,也不是她所喜欢的那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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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头发都擦好了。”
沐浴过后,顾燕京躺在软榻上,江小树侍候在一旁,帮他把头发都擦了一遍,擦得一点水都没有了,他还不说好,她手都酸了,又帮他把头发梢修剪了一下,该做的全做完了,头发都快凉干了,他还不起来,江小树只好提醒他。
顾燕京也就坐了起来,坐在榻上没说话,也没有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头如墨般的黑发垂了下来,乌黑发亮的,说不出来的漂亮。
江小树再想想自己的头发,默了一下:“大少爷,您的头发真的是又光滑又明亮,比奴婢的头发不知道好上多少呢。”
说这话,顾燕京便瞧了她一眼。
小女孩一脸的天真,羡慕。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头发上,瞧起来有些枯燥。
“你想说什么?”顾燕京问了一句。
“奴婢,奴婢就是想赞美你。”
“……”顾燕京忽然一把就抓过她的脑袋,闻了一下,一把推开,非常嫌弃的。
“你都多少天没洗头了?你都闻不到自己脑袋上像长了屎吗?”
“……”她脑袋上怎么就长屎了?
“爷的那些猪苓、皂角,准你跟着用用,把你这头难看的草洗好了,二天洗一次,敢偷懒一次,爷饶不了你。”
明明应该是件高兴的事情,怎么就让人高兴不起来呢?
江小树哭丧着脸应:“是。”二天一次?这不是要命吗?她这头发平日里半月都不会洗一次,到了国安候府上反而洗的勤快一些,现在跟着大少爷,她已经十天洗一次了。
“你不高兴?”顾燕京挑了眉。
“奴婢,奴婢高兴。”
“高兴就给爷笑起来,哭丧着一张死人脸,这叫高兴么。”
江小树望着他,咧嘴,嘿嘿的笑。
“……”
人虽是脏了些,头发也难看了些,但这张脸却格外的粉嫩。
吃的营养都跑到脸上去了。
“大少爷,小姐请您过去一趟,公主还等着呢。”薄叶那时已寻了过来,站在他屋外的门口喊他。
听着外面传来的声音,顾燕京微微蹙了眉。
他以为,公主应该已经走了,瞧这太阳,都快平西了,再不回宫天就要黑了。
都这么久了,还赖在府上做甚么?
难道苏长离还没走?
“苏大人走了吗?”他开口询问了一句。
“苏大人还没走。”薄叶回了一声,苏大人还在小姐室内待着,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果然……
她哪是想要见他,公主分明是知道苏长离还没有走。
他的马车就停在府外,公主入府的时候必然是看见苏长离的马车了。
“请公主稍等片刻,这就过去。”
薄叶应了一声,退下。
“给爷把头束起来。”顾燕京吩咐身边的婢女。
现在的江小树也是心灵手巧了,小小年纪,在梳头的功夫上也是长了本事,可以绾出不少的花来。
她得了令,立刻拿了梳子来,给自家少爷绾了个发。
“大少爷,您头发还没有完全干,奴婢先给您绾个简单些的发吧。”她站在他面前都没他坐着高,还要站个小凳子上才够得着他的脑袋。
“嗯。”他应了声。
江小树拿根簪子把头发挑起来,真的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一个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一半墨黑又厚重的长发散落在肩膀上,却是衬得整个人越发的好看了。
如果大少爷平日里肯多笑一笑的话,一定会很好看的。
天天对她大呼小叫的,简直都快成了门神了。
顾燕京的五官立体又俊美,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威震四方的雄霸气势。
江小树总归是有怕他的。
他又穿了一袭绣绿纹的紫色长袍,袍脚上翻,塞进腰间的白玉腰带中,脚上穿了白鹿的靴子,方便一会骑马。
江小树在跟前服侍好他,就听他临走前交代一句:“等爷回来前,头发洗好了。”
“……”她早该知道,大少爷的东西不是那么好用的。
给她用点皂角,恨不得天天累死她。
江小树心里抗拒着,还是忙应了下来,高高兴兴的去打水,洗头。
后来发现,大少爷的东西真的很好用,用在自己的头发上,平日里难梳的头发真的立刻光滑起来,顺溜起来了。
难怪大少爷头发保养得那么好,要是坚持用一段时间,头发也能和大少爷的一样好看了吧?
虽是抗拒三二天洗一次头发,但想想能拥有和大少爷一样又黑又亮的头发,又觉得二天洗一次也不是那么麻烦的事情。
当然,江小树用大少爷的皂角洗头发,又不知道要惹来多少嫉妒了,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能因为别人不高兴,别人嫉妒她,她就不用了吧?
