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她语气倏的一转,"不过,本王妃如今便可告诉你,解除合作是不可能的,而且,你故意交了坏粮上来,又蓄意挑拨诸位粮商之事,也必须给个交代。"
"凭什么?"
"当真是权大欺人,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南难不成就能由你随意欺辱了?"
"真是没有天理可言。"
"..."
话音刚落,人群间便炸开了锅,粮商们个个涨红了脸,满面气愤的辩驳,争论,唯有刘员外站在人群间没有开口,只是那眼角眉梢的得意之色,却是浓郁的几乎要满溢而出。
...
"主上,王妃那边遇到了点麻烦,事情闹的有点大,不大好解决。"暗卫垂首而立,嗓音淡漠的开口。
"具体何事。"阎北城斗篷的狭长凤眸微抬,嗓音低磁平静,不辨喜怒。
"刘员外带了人闹事,现在已经同其他数十个粮商一起,聚集在了粮铺内,如今的局面,已经不可控了。"
阎北城幽深墨瞳倏的一深,弧度优美的下颚轻点,"知道了,退下吧。"
说完,他就站了起来,准备起身离去。
"主上,林府那边的人马上就要来了,您这是要做什么?"暗卫一惊,忙上前拦在他面前,满面焦灼之色。
"我的事情,你无须多管,只看好林府那边就是。"阎北城幽深晦暗的眸中,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幽暗之色,嗓音微沉。
顿了顿,他才淡淡补充,"这边的事情,暂时推掉,打发林府的人回去。"
这可是武郡除却钱临外,最大的富商,且不是仗着米粮起家,实力雄厚,能争取到这个机会已是属实不易,怎说不要就不要了!
暗卫皱紧了眉头,沉声道:"主上,您万万不可因王妃一人而,而如此啊,求您三思。"
"无须多言,后果我自会承担。"阎北城睨了暗卫一眼,便直接转身出去,只余暗卫满面焦色。
钱临诡计多端,小算盘打的又多,若是他不亲自去,他恐会借机生出事端。
陌上花这边,她看着喧闹不已的人群,俏脸陡然生寒,如凝了一层冰霜般,冷的沁人心骨,"你们在这里为刘员外愤愤不平,但你们可知,他可是早早就将你们出卖了。"
花千柳见此,唇角轻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刘老头可是在你们全都屯粮不放的时候,悄悄将自己的粮全都卖了,半分也没亏损呢。倒是你们,各个都实在的紧。"
如此一番话下来,喧嚣之声减了不少,诸多狐疑的目光都落在了刘员外身上。
他们虽然听从刘员外的号召,可他们也都不是傻的,一旦牵扯到自己的利益,风向便陡然一转。
陌上花悄无声息的观察着每个人的神色,清泠的眸色渐深。
这些人神色各异,有几个甚至也相继露出了几分慌乱,想来,也是做了同刘员外一般的事,果然都是各自为政。
在去观刘员外,他眉眼间的得意散去一瞬,露出几分慌乱之色,"你们不要听他们胡说,他们这分明是蓄意构陷,想要你我,当真是阴险至极,咱们决不能听他们挑拨。"
话音一落,却只是部分人信了,其他人仍是神色各异,应当是不信的。
刘员外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正要在解释一番,门外匆匆忙忙闯进来一个人影,连伙计的阻拦都不顾。
花千柳本皱了眉,欲将人赶出去,但在看清来人是钱临之时,眸色倏然一敛,"让他进来,你们都下去。"
几个伙计闻言,登时住了手,忙下去了。
陌上花站起身来,眸光落在钱临身上,嗓音微沉,"钱管事,你来做什么?"
钱临前段时间便不甚安分,陌上花心中自然是怀疑的。
"奴才得知王妃您这边出事了,便急急赶来了。"钱临忙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渍,谄媚一笑。
陌上花未曾开口,眸光略带审视的在钱临身上扫视一圈,仿若利刃一般,将钱临眸中神色尽数剖析干净,这才轻轻颔首。
虽是如此,可她心中仍有疑惑。
钱临本就对她的事不甚上心,如今怎么突然如此忠心了,难道是...阎北城?
钱临那边却是大大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来,目光在人群间巡视一圈,又清了清嗓子,摆出往日那副上位者的模样,这才道:"你们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刘员外悄悄扫了钱临一眼,嚣张气焰微减,"钱员外,既然你都知道了,也该与我们站到同一阵线才是,怎么反而..."
后面的话,他虽没有继续说下去,可那意思也已是不言而喻了。
此言具是引起了其他粮商的狐疑。
"同一阵线?"钱临此时没了在陌上花面前的窝囊样子,恢复了平日上位者的尊严,扯着唇角冷笑一声,道:"先前是我脑子不清楚,才会想着同王妃作对,如今我已经想明白了。"
顿了顿,他眸光沉重的扫视了一眼众人,道:"先前明明是咱们一同与王妃作对,可这之后,在咱们即将面临血本无归之时,可是王妃不计前嫌,将我所有的粮食全都收走,这才免了我亏得倾家荡产,你们现场的哪个,不是同我的遭遇一般?"
此言一出,人群顿时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陌上花眸中划过几分诧异,不禁敛下眼眸,沉思起来。
亲临投奔于她这里,可是吃了不少的亏得,他怎么可能如此说?想必定是受了旁人指点。
如此一想,阎北城的身影便控制不住的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倒是一旁的花千柳听的认真,见此镜况,皮肉不笑的开口:"这可不是本公子的诬陷了吧?啧啧,想必你们也都不想恩将仇报吧。况且,你们以为,即便咱们这合作当真终止了,你把粮食拿出去,就真的还能有别的销路吗?"
人群越发的沉寂,倒是刘员外,面上终是露出几分慌乱,不禁道:"刚刚钱员外还跟王妃自称奴才,他们如今才是一条船上的人,咱们可万万不能听信他的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