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云淡风轻的话,忽然就将她满心的不安抚平了下来。
也对,凉暮生都在身边了,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凉暮生像是低低冷笑了一声:“他来不是想再想办法杀你,而是怕我会杀了他的那个宝贝疙瘩。”
宝贝疙瘩?
也对,值得他耀司这么费尽心思的把她藏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自然是宝贝的很了。
“听顾绵说,他在这儿不叫耀司,叫顾止,适可而止的止。”
“嗯,他是该适可而止,既然没止,那就不要怪我心狠了。”
倾小沫听的静了一秒钟,侧首看他:“你不是真打算对顾绵动手吧?”
“你觉得我会平白无故的忍下这口气?”
“……”
她咬唇:“算了,这笔账你在耀司他身上讨回来就算了,别牵扯顾绵了,毕竟是她救了我,给我吃的喝的,帮我做拐杖,带我回来,还冒着大雨替我去接你们。”
凉暮生明显不大高兴,没说话。
她手指戳了戳他肩头:“你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
……
洗完了澡从小木屋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耀司一身简单干净的黑衬衫黑长裤,笔挺的身形站在门口,指间一点明灭,衬着外面满山烟雨,寂寥而孤峭。
之前守在门外的那些保镖,不知道被他遣到哪里去了,一屋子只剩下了他们一家四口。
他带来了不少好吃的,顾绵正在一样一样的往外拿,见他们进来,对他们招了招手:“你们运气真好,刚好我哥哥回来了,带了不少好吃的,快来。”
不然他们今晚就只能吃煮玉米跟烤土豆了。
耀司转过身来,墨黑的瞳眸盯紧他们:“听顾绵说家里来客人了,寒舍简陋,还望两位客人不要嫌弃。”
凉暮生将倾小沫放到桌边的板凳上,随手整理了一下身上刚好合身的休闲衣:“这位先生客气了,只是来的时候浑身湿透,就问这位姑娘借了一套衣服换上了,你应该不介意吧?”
“不介意,请坐。”
耀司说着,就要在顾绵身边落座,没料到下一瞬男人薄凛的声音就再度响起:“不好意思我有点洁癖,不知道这位先生能不能帮我擦一擦板凳?”
顾绵赶紧开口:“没关系,这板凳我刚刚擦过,不脏。”
凉暮生站着没动,视线依旧盯紧了耀司,一字一顿:“那你就过来再给我擦一遍!”
耀司薄唇抿成一条线,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走过去略显粗鲁的帮他将板凳擦了一遍,站起身来,深海般诡寂幽深的眸看着他:“现在可以了吗?”
已经隐隐动了怒气,他耀司什么时候这么伺候过别人。
“好像还有点脏,你再给我擦一遍。”
“……”
顾绵看不下去了,起身:“我来给你擦吧,这种细致活还是女人……”
“这位先生,麻烦借一步说话!”耀司说完,便率先转身拿了把伞走了出去。
凉暮生随手揉了揉倾小沫的小脑袋:“你先吃点东西,我一会儿就回来。”
随即拿了把伞,也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