她也想漂漂亮亮的,女孩家,尤其是一个个小小的婢女,必须要漂漂亮亮的,将来才能嫁得好。
她虽然才十一岁,但也想将来嫁得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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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日渐平西,顾燕京总算是来了。
公主那会也有了要走之意,她已经站了起来,和今笙说:“时候不早了,我也该走了,重楼,我宫里等你哦。”
顾燕京来不来见她,也也不在意。
半天没过来,多少也感觉出来一些,他有回避之意的。
今笙心里暗暗有些着急,抬头一看,就见大哥人已过来了,便忙说:“公主,我哥来了。”
芊晨公主不甚在意的看了一眼,顾燕京已走进来:“让公主久等了。”
“我也没等你,我是来看重楼的,我这就走了。”公主这话是笑着说的,一脸单纯,也有点不给面子。
他都不给她面子,迟迟不来见她,她何必给他面子。
“哥,你来得刚好,你送送公主吧。”
“公主请。”
“不用了,我来时请示过父皇,有人送我过来的。”
“重楼,回头见。”她转而和今笙说话,语气便会温柔许多。
她虽说不用送了,顾燕京还是送了出去。
到了国安候府,公主一瞧门外的马车,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
这苏长离也真是有意思,他竟是到现在都没有走吗?
他的马车还停在外面,他是一个人在重楼的闺房待到现在吗?
他对重楼,可真是有着足够的耐心,竟然肯一直在屋里等着她回去,这太阳都平西了,马上就要天黑了,他是丝毫没有回府的意思吧?
也许,他平日里也经常在这里待到很晚才回去吧。
你依我侬的两个人……
“都统大人,我瞧着这马车怎么那么像苏大人的?”公主还是假装询问了一下,想听听他怎么说。
顾燕京自然是早注意到了,回了一句:“是他的。”
“苏大人这会还在府上吗?我没看见他。”
“我刚回府,也没看见他。”
从顾燕京这里也问不出个所以然,芊晨公主也就说:“你留步吧,不用送我了。”
既然如此,顾燕京看了一眼她带来的宫中护卫:“公主慢走。”
芊晨公主踩着脚踏凳上了马车,忽然回头瞧他一眼:“都统大人,我要是在你府回去的路上出了什么意外,你猜父皇会不会怪罪于你?”
嘴上说不要他送了,最后还是要折腾着他送一程。
顾燕京也就跟上了她的马车,他本就准备送她一程的。
随着公主的离开,薄叶那时也悄悄和今笙说:“小姐,苏大人还没走,还在你屋里等着呢。”
“……”不是吧,他还在?
今笙忙转身回去了,一直陪着芊晨公主,她早忘记这边的事了,还以为他早走了呢。
回到自己屋里,但哪有三爷的影子,她四下看了看,却在自己床上发现了异样。
苏大人在她屋里,不但在她屋里,还在她床上睡着了。
今笙默然,悄悄走了过去,怕惊扰了他。
想来自己被抓走的时间里,三爷和哥哥都没睡好觉的吧。
她默默的望了一会,见三爷身上什么也没有盖,有点担心他睡着了会凉着了,便轻轻拉了自己薄被的一角,想给他在身上搭一下。
“……”
苏长离忽然就睁了眼,瞧了瞧她,她正轻手轻脚的把被子往他身上放。
“笙儿。”他醒了,微微眯眼,温柔。
“三爷,我弄醒你了?”
“没。”
“她走了?”
