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吃惊做什么?”
男人转过身来,夜色中,一张棱角分明的俊颜染着浓稠的嘲讽:“你明明知道林晚晴是什么样的脾性,又不能对她或者是沈轩来硬的,因为那样会耽误你二哥的治疗,不是吗?”
郝小满张了张口,喉咙却干涩的像是已经凝固了的混凝土,动弹不得。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甚至……连大脑都是空白一片,木然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男人习惯性的从一边的休闲桌上拿起烟盒,抽出一根来,却并没有点燃,只是在指间漫不经心的把玩着:“你说……一年之后,这个世界上,还会不会有一个叫沈文超的爸爸,一个叫沈轩的儿子,和一个叫林晚晴的女人?”
低沉徐缓的嗓音,恍如从地底深处渗透出来,充斥着黑暗暴戾的痕迹。
压抑的越是厉害,想要报复的欲望就越是强烈,这对普通人而言都是难以逃脱的魔咒,更何况是清高自傲的活了30多年的南慕白。
郝小满呼吸一顿。
“南慕白,你别这样……”
右手不安的探过去,一点点抓住了他的衣袖口,她的嗓音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做的不对,我不该逼你的,我……我、我也没想到这件事情会让你这么……”
屈辱。
这两个字在舌尖兜兜转转,却怎么都没办法说出来。
她凝眉,眼前一片模糊,眼泪怎么都收不住了,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是我错了,你不要这样说自己……”
最后一句话,嗓音已经沙哑到不成调。
“好端端的,你哭什么?”
南慕白蹙眉,长指挑起她的下巴,见她眼泪跟不要钱似的一颗接一颗的落下来,忍不住叹息:“你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事情。”
“我以为你很享受每天去喂林晚晴吃饭喝水……我真的没有嫌弃过你……”她哭着,抽抽搭搭的解释着。
男人挑眉,像是笑了一下:“你没有嫌弃过我?从来都没有?”
“……”
她抽噎着,停顿了下,才断断续续的补充:“我没有……因为这件事情……嫌、嫌弃过你。”
南慕白像是颇为无奈似的看了她一会儿,拇指指腹顺手擦了擦她脸颊上挂着的水珠:“好了好了,别哭了,被人打了一耳光也没见你哭,到我这儿了,还没说你一句呢,就哭的跟林黛玉似的了……”
“我就算哭也比林黛玉哭的美!”
“……”男人没说话,但两边唇角明显的翘了一下,想要笑,又不好意思笑的样子。
郝小满一抬头,正好看到他这幅强忍笑意的模样,脸色顿时就不怎么好看了:“你什么意思?”
“我在思考你是在跟我开玩笑,还是认真的,玩笑的话我可以很大声的笑出来,如果是认真的……我也可以强迫自己不笑的。”
郝小满怒了,一时间连哭都忘记了,气急败坏的反唇相讥:“你以为自己有多帅?你跟潘安之间,还差了八百个西门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