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会儿,这双化腐朽为神奇的手,却正十分认真的把玩着她的木梳,好像这把梳子比那些复杂的手术刀还要复杂一样。
她慢慢擦拭着头发,不大高兴的瞧着灯光下他清冷淡漠的眉眼:“你是来要我去求北梵行的吗?”
她不太了解他,但也有点了解他,如果有什么事情值得他亲自动身过来,那么对他而言,一定很重要。
不是说不喜欢安萝吗?
不过再一想,之前他还说不喜欢她呢,结果呢?不照样睡了她。
不想还好,一想更郁闷了。
季生白顺手把梳子放到了沙发扶手上,抬头,淡定的看着她:“我是来睡你的。”
邓萌:“……”
原本以为他在开玩笑,直到他站起身来开始解上衣的纽扣,她才反应过来他是说真的的。
忙不迭的后退后退再后退:“好好好,我帮你去求北梵行就是了,你别脱了……我、我觉得我需要休息个三年五载的……”
季生白手上动作不停:“一码归一码,之前的要求,跟现在我现在要做的事情,并没有半点关系。”
“可是我不想要!”她垮着脸拒绝。
“我想要。”
“这种事情难道不是要双方你情我愿的时候才可以做吗?你强迫我,是犯罪你知不知道?”
季生白徐步逼近,表情淡然的反问:“你觉得,我在乎?”
“……”
……
这次终于争气的没昏过去。
相拥而卧。
她有些愤愤:“你不是说你一直把我当朋友?不是说不喜欢我?”
男人长指撩起她的一缕黑发在指间把玩着,吃饱餍足后的嗓音平白显出一抹慵懒:“我说过的话,90 %都是假的,你要不要猜猜看,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邓萌眼睛闪烁了下,十分激动:“我猜你说不喜欢我的话,是假的!”
季生白表情变得很微妙,也不说话,就用一种‘你确定?’的眼神看着她,看的邓萌越来越心虚。
她可以相信他跟她做,只是单纯的出于生理需求,可昨晚,她带着一身雨水狼狈回来的时候,他同样不打雨伞的站在外面凝视着她,是不是代表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她不敢问,怕问了,他又会以一句‘拿工资,保护你’来解释。
还是再让她自作多情一会儿好了。
正想着,下巴忽然被男人单指挑起,男人微凉的吻随即落了下来:“邓萌……”
她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嗯?”
“再说一遍,我想听。”
他没有说让她再说一遍什么,可莫名的,那一瞬间,仿佛心灵相通似的,她甚至没有一秒钟的思考,就知道他在说什么。
“如果我愿意为你放弃婚姻,放弃复仇,放弃一切,全心全意的照顾你,不让你生病受伤,不会看其他男人一眼,你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呢?”她看着他暗沉不透光的眼眸,一字一顿,郑重其事的重复了一遍。
时间仿佛再一次被凝固,她屏息,忐忑不安的等着他的回答。
男人垂首,静静看进她眼底最深处:“嗯,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