“嗯。”
一个嗯字才落,她整个人便被他卷到怀里去了。
唔……她低嘤一声。
三爷的吻席卷过来,要把她活活淹没。
她有些抗拒的挣了一下,那种一路带火花加闪电的感觉又来了。
这个人,真的是一点不知道节制。
还得寸进尺,越来越不相话了。
两个人气息都渐重起来,为了避免不被他给揉碎,她不能不出声阻止他。
“三爷,你可以了。”今笙用力想要推开他,真想离他远一点,他却耍赖似的把她坚固在怀里,令她死活挣不动的。
她认命的放弃挣扎,老老实实的再不动了,批评他说:“三爷,你现在越来越不规矩了。”
“嗯。”搂她的手臂又重了几分。
他竟然还承认了,还嗯了。
耍流氓都耍得这么一本正经,让人不知道该骂他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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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的是,她被人抓去后的日子,他有多煎熬。
现在她回来,那种感觉又好像是,失而复得。
只有把她抱在怀里,才能够得些安慰。
她又回来了,她还在的感觉,真的很好。
过了好了一会,他这才慢慢松了手,今笙也就麻溜的起来了。
“三爷,你再坐会,我让厨房做些好吃的给你补补。”
她麻溜的离了床,往外去了。
给他补补?他又没干什么,需要补么……
他坐了一会,发胀的感觉也就慢慢消了下去。
他有些认命的闭了一下眼。
即使是一个拥抱,也能让他像全身着了火。
过了一会,今笙又回来了,奴婢拿了些果盘和糕点进来,又换了茶。
“三爷,你过来尝尝,这有新鲜的香蕉,好吃呢。”
他一个人在她屋待了半天,她竟是不知道,也没有给他拿什么吃的,现在公主走了,她得了空,自是赶紧招待他了。
苏长离也就走了过来,在圆木桌前坐下,今笙拿了根香蕉,剥开了皮,递给他。
“三爷,您尝尝。”
苏长离接了过来,他平日里也是吃过的,但今天从今笙手里接过来,瞧着这被剥开的香蕉,忽然有点一言难尽。
这香蕉长得真的是一言难尽。
“三爷,您在看什么呢?”今笙瞧他盯着香蕉,丝毫没有要吃的意思,有点奇怪,在他跟前坐了下来,好奇的问。
“笙儿你咬一口。”苏长离忽然就递她唇边了。
今笙不知他何意,还是咬了一口。
他问:好吃吗?
“三爷,真的好吃,软嫩香甜。”今笙把口里的香蕉吃完了,也给自己拿了一根,剥开,继续吃。
苏长离瞧她一眼,莫名的想到别处去了,第一次觉得,这香蕉长得太邪恶了。
莫名的就吃不下去了。
他放下手中的香蕉,便喝了茶,之后拿了糕点吃了。
今笙不知道他的心思有多污,见他不吃只当他不爱吃,便和他讲:“三爷,你不吃吗?那你吃椰子吧。”
苏长离应了,就听她说句:“那我吃了哦。”
她把自己之前咬了一口的香蕉也吃了,反正三爷也没吃过。
“笙儿,之前公主是给了你块入宫的宫牌?”
听三爷问起这事,今笙也就点了头:“嗯。”又解释一句:“她在宫里有遇着云溪,云溪说想我了,想让我入宫看她,她就带了块宫牌给我了。”
“你想入宫看她?”
她们之间的事情三爷是清楚的,她怎么可能会想入宫看她,她就是想看看她几时能死。原本以为她这辈子就这样了,哪晓得她竟还入了宫,成了羡殿下的妾了,现在都成妾了,就难保她不会有翻身之日了。
一旦羡殿下得了势,只怕一切便不能再逆转了。
“三爷,你是知道的。”在三爷面前隐瞒这些也没有意思,反会让三爷觉得她对他不坦诚,爱说谎。
“三爷,你上次不是也说,天有异像么,这事不要解决么。”
苏长离瞧她一眼,她倒是挺关心这件事情。
自然是要解决的,他已经和太子瀚讲过了,要怎么做权看他了。
“这件事情太子瀚会解决的。”苏长离没多说什么,也是不太想和她谈论这些事情。
今笙抿了唇,默默的拿着了茶喝。
不久之后太子瀚和湘君就会成亲,太子瀚的时间并不多。
当然,她的时间也不多了。
谁当皇帝也许对旁人来说不重要,也许对三爷来说也不重要,毕竟不管谁做皇帝,他的位置是不会被动摇的,可这一切却关乎到大哥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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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今笙也就不提了。
和三爷一块吃了晚饭,待到吃完,苏长离走时天已黑了。
他倒也没有急着离去,反是去了顾燕京那边。
这个时候的顾燕京也已经回到了府上,今笙回来了,他也放松了下来,便靠在榻上躺了一会。
苏长离进来的时候江小树想要进去禀报,他摆了手,让她退下了。
苏长离自个进去,来到榻上,轻轻踢了一下他的床。
床上的人猛地就睁了眼,一看是他,也就躺着没动了。
“事情都怎么解决的。”苏长离问他,问的是青龙会的事情。
顾燕京也就坐了起来,并未起身,倚在榻上和他讲:“听他的意思是说,这事他并不知情,是下面的人私下行动了,便把几个参与的当事人都杀了,算是给了一个交代,青龙会的旁人,暂时没去为难。”
苏长离点了头:“那就暂时留着吧,你休息吧。”
苏长离走了,顾燕京也就又慢慢躺了下来,头枕了双臂,想了想,闭了眼。
他实在也是有点累了,索性也就真的合了眼,睡了。
侍立在外面的江小树看苏大人离去了,再看里面也没了动静,她在外面待了一会,也不知道大少爷为什么这么累,今天竟是这么早就躺下来了。
防止他一会又有事要叫她,她哪也不敢去,只能在门口干坐了一会,自己摆弄着自己的头发,用了大少爷的皂角洗过,还加了香料,感觉头发都是香的了,好像头发都柔软下来,也好梳理了,现在吹了一会,差不多也就凉干了。
现在的江小树是大少爷的通房了,私下里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从昨天被顾燕京抱回来后,她就在人床上又睡了一夜,直到天色大亮。
若不是通房,能这么大胆?
