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跑车在夜色中疾驰。
耀司简明扼要的解释了一下经过:“当时人多,她又进了洗手间,保镖不方便跟着进去就在外面等着了,等了十分钟还没见人出来,这才察觉不对劲,进去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狭窄的空间内像是随时都会刮起一场毁天灭地的龙卷风,气压越来越低,温度越来越寒。
男人的手机明明灭灭数次后,终于归于安静。
耀司的手机很快响起。
他盯着来电显示几秒钟,还是滑下接听键:“说。”
车速不知不觉降下来,他瞥了一眼副驾驶座上面色阴郁冰冷的男人:“老爷子在抢救室里,情况危急,医生下了两次病危通知书了。”
他开的免提。
眼角余光清楚的看到凉暮生搭放在腿上的手指倏然蜷曲,手背青筋暴突。
血浓于水,祖孙二人即便闹再大的矛盾,再彼此憎恨,但在死亡面前,一切又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那个男人一生专制又独裁,可他为他远赴异国他乡,倾尽毕生心血将他培养成才也是事实。
凉暮生可以不孝,但不能不顾他的死活。
不等他出声,耀司已经调转车头:“我先送你去医院,放心,她再怎么样也是凉莫的亲生妈妈,老爷子就算绑架她,也只是想送她离开,不会做多么出格的事情,人都已经派出去了,找到她我会第一时间联系你。”
对面有刺目的车灯一晃而过,照亮男人煞白的几近毫无表情的脸,平静下又仿佛敛着汹涌的暗流。
抢救室里连下两次病危通知书的爷爷,被绑架生死未卜的妻子……
这一生,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挖出来架在了篝火之上,被慢慢烧灼,甚至能听到血液慢慢凝固的声音。
大脑一片空白,本能的回荡着耀司冷静自持的声音。
老爷子就算绑架她,也只是想送她离开,不会做多么出格的事情……
不会做多么出格的事情……
……
砰——
突如其来的撞击声敲击在耳膜上,混沌的意识像是被惊雷劈中,劈出一点空白。
一睁眼,黑暗的房间,陌生的床褥,陌生的气息。
她愣了两秒钟,第一反应就是要起床,一动才感觉到双手手腕处传来的冰凉的感觉,被紧紧的固定在床头。
像是……手铐?
属于男人的沉重而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像是身形不稳,一路跌跌撞撞,带起一片乒乓声响。
那样的声音,在这样陌生又模糊的夜里显得异常惊悚。
倾小沫挣扎着坐起来,试图将手腕从手铐中挣脱出来:“谁?谁在那里?!”
一开口,控制不住颤抖的声音泄露了她的惊慌。
下一瞬,卧室门被砰的一声踹开了。
倾小沫的身子重重颤抖了下,适应了黑暗的眼睛惊恐的睁大,看着摇摇晃晃逼近的男人。
“他妈的……”
男人低低骂了一声
凉……醉?
倾小沫呼吸一顿,紧绷在胸口的一口气刚刚呼出,不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