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小满握着手机的五指用力收紧,一瞬间连呼吸都停滞了:“陈一,你疯了是不是?!”
“对不起……对不起小满……”陈一像是突然崩溃了一般,含糊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哽咽:“不这么做的话,飒飒就毁了……”
周围的一切像是都静止了,只剩下他伤痛到颤抖的嗓音。
手指深深嵌入掌心,带起一阵尖锐的刺痛。
她听到自己自嘲的冷笑:“不能毁了她,所以就毁了我么?”
“对不起,对不起小满,是二哥对不起你……”陈一喃喃重复着苍白到了极点的三个字。
郝小满抬手捂着眼睛,不想让自己没出息的哭出来。
……
那间因为即将拆迁而人迹罕至的破屋前,突然间热闹了起来。
有看热闹的学生,有拉着横幅咒骂她去死的宁雨泽跟申飒儿的粉丝,也有等着继续爆料的记者媒体。
见她现身,一堆话筒齐刷刷聚到了她跟前。
“请问您对抢走自己闺蜜男朋友的事情有什么要说的吗?”
“您跟陈一同居的这两年中,有怀过孩子吗?堕胎过吗?”
“……”
刺目的闪光灯逼的人睁不开眼,一张张面目可憎的面孔在眼前晃来晃去。
细细的雨淋湿了她的发,淋湿了她的肩头。
十二年的时间从眼前一晃而过,零星的片段,有宁雨泽微笑的俊脸,有申飒儿冷傲的眉眼,有陈一紧抿的唇瓣,也有她挥汗如雨奔跑在各个工作岗位上的场景。
多年的倾心相付,换来一场毫不留情的抛弃割舍,她被他们联手推入罪恶的地狱!
她眼底是一片湛湛的平静,又或者,是绝望后的死寂。
一颗从人群中飞驰而来的鸡蛋直直对着她的脸砸了过来。
‘啪——’的一声响。
周围响起一片低低的倒吸气声。
郝小满睁大眼,看着粘稠的鸡蛋液顺着骨节分明的指一滴滴落下去。
抬头,不期然间撞进了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中。
那双仿佛闪着月光般清凉华光的黑眸中,倒映出她狼狈而无助的脸。
一群西装革履的保镖不知什么时候在她周围围城了一座小小的坚固的城,阻绝了一切逼问与唾骂。
林谦手撑一把黑色的伞,静静递上手帕。
南慕白接过,慢条斯理的擦拭了下手心里的鸡蛋液,长长的眼睫毛微微卷曲,在眼睑处映下一片弧度完美的扇形。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他才终于抬眸看向她,眼底荡着一层薄薄的笑:“很奇妙对不对?我想要你的时候,你又恰好需要我。”
他嗓音低沉温凉,在这湿漉漉的夜里显得格外蛊惑人心。
现在的郝小满,就是那眼看要溺水的人,只能选择死死抱紧他,不论他是能救她的浮木,亦或是会吃了她的鳄鱼。
长指扣住她精致的下巴,男人英俊到无限放大都找不出丝毫瑕疵的俊脸就那么靠了过来。
人肉屏障外,记者们疯狂的按下快门,从一道道细细的缝隙间努力想要拍摄下这罕见的一幕。