“江小树。”她正坐在门口出神,六少爷轻手轻脚的过来了,朝她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江小树瞧他一眼,便起了身,走了过去。
两人走得稍微远了一点,就听六少爷小声问她:“江小树,你现在是我大哥的通房了吗?”
“我,我不是……”江小树有些结巴,这问题让六少爷问出来,莫名的觉得脸红。
六少爷低声言:“你还骗我,不是大哥通房大哥会让你用他的东西洗发?”他嗅了一下,还挺香,就是大哥平日里用的香料和皂角没错。
“是大少爷嫌我头发臭,让我用的,还非要我二天洗一次。”江小树有些难为情,因为她真的不是啊!
真是这样么?他还想着要是大哥的通房了,以后就不能和她好好说话了。
“六少爷,您有没有通房啊?”江小树忽然反问了一句。
六少爷面皮上到底是有几分的不自在,他虽是少年老成,可毕竟是没经过这事,但也是如实的相告了:“没有,我才不找通房呢。”
“为什么不找通房啊?”哪有人不找通房的,尤其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一个还不行呢,好多呢。
至于为什么,六少爷一时之间说不出个所以然,反正他现在就是没这想法呀。
他才多大啊,虽然对女人有一点好奇,可还不至于好奇到现在就要通房。
“你们俩在那嘀咕什么?”忽来的一声质问,江小树立刻回了身。
“大少爷,奴婢在。”
“大哥,我路过,我回去睡觉了。”六少爷立刻拨腿走了。
江小树不同往日了,是大哥的通房,他也是要避着点的,这一点他心里是明白的。
顾燕京瞧了一眼这俩人,有种两小无猜的感觉。
这俩人一直比较合得来,好像有说不完的话题。
本来六弟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都是让这江小树给带坏了。
“江小树,你进来。”顾燕京转身进去了。
他本来是想睡一会的,但奈何听力实在太好了,这俩人在外面嘀嘀咕咕的那个吵,他便毫无睡意了。
江小树便垂着脑袋进去了,隐隐感觉自己好像犯了什么事似的,要被大少爷教训了,听大少爷的口气不是太好。
跟着大少爷久了,现在大少爷一个语气,她都能听出花来了。
顾燕京又回到自己榻上靠着了,江小树悄悄看了一眼,忙去倒茶。
“大少爷,您用茶。”
“大晚上喝这么多茶,好起夜?”
“……”大少爷果然心情不好,江小树默默的放下茶:“大少爷,奴婢错了。”
“哪错了。”
“奴婢记着了,以后晚上不给大少爷喝茶。”
“……”
“江小树,你一个婢女,没事少往六少爷面前凑,你自己不学好也就罢了,还要教着六弟学坏。”
江小树忙摇头:“奴婢没有,奴婢不敢。”
“你还敢犟嘴?你以为你刚才说的话爷没听见吗?六弟才几岁?你竟然让他找通房。”
其实她也不大呀……
“奴婢,奴婢真的没有,奴婢就是问问。”真是无辜极了,这也能惹到大少爷。
顾燕京扫了她一眼,粉嘟嘟的脸蛋上顶了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平时扎着看不出来乱,两个蘑菇头也能勉强入眼,现在散开来,真心难看啊,怎么会有人把头发长成这样子?
江小树被盯得头皮发麻,就听顾燕京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也不小了,该懂得男女之防了,以后离六弟远点,免得招来闲言碎语。”
“是。”江小树暗暗咬唇。
“大声点。”
“是,奴婢记下了。”
顾燕京这才算放过她:“不用守着了,你可以回去歇着了。”
“是,奴婢告退。”江小树忙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