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暮生似乎也懒得去逼问她,眯眸看着正奋力放着风筝的儿子,嗓音凉凉:“趁我还有点耐心,把他送你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丢掉,只给你一天时间,一天之后,我替你动手。”
“没了,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送个礼物跟出嫁似的,衣服鞋子包包成批成批的买?你搞批发呢?!一点都不走心。”
凉暮生长臂横过她身后的长椅靠背,像是在舒展身体,但从远处看过来更像是将她虚虚揽在了怀里。
手指摩挲着书皮上凸起的印刷字体,嗓音低低徐徐,藏着不知名的蛊惑:“嗯,相对于走心。”
……流亡民!
倾小沫嫌弃的白他一眼,起身要走,又在下一瞬被他圈紧腰肢带回怀里:“别乱跑,陪我会儿。”
他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放松,仿佛整个天空都被染的朗润了许多。
凉莫小脚踩过地上干枯的树叶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跑的满头大汗。
他还那么稚嫩,那么活泼,看上去……那么的健康。
……
凌晨3点多,凉暮生接到了总统府的电话,起身开始穿衣服。
房间里太安静,倾小沫听清楚了电话的内容,坐起来看着他。
窸窸窣窣的声响停下来,他戴好腕表,瞥了一眼床正中间睡的可爱又乖巧的儿子,声音不知怎么的有些沙哑:“他还太小,不方便去那种场合,你……替我照顾他一下。”
倾小沫点头:“好。”
凉暮生薄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终究什么都没说,单手撑上床,亲了亲凉莫温软的小额头,又爱怜的抚着他的小脸,许久,才低低叹息了一声。
与生俱来的尊贵无比的身份,还有伴着生命降临的死亡的威胁……
究竟是上帝的恩赐,还是惩罚?
倾小沫站在落地窗前,拢了拢身上的衣服看着他的车子消失在视线中,心中忽然百感交集。
如果当初她跟凉暮生的那个孩子活下来了,现在也快5岁了。
又忽然开始庆幸,庆幸那个孩子在腹中就安静离开了,否则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承受的住五年患得患失的锥心之痛。
……
凉灏的葬礼办的极为低调安静,没有任何一家媒体敢报道这个消息。
凉城依旧是凉城,繁华而富饶,有的人夜夜笙歌醉生梦死,有的人平淡度日忙碌依旧。
凉莫已经整整一周没有见过凉暮生了,但却一点都不在意。
小小的年纪,已经初见花心的痕迹。
他咬着小小的汤匙,歪着小脑袋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顾绵精致的五官:“姐姐,你听说过娃娃亲吗?”
顾绵坐在化妆镜前,面无表情的上妆:“我比你大13岁。”
“没关系啊,我不嫌弃你。”
“我嫌弃你。”
“……”
倾小沫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刚好听到这段对话,随即皱眉:“你才多大就开始惦记媳妇儿了?小不要脸的!”
凉莫气鼓鼓的跳下椅子:“有什么了不起的!等我以后长大了,跟爸爸一样帅了,你求我我还不愿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