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绵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也不开门。
这是打算活活饿死自己的节奏。
第三天傍晚时分,迟迟不肯现身的男人,终于出现在了别墅内,眼底敛着浓重的阴霾。
整个客厅的温度都降低了许多。
倾小沫正在沙发里喝着牛奶,不一会儿就冷的打了个哆嗦,拿了条毛毯给自己盖上:“不错嘛,挺能忍的,再多忍几天呗,刚好替她收尸。”
男人脊背挺的笔直而僵硬,一声不吭径直上楼。
倾小沫想到今天小正太又厚脸皮的跑来了,这会儿刚刚睡下,万一他再一个粗暴的踹门什么的,把他吵醒了,估计又是一阵闹腾。
小少爷没睡醒的时候脾气大的很,这一点倒是不随凉暮生,估计遗传的他那个不知道在哪儿的亲妈的脾气。
慌忙放下牛奶杯跟上楼,上去了才发现耀司已经进去了。
转念一想,也对,被反锁的门对她而言很麻烦,对这个男人而言却跟撩开一层帘帐难度差不多。
……
客卧里没有开暖气,也没有开灯,整个房间黑冷的跟冰窖一样。
耀司随手将灯打开,上帝精心雕琢过的俊脸淡漠到看不出一丝情绪。
顾绵赤着脚蜷缩在床边,视线首先落在他脚下踩着的那双擦的黑亮的皮鞋上,一点点上移。
裁剪合身的高级手工西装,短黑的发打理的一丝不苟,刀削斧凿般的俊脸没有半点遮掩,锋芒毕露,商场精英气息浓郁。
仿佛彻头彻尾的换了一个人。
她的哥哥,周身没有这么咄咄逼人的阴寒气息,不会用这样凌厉迫人的视线看着自己。
她的哥哥,是个普通的打工族,一个月只有四千块的工资,衣着简单朴素,气息干净纯粹。
记忆中的脸开始模糊,一片巨大的阴影自头顶上发笼罩下来。
下巴被男人冰凉的手指扣紧,他清澈干净的嗓音变得低沉冷漠:“我有没有教导过你,任何时候都不可以自暴自弃?”
有吗?
好像是有过。
顾绵的视线落在扣着自己下巴的那只手的手腕处,灯光下,价值七位数的名贵钻石腕表刺的她眼睛火辣辣的疼。
“怎么没戴那天那女人送你的那只腕表?……还是说这只是新送的?”
嘶哑的声音里,不难听出嘲讽的痕迹。
下颚忽然一阵剧痛,男人指腹的力道强劲到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顾绵,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过问。上好你的学就可以了,明白?”
这样的疾言厉色,陌生的像是从未见过。
疼痛撕扯着神经,顾绵却莫名的觉得想笑,然后就真的笑了起来:“怎么?只准你攀附权贵给有钱的女人当小白脸玩儿,不许我找个有钱男朋友吗?既然要卖,那咱们兄妹就一起卖嘛,骨气算什么,毕竟钱才是万能的,不是吗?”
既然要卖,那咱们兄妹就一起卖嘛……
耀司眼底有阴冷的戾气在翻滚,恍若末日来临前天际的滚滚黑云,停驻在她干净冷漠的眼前,褪不去,消不散,却偏偏无法再进一步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