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她眸光在蒋仕还有那个同蒋仕交好的王管事身上扫过,"我命你们,必须在一日内收拾好一切,速速离去。"
蒋仕"蹭"的一下便站了一下,黑着一张脸质问,"你一个深宅妇人,有什么资格直接撤我们的职,便是要撤,也该是王爷亲自下令才是。"
"蒋管事说得对,更何况,那些漏账我们早已补上了,你凭什么咬着不放!"
"就凭我是王爷的王妃,是禹州的女主人,连禹州上下百姓都要听本王妃的,何况你们?"陌上花美目陡然一寒,明明是坐在那里,整个人的气质却宛若高高在上的帝王一般,俯瞰着台下渺小的百姓。
"你,你放屁,你这分明就是,分明就是胡乱下令,公报私仇!"王管事已是被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反倒是蒋仕,憋的脸色通红,却还是满脸气愤的争辩着。
陌上花倏然抬眼,眸光如锋一般的冷冷睨着"即便我公报私仇又如何?"
这一句话让蒋仕彻底愣了下来,脸色青青白白,越发的难看,仿佛生生吞下了什么秽物一般,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来人,把他们都带下去。"陌上花眸中染上几分不耐之色,不欲在与蒋仕争论这些无用的。
话音刚落,四个小厮便涌了进来,不顾蒋仕以及王管事的挣扎嚎叫,分别将蒋仕王管事,两人带了下去。
待到小厮带人走远了,屋内才彻底安静下来。
剩余的两个管事目睹了陌上花方才的手段,此时也是人人自危,恨不能立即起身逃走。
陌上花眸光淡然的自剩余的两人身上扫过,而后在其中一人身上定格,迈着平缓的脚步朝那人走了去。
那人眼见着陌上花在她面前停了下来,顿时如坐针毡。
"张管事——"果然,下一秒陌上平和清明的嗓音便响了起来。
张何心中愈发紧张,不料事情却并非他所想象的那般,陌上花竟是朝他微微一笑,道:"如今蒋仕所掌的铺子都无人管辖了,不知你可愿多操劳操劳?"
张何大松一口气的同时,心中更是极为的不可置信,好半晌才从这个惊天消息中缓过神来,忙从起身跪拜,"奴才不胜荣幸,谢王妃提点。"
"快请起。"陌上花虚扶了张何一把,态度同之前所面对张何全然不同,"我知你与蒋仕等人都并非一路,希望你日后好好做事,莫要辜负我的一番信任。"
顿了顿,她又道:"对了,王管事手头的铺子还未有人管辖,不知张管事可手下可有旁的人士举荐?"
一旁的管事本从最开始的幸灾乐祸,再到后来的眼红嫉妒,在到了如今,便是忍不住不停的伸着脖子,想要张何推荐自己。兔死狗烹,写毕竟是块肥肉,任谁能不眼红心热。
张何得陌上花赏识,心中感恩,见她如此问,当即垂下头来认真的思虑一番,良久,才道:"奴才手下一当铺的掌柜平日颇为精明能干,若王妃不嫌弃,奴才这便唤他过来。"
"不必看了,张管事举荐的人,我自是,放心的。"陌上花却摇了摇头,眸中满是信任之色,"这样,明日你便直接带了那位先生一去接管,在由你好生教导,不用再来回我了。"
如此说不仅为她自己招得良才,还让张何成为了此人的知遇之人,此人必会心存感激,日后也有更好的用处。
张何也是个聪明人,当即煞是感激的跪了下来,朝着陌上花写了个公公正正的大礼,"奴才谢王妃恩典。"
字字郑重严谨。
陌上花点了点头,将他扶起,眸光这才在另一个管事身上落下,嗓音微沉,"蒋管事同王管事令我大失所望,望你们能吸取他们的教训,莫要再生出事端来。"
"是。"
"是。"
前者颤颤巍巍,心中紧张,后者半分也不紧张,唯有满脸恭敬。
...
如今的日子已是一天一天接近夏日了,今日阳光正好的天气,竟也生出几分暑热来。
陌上花在屋中避了一天,傍晚吃过晚膳后,在府内逛了一圈,便在凉亭中坐了下来,有一搭没一搭玩弄着一个浅口茶盏。
秦雅见她似是有些无聊,索性便凑了过来,道:"王妃,奴婢听说,那蒋管事与王管事如今还在闹呢,时不时便跑道铺子上去,形如泼妇一般。"
陌上花来了兴致,眉梢微挑,"张何是如何处置的?"
那张何她其实早就留意到了,她想着,他即便是懦弱了些,应当也不至于连蒋仕也收拾不了。若是真的收拾不了,也的确没有继续做这个位子的必要了。
"张管事自然也不是轻易便能被欺辱了的,开始还只是把人扔出去,后来索性把铺子都关了门,不做生意了,让他连进都进不去,蒋管事气的吹胡子瞪眼,却是再也无可奈何。"秦雅说到这里,不禁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煞是可爱。
"由着他闹也做不成生意,张何此计倒也可以,不失为一个好法子。"陌上花点了点头,眸色却依旧平淡如水,丝毫不为所动的模样。
顿了顿,她突然放下了手中的杯盏,"奏章送出去了吗?我倒是忘了问,大概多久这奏章才能到皇城?"
秦雅一面歪着头细想,一面道:"皇城与禹州相距甚远,虽是快马加鞭,但三两日自然不可能送到,少说也要最少十日
。不过奴婢听说,皇上体恤王爷,奏章一向是三月一送便可。"
三月——
陌上花平静清透的眸内划过几分若有所思之色。
三个月的时间,足够做很多事了。看来日后也可好好利用这个时间。
说起这个,陌上花心中便难免的想起阎北城,第一反应便是,这厮到底何时才能回来?
秦雅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一脸八卦的凑了过来,"王妃,您在想什么?可是思念王爷了?"
"没有。"陌上花眸光闪了闪,面色难得的不自然起来,好像生怕被人发